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月婷迟迟没有感觉到疼痛,睁开眼睛一看才看到蒋顺熙生生用手握住了那鞭子,老太太见状眼里的心疼再也掩藏不住,可惜蒋顺熙没有看到,见鲁月婷眼里的泪啪嗒啪嗒的落下来,用另一只手刮了刮她的鼻子:“怕疼还敢这样做。”
泽兰看出来老太太的不忍心,就开口给了老太太一个台阶:“奶奶,您别打了,再打就要出事了。”
老太太把鞭子一扔,转身就进了寝殿。
鲁月婷看了一眼泽兰,然后扶着蒋顺熙走出院子。一出院子鲁月婷就带着哭腔,眼里红红的,偏偏语气还故作镇定:
“小旺子,去请大夫。”
“佩儿,我记得之前有皇上御赐的雪莲膏,去取来。”
老太太那两鞭子可是货真价实的两鞭子,一点也没有手下留情的意思。
好容易走到了主卧,鲁月婷扶着蒋顺熙趴在床上,佩儿将膏药递给鲁月婷,就吩咐下人去打热水,拿衣服。
鲁月婷眼圈红红的,拿过洗好的帕子擦拭蒋顺熙手掌流出来的血,强忍着眼泪缓缓的吹着气,清洗干净了,鲁月婷小心翼翼的给蒋顺熙手心里上药,一边上药一边吹着气,希望能缓解些痛苦。
“痛吗?”鲁月婷哑着嗓子。
“没事,不痛,不要再咬着嘴巴了。”蒋顺熙用手拨开鲁月婷红唇上的贝齿:“咬坏了我会心疼的。”
“王妃,大夫到了。”
鲁月婷吸吸鼻子:“进来吧。”
大夫进来,检查了下手里的伤口,就着重查看背部的伤口了。悲伤伤的太重,鲁月婷根本不敢看,大夫却是司空见惯这些血肉模糊的场景,随着布料被剪开,蒋顺熙悲伤的场景就展露在外,就连大夫见了也是吸了一口凉气,鲁月婷看了更不要说了,留下一句:“我去看看粥熬的怎么样了。”就走了。
一出房间鲁月婷就再也忍不住,蹲在角落里眼泪啪嗒啪嗒就落下来了,哽咽的声音压抑着就像受伤的小兽,佩儿见状担心的看着鲁月婷。
“婷婷,”随着一声叹息似的唤声,鲁月婷落在一个怀抱里:“不要哭了,好不好,我没事。”
“你怎么出来了,快回去躺着,听到没有。”鲁月婷胡乱擦了一把脸,就推着蒋顺熙小心翼翼的往回走。
“我没事,真的。”蒋顺熙郑重其事的看着鲁月婷:“比这还严重的伤我都受过,这点伤不算什么的。”
见鲁月婷还是不说话自责,蒋顺熙叹息一声:“婷婷,下次不可以那样冲在我前面了,知道没有,如果这一鞭子打在你身上,我恨不得杀了自己。”
鲁月婷捂着蒋顺熙嘴:“别瞎说。”
“王爷,泽兰小姐说老太太让她来送药。”
鲁月婷刚把蒋顺熙安顿在床上,就听到小旺子说道。
鲁月婷走出去,笑意盈盈:“泽兰妹妹来啦,快快请坐。”
泽兰眼里闪过不解,但是想了想就释然了:“姐姐不必客气,妹妹就是奉奶奶的命来看看表哥的伤,顺便送些药。”
“真是不巧,王爷睡下了,不过,妹妹若是不放心,可以和姐姐进来看看。”鲁月婷说着就起身让泽兰进来。
泽兰认定鲁月婷是认输了,得意洋洋的跟着鲁月婷进了内殿。看到蒋顺熙真的睡着了的样貌,眼里的贪念和势在必得让鲁月婷挑了挑眉。
出来后鲁月婷亲自送泽兰出了院子,然后假装不好意思的样子:“妹妹别见怪,姐姐是担心你出什么事,毕竟稍一不小心就会粉身碎骨的危险,可是大意不得。”
泽兰抖了抖,笑的有些虚:“妹妹倒是糊涂了,不知姐姐是什么意思。”
“哦,看姐姐,倒是忘了你不知道,幸亏姐姐送你出来了。”鲁月婷装着懊恼而又庆幸的样子:“刚刚妹妹路过的那些像烟花的竹管,都是姐姐闲着没事干做出来的火器。”
然后鲁月婷又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火器妹妹应该知道吧。”
泽兰摇摇头,她在山上呆了一年,哪里知道什么火器。
“不知道也好,不然妹妹会害怕呢,”鲁月婷笑了笑:“好啦,姐姐要回去了,妹妹也回吧。”
鲁月婷这样说话说一半让泽兰的好奇心都勾了起来,越是不让她知道什么,她就越想知道。
泽兰安分了很长一段时间,鲁月婷照顾蒋顺熙的时候细细算了算,自从上次泽兰来了院子之后,就没有再出来作妖了,听小旺子说,那天泽兰一会去就让人打听火器到底是什么,然后就一直到现在,都半个月了,也没有再过来一次。
小旺子还说,现在泽兰别说看到鲁月婷了,就是看到咱们院子里的任何人,都是远远的就避开了。
鲁月婷被逗笑了,眯着眼睛笑的开心。蒋顺熙见了就问道:“怎么了笑的这么开心?”
