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会很剑拔弩张的任命就这样悄然宣告结束。
随着一纸任命,徐炎进阶成为辽东省公安系统的最高执掌者,成为名副其实的公安厅厅长,而林朝东继续坐着副厅长的位置。
但真的能这样安然无恙的坐着吗?
“你们听说没有?这次林厅长会失利完全就是因为林晏这个坑叔叔的侄子。”
“早就说这个林晏不是个东西,果然如此。”
“林晏之前可是跟随华士康混的,可华士康那?已经死掉,他估『摸』着破罐子破摔。”
“不对啊,不是有消息说,青龙俱乐部的『主席』会是林晏吗?”
……
像是这样的议论在公安厅内部各个科室中此起彼伏的响起着,他们都是混公安战线的,自然会清楚这里面的门道。说真的,他们有很多人都是跟随着林朝东的,可现在眼睁睁的看着徐炎上位,他们却是束手无策,心中也都很憋屈和无奈。
谁让这事是林晏做的!
发生这样的事情,林家又该如何?
林家。
深夜书房中。
林朝南脸『色』冷峻的抽着烟,面前的烟灰缸中放着一个个烟蒂,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香烟味道,任谁看到这幕都会感觉到心烦意『乱』。
“我说你倒是赶紧想办法啊,咱们不能让孩子就这样一直关在南黄市公安局吧?”
“不就是赔钱的事情吗?多少钱咱们赔。”
“你要是不给老二打电话,我来打!”
看到媳『妇』就要给林朝东打电话,林朝南猛地怒喝,神情愤怒,“你还好意思给老二打电话,知不知道因为这件事已经让老二丢掉唾手可得的厅长职位。我现在都不好意思见老二,你还想要靠着老二捞人,捞得着吗?”
“可是……”
“大嫂。”
就在这时候林朝东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看到他『露』面林朝南赶紧站起身来迎接,脸『色』讪讪的说道:“老二,这次的事情是大哥对不住你,我没有想到林晏竟然敢做出这种混账的事情来。你放心,我会好好收拾他一顿的。倒是你,没问题吧?”
“我能有什么问题!”
林朝东看着满脸着急的林朝南,平静说道:“大哥,林晏的事情暂时就这样吧,我是无能为力的,也不能动手帮忙传话。不过相信有我的关系在,下面的人也不会过分为难他。这事到此为止,谁也不要再说,大嫂你也一样。”
“我!”
“你给我出去!”
看到媳『妇』还想要说话,林朝南恶狠狠的瞪眼呵斥。麻痹的,你到底有没有点眼力劲,难道说看不出来林朝东的心情欠佳吗?事情变成这样,都是那个该死的蠢货做的,你非但不知道为他祈祷,反而是期盼着林朝东动手帮忙,这不是想要坑死老二吗?
当这里只剩下兄弟两个的时候,林朝南态度认真的说道:“老二,这事当哥哥的得给你说声对不起,必须严肃的道歉。你也不要说,我是清楚的。这次的事情即便是没有林晏,你的上任也是在未知之数。但未知意味的就是希望,现在倒好,一点希望都没有,不是他的错是谁的?”
“大哥,经过这次的事情,要是说能林晏收敛点做事的暴脾气,也算是值得的!”林朝东言辞诚恳的说道。
“会的!”林朝南颔首理所当然的说道。
“你下面会怎么做?就这样认命吗?”
“认命?”
林朝东苦涩的摇摇头,自嘲般的说道:“大哥,我之前和你说过这事的,我对这事其实已经有些心灰意冷。是郝省长那边非要给我争取下,结果就变成这样。这说明什么?说明我命中不该有这个职务,强求不得。我就继续在副厅长的位置上坐着吧,你也别多想,等到林晏回来后,借此机会当做敲打他,让他有所收敛。”
“我会的!”
林朝南拍拍林朝东的肩膀,欲言又止。
林朝东站起身走出书房。
……
徐炎的事情就这样尘埃落定。
苏沐并没有揪着这事做文章,毕竟除了公安战线外,他还有很多分工。像是司法、信访和金融,像是需要去司法厅、金融办和国资委进行调研。
这天在忙完所有事情后,苏沐突然间想到皇甫歌之前说的十稻村精准扶贫,便感兴趣的问道:“皇甫歌,十稻村那边的大米品牌经营事情进行的怎么样了?”
