李相蔺见宁少川似乎相信了他的数词,心里就更加得意起来。
情爱让人沉沦,也容易让人因爱生恨,李相蔺深知此道,用起来几乎无往不利。
他继续道:“我怎会骗你!你的老师就是文崇帝的太傅!与其被潇衍文欺骗感情,不如你临阵倒戈,我也可保你荣华富贵!男人的情爱都是信不过的!”
崇源帝蹙着眉,不由的握紧了手,担忧的看向苏本博。
苏本博气定神闲的低声道:“虽然我也生气!但,玄知他只相信潇衍文!”
杨世子慌了,“宁大人,你不要相信叛贼的话,齐王他真的很喜欢你!要不然,他怎么会委身与你!”
杨世子语不惊人死不休,一席话,又是惊呆了城楼上的人。
季子维:我表兄居然是在下面的。
季子卿:你这个夯货!在胡说八道什么!
五皇子:还是让他骂人比较好!
崇源帝:不会吧!真没想到!幸好孤没过去。
东方的第一缕阳光射了过来,照在宁少川完美的侧颜上,为带了血污的脸庞度了一层神圣的金色。
纤长的睫毛微动,缓缓抬起,看向远处。
尘土飞扬,隐约能听见马蹄阵阵,踏着朝阳,向着这边飞奔而来。
宁少川深吸一口气,大声道:“李相蔺,别以为你的几句鬼话就能诓我!潇衍文有没有骗我,他自己会告诉我!我只信他!”
宁少川高举长刀,大喝一声,“兄弟们!援军已到!随我拿下李贼戚贼的狗头!明日你们就是大庸的英雄!”
城楼上的人都看到了由远而近的尘土飘扬,禁军的旗帜渐渐变得清晰可见。
顿时热血沸腾起来,高喊着:“拿下李贼戚贼的狗头!”
“皇上,要打起来了,咱们快些下去,别伤着您了!”苏本博与进忠公公又赶紧搀着崇源帝下了城楼。
李相蔺一回头也看到了风驰电掣而来的禁军。回头怒喝:“无耻小儿,竟敢诓我!”
季子维大声道:“你一把年纪了,难道没听过兵不厌诈这四个字吗?”
只不过都被淹没在浩瀚的呐喊声里。
“开城门!随我去杀逆贼!”
宁少川飞步下了城楼,跨上早已等候的战马,城门已开,剩余五千战士骑着烈马,冲出城门。
日头越升越高,温度随着厮杀也高了起来。
潇衍文领着十万铁骑,日夜兼程,连中驿站换马也不敢休息。体力跟不上的铁骑缓后跟着。
最终潇衍文带着七万铁骑大军,一天一夜踏进了天都的范围。
远远的就见南门外硝烟弥漫,夹杂着喊杀声,兵器相撞之声。
潇衍文心里一惊,飞快打马冲了进去,在里面所向披靡,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他只想尽快找到宁少川!
突然,潇衍文心里一惊,只见前方,宁少川被戚康长矛一甩,打下战马!接着戚康举起长矛就要刺向刚重重摔在地上的宁少川。
同时,潇衍文抓起腰间的佩刀,抡起胳膊对着前面的戚康狂甩了过去。
宁少川摔的五脏六腑都要碎了一般的疼痛,待他刚转过身来,就见戚康的长矛又冲他心口刺来。
他想避开。牵动内伤,只觉血气上漫,头晕眼花,无力躲开。绝望之时,只见戚康头颅掉了下来,一股鲜血溅到了宁少川侧脸。
戚康的身体与长矛一起跌落在他身旁,下一刻,潇衍文骑着披着铠甲的战马像天神一般,对他伸出手来。
宁少川不知哪来的力气,提起一口气就站了起来,握住了他那只手。
只觉得身体一轻,下一刻就被潇衍文带到马背上,圈在怀里。
宁少川直愣愣的抬头看着潇衍文,不敢眨眼,生怕是幻觉,一眨眼,心心念念的人就会从眼前消失。
“玄知,对不起,我来晚了。”潇衍文颤声搂着宁少川,一手擦去他脸上沾的鲜血。
感受到炽热的掌心温度,宁少川一把握住了覆在脸上的那只手,这不是幻觉,也不是梦,是真的,潇衍文回来了!
“六哥哥?!”宁少川眼里噙着泪,试着喊了一声。
“玄知,是我,你的六哥哥回来了!别怕,我来了!”潇衍文在他额头亲了一口。
宁少川是眼泪唰的一下就掉了下来,他的爱人像天神一样救了他。
“夜影,勾三,掩护我!”潇衍文对着身后喊了一声。
接着,一只腿搭在马鞍上,搂着宁少川靠在自己腿上。
他拿出了长弓,拉满弓,瞄准了几丈开外正在突围的李相蔺。长箭破空而去,射穿了李相蔺的后脑勺。李相蔺便跌落下马。
潇衍文又抱回宁少川,满眼心疼的望着他。
宁少川的意识渐渐模糊了起来,战场的厮杀声也离他越来越远,最后的记忆是潇衍文落下来的炙热的吻。
夜幕带着大雨席卷着天都城,风卷残叶,似乎要把这场惨烈的战争洗刷干净。
东宫内,潇衍文搂着宁少川滚烫的身子,心如刀绞。
太医一波接一波的进出。崇源帝、苏本博唐明月都守在东宫内。
“殿下,宁大人上次重伤身体未全愈,接着又受箭伤,这次更是伤了根本,毒发来势汹涌,太医院众位尽力了。”院判垂着头跪在床前。
潇衍文红着眼,沉声问道:“要如何才能就玄知!”
院判颤颤巍巍道:“寻到解毒之人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宁大人该是前几日就已经病了,要不然也不会烧这么高”
“眼下臣等会尽快为宁大人想办法把高热退下来。”
“对,要把高热退下来,这么烧不行。”潇衍文忙道,“太医院需要什么,尽管吩咐,本王自当配合!”
“是孤对不住玄知。”崇源帝这一刻万分后悔,在西烈山那次行动。
苏本博虽然气崇源帝愚蠢,但人家是皇上,也不能真就开口去说教。
先前的解药吃了也不管用。现在情况又这么危急,苏本博气的也不搭理崇源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