鲁月婷就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蒋顺熙,蒋顺熙听完也是忍俊不禁,刮了刮鲁月婷的鼻子:“婷婷,我没事了,不过一点皮肉伤而已,我都已经在床上爬了半个月了。”
鲁月婷看了看蒋顺熙的伤口,已经脱了痂长出新肉了:“那好吧,你一定要注意不能有大幅度的动作啊,知道没有?”
鲁月婷知道蒋顺熙挂念宫里的事,就开了口放他进宫。
泽兰这几天安安分分的,让老太太都察觉出来了不对劲,就将她叫过来问道:
“泽兰,你怎么了?最近怎么魂不守舍的。”
泽兰刚想像老太太诉苦,突然耳朵里就想起了鲁月婷的:一不小心就会粉身碎骨啊。当下就抖了抖,果断闭了嘴,摇摇头:“奶奶,泽兰没事啊。”
老太太明显看出来泽兰的不对劲,问她却死活不说,老太太也有些失望,就任由她自生自灭了。
泽兰安安分分的,鲁月婷就当作完全没有她这个人,每天去给老太太请了安,就去腾龙庄看一看,去京郊看一看新式学堂的建造。
天气是真的转暖了,春寒过去倒有些夏天的感觉了,新式学堂也终于在夏至到来的时候彻底竣工。
招收学生的公文早一个月就放出去了,不论寒门还是贵胄,都是一样的教学条件,有皇上的旨意,许多大臣也将适龄的孩子送去新式学堂。
半个月前鲁月婷就将消息传给了李国芳,李国芳表示知道了以外还说会带几位好友一同去教书。
鲁月婷晚上靠在蒋顺熙怀里,明天就是新式学堂正是开学的日子了,想到享誉大陆的名儒李国芳来给教书,鲁月婷就觉得不可思议:
“策,你说,李国芳为什么会来?”
蒋顺熙想了想:“可能他心里一直是渴望被重用的吧,但是又想走仕途又厌恶于官场的黑暗和勾心斗角,所以有这样一个能被重用又不必参加官场的勾心斗角的职位,对于李大哥而言,是再合适不过了。”
鲁月婷点点头:“你怎么知道李大哥想走仕途?”
“他住在京城城郊,虽然在山顶,但是那个视角是正对着皇宫的,如果李大哥完全厌世了,就会住到远远的,远离京城这个城市。”
蒋顺熙说完,就听到肩头传来的均匀的呼吸声,笑了笑,也闭了眼睡去了。
齐南山亲自从皇宫里出来来到新式学堂参加开学仪式,他这个做皇帝的都早早的到了,偏偏蒋顺熙和鲁月婷掐着时辰来了,让齐南山好一顿白眼。
“皇上,你呢眼睛抽筋了?”鲁月婷凑过去。
旁边侍候的太监一阵冷汗,但是这个小祖宗他可不敢管。
齐南山瞅她一眼:“你才抽筋了。”
蒋顺熙去忙着处理事宜,这是鲁月婷的第一所学堂,他务必要让所有的事情都尽善尽美。
时辰到了,李国芳携众好友加入教书先生的行列,让众使臣心里嫉妒极了,要知道这些人就是天王老子来了,让他们做一件事,如果他们不愿意,他们也不会做。
开学仪式完了,就是李国芳和众先生收录学生的过程,经过一层层选拔,将符合条件的孩子留下,不符合条件只能回去再学。忙忙碌碌一天就过去了。
鲁月婷第二天再来的时候,就能听到朗朗的读书声了,李国芳等人的师资力量是所有学堂都望尘莫及的,所以一时之间都以自家孩子能进新式学堂为骄傲。鲁月婷站在学堂外,看着教室里朗朗读书的孩子,鲁月婷也想到了贫富这个差距,就统一制定了服装,这样,就不会有心理落差了。
在学堂里到处看着,鲁月婷就被叫住了:
“王妃。”
鲁月婷扭头,是涟韵。
“涟韵。”鲁月婷走过去:“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等回了异邦,也可以建一个。”
鲁月婷笑眯眯的点点头:“对啊,有什么需要问的尽管问。”
涟韵看到了鲁月婷的不一样,一扫那段时间的阴郁和闷闷不乐,眼里的哀愁尽数褪去。
“王妃看起来很高兴。”涟韵打趣道。
“自然高兴了,这学堂花费了我多久的时间,如今也算略有小成了吧。”鲁月婷满满的成就感。
“王妃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看起来好像不止这一件开心事呢。”
鲁月婷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确实,那段时间的烦恼也一并解决了。”
“哦?涟韵倒是有了些兴趣呢。”涟韵眼里闪过暗光。
“也没什么,不过是和策说开了,是我自己胡思乱想的多。还有泽兰这个麻烦,也被我一下子久解决了。”鲁月婷洋洋得意,骄傲的像只小孔雀。
然后鲁月婷就详详细细的解释了怎么用火器吓退了泽兰,然后泽兰一直到现在都安安分分的不再作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