“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中,这次我给他们找的是一家还算靠谱的投资机构,叫做众信投资。我和这个投资机构的负责人认识,有过几面之缘,他叫做杨开山。一方有情一方有意,相信这事是能很快办好的。”皇甫歌放下手头的工作笑着说道。
“是吗?要是这样的话敢情好。”
苏沐低头琢磨了下后问道:“从这里到十稻村路程应该不算太远吧?”
“不远,开车的话也就四十分钟的事情。”皇甫歌说道。
“那咱们现在就过去一趟吧,我也想要瞧瞧你的精准扶贫有什么样的成效。咱们不能说回到省『政府』后,就不去管以前的事情,那样会惹人诟病的。”苏沐想到明天怎么都是周末,今天的工作也都忙完,便笑着说道。
“好!”皇甫歌高兴的说道。
作为苏沐秘书,皇甫歌也想要让苏沐看到自己以前的成绩,迫切的希望得到苏沐的指教。虽然说这段时间他没有去过十稻村,但却一直都和那边有着联系。杨开山每次都说事情进展很顺利,说自己要是不相信的话可以过去瞧瞧,如今苏沐愿意过去,皇甫歌自然乐的跟随。
……
燎雪县十稻镇十稻村。
村委会议室。
临近黄昏时分,这间会议室中是烟雾缭绕,一杆杆大烟枪是在随意抽着烟,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刺鼻的混合味道,不抽烟的进来非被呛死不行。
村主任杨厚防坐在椅子上,扫过全场后,阴沉着脸说道:“就众信投资开出来的条件,咱们大家伙都说说吧,你们都是村委会的成员,说出来的话应该是能代表咱们村的集体意见。事先说明,就这事奉行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
众信投资开出来的条件?
当这个议题被掀起后,坐在这里的人全都纷纷开始发言,只是他们说出来的话代表着的是两种极端观念,针尖对麦芒的顶撞着冲突着。
“我觉得人家众信投资开出来的条件是不错的,人家又不是说买断咱们的土地,只是想要土地流转起来,想要让这些土地都归人家种。其实这样挺好的,咱们每年只要分红就成,难道说你们都想要种地吗?不想吧,腾出来这些时间做点别的事情挺好的。”作为村委一员,刘老清噘嘴傲然说道,眼中流『露』出一种不屑的光芒,好像整个会议室中就他是最精明的。
“老清说的很对,咱们就应该这样,腾出来的时间能做点别的事情不是?像是去镇上打打工,去县城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哪样不是赚钱。”
“而且人家每年给的钱其实并不好,一亩地一千,每家每户算起来的话,一年到头少说也得小一万吧。”
“不要说什么你卖大米也能卖这么多钱,可能吗?谁都知道那是不现实的!再说你种大米不需要本钱吗?那些不都是钱?刨除那些钱,你还剩下什么?还有啥赚头?”
这是一种站在众信投资那边的意见。
另外一种自然是针锋相对的,是以村民滑帮魁为首。
“刘老清,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样说话?你不就是被众信投资的人收买了吗?不就是他们答应你,只要能拿下这些土地,你就能得到一笔钱。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你赚这样的钱,难道说良心能安稳吗?他们众信投资这样搞,是要坏事的。咱们最初说的是经营起来十稻村大米这个品牌,说的是咱们每家每户都要参加进去,现在一下就将咱们都给踢出去,可能吗?”滑帮魁黝黑的肌肤上布满着一种不屈服的神情反唇相讥。
“说的就是,我可不想要卖地的。”
“我们家就指望着这块地,再说就算是没有众信投资,咱们地里种出来的大米质量也是不错的,我每年都能卖掉,别说一万,有时候都能卖到两万,为什么要给众信投资?”
“我的意见也是这样。”
很显然刘老清和滑帮魁代表的就是两种观念,当这样的两种观念强烈碰撞的时候,必须得有一个折中的办法提出来,要不然谁也别想成功。
其实争吵的焦点很简单。
众信投资比较倾向的是那种集体化运作,想要将十稻村当成是自己的一个生产基地来对待,这样的话也好经营。可这个理念被十稻村的有些人拒绝,他们认为没必要那样麻烦,再加上这样零散着卖大米,也能卖不少钱,所以就更加抵触。
这是皇甫歌当初没有想到的情况。
看到会议室中很快就演变成两方争论的局面,杨厚防这个村主任皱起眉头,琢磨着该怎么收场,他也感觉有些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