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那些捕猎者的技术,可他也有人家不会的,比如,他会飞,而且飞得比麻雀快。
当然,这也是一个问题,因为往往他会飞得太快,以至于超过麻雀,抓不到不说,还差点撞树上。
一开始,他的成绩很惨烈,一个晚上只能抓到一两只,好在他现在已经学会了不挑食,一天一斤的馒头加一包榨菜也能填饱肚子。
后来,他飞行术有所提高,也可以和麻雀一样忽高忽下,想转弯就转弯,且还能预判到麻雀的动作。
最重要的是,他领悟了找麻雀的诀窍,不再像以前一样要蹲在草丛里一个晚上才能守到一两只,他现在主动出击,一个晚上能逮二三十只,且质量都上佳,价格在八元到十元间浮动。
林清婉忍不住扶额道:“麻雀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捕猎是违法的。”
“我知道,所以我换地方抓了。”曾远理直气壮的道:“不然我为啥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
羊『毛』不能就一只羊薅,所以在听到那些捕猎者抱怨最近他们抓到的麻雀少了,只怕会被警察发现时,他就不在县城附近抓了,特意御剑飞行选远一点的地方。
易寒&林清婉:“……”
三人好似不在一个频道上,俩人觉得山上的修士下山,他们还得多加一堂法律课,至于这保护国家级保护动物的课程就让胡小红来授课好了,她一定会非常乐意的。
“然后我就发现魔修的踪迹了。”
一开始,曾远是察觉有个村庄似有魔气,身为正道修士,他当然知道他们跟魔修水火不容。
但戒律堂一再警告,说现在世界不同以往,不论是妖修,散修,魔修还是他们正道修士,在民间都是平等的,只要人家不作恶,他们就不能除魔。
相比魔修,邪修才是见之必除的。
虽然当时很想除魔卫道,让门中的师兄弟们敬佩一下,但他还是克制住了,暗戳戳的监视起来。
可也不知怎么的,他没在那个村庄里发现魔修的踪迹,他找了两天,以为是自己搞错了,便又抓鸟去了。
昨天晚上他是去古家村附近的一个林子里抓鸟,深更半夜听到车子开动的声音就好奇的探头看了一眼。
西北和南方不一样,南方的夜市很热闹,大晚上的,哪怕是乡下地方车来车往也正常。
可在北方,小一些的城市,晚上店铺都关得很早,更不要说乡下了。
这段时间曾远一直流连在县城的各公园,广场,乡下的树林和废弃房屋里,对这点熟得很。
所以才会好奇的探头一看。
修士的眼神很好,哪怕是晚上,他也一眼看到了车里被绑成一团的古『奶』『奶』。
他认识她!
曾远想也不想就跟了上去。
他当时只是觉得一饭之恩当报,且他觉得自己是修士,这种事并不难。
但车子上了国道,看到站在外面接应的五个魔修,他这才觉得事情大条了。
八个人,修为最高的练气九层,其他的最低也练气五层,都比他低,但人家人多啊。
曾远隐约知道自己打不过人家,于是转身就走了,他还是很惜命的。
可他走了没几步就慢了下来,脑海中总是忍不住想起当初老太太笑眯眯的样子,以及她两个孙子孙女乖乖的叫他大哥哥的模样。
师父总说,修者立于天地,当不愧于心。
掌门也总说,他们是剑修,更该顶天立地,立身方正!
曾远觉得,他不走,是不愿道心有瑕,不然以后再难寸进,那样岂不成了逸门的笑话。
于是他掏出了自己剑转身回去了。
好在他很聪明,知道自己打不过,所以一开始是搞的袭击,要不是后来他们醒过神来,抓了古家人做人质,他说不定真能躲在暗处把人都解决掉。
曾远一开始是没想起向宗门求助,后来重伤想起了,但又觉得自己才下山二十天就和宗门求救,实在是太丢脸了。
自他懂事起下山历练的师兄师姐都多少了,他从没见过谁向宗门求助的。
于是他硬是咬着牙没发讯号。
好在古家人也有担当,没有因为害怕就把他丢在荒无人烟的国道上,而是把人抬上车,悄悄的回了镇上。
还知道给他包扎止血。
不然这样的天,他受这样的伤丢在外,只怕真的等不到他们来。
骆师叔听他们有这样的因果,便『摸』了胡子笑道:“古家古道热肠,这倒是你们的缘分,不过你嘛……”
“既然这么好面子,待回了山上,你就每日清洗茅厕,好好的修一下你的脸面。”
曾远本来就苍白的脸『色』更苦了,“师叔……”
骆师叔冷哼一声。
本来把他丢下山就是让他改掉这一身的臭『毛』病,却没想到他『毛』病没改掉,反而把面子看得『性』命还重要。
骆师叔觉得,不能再放任他这样下去了,与其等着他慢慢领悟,慢慢改正,还不如他们出手干预。
骆师叔问完自己想问的,这才背着手出去。
古家的两个孩子资质都挺不错,既然曾远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他便把主要精力都放在招收新弟子上了。
却不知道见他这么热情,古家夫妻更加犹豫了,古母道:“那天那些坏人说要拿咱孩子去炼丹,万一他们也打坏主意,我们又看不见,那可怎么办啊?”
“不会吧,他们要是也是坏的,又怎么会救我们?”
“救我们的是曾大师,可不是他们。”
“那,”古父犹豫道:“等曾大师醒来,我们问问他?”
古母想了想道:“还是问问妈吧,她走过的路比我们吃过的盐都多,看人比较准,上次就是她让曾大师在咱家帮忙,这才结下善缘的。”
“好,我去问问妈。”
古老『奶』『奶』想的却是另一方面,“他们不像坏人,看他们的手段就知道了,他们的本事可比昨天晚上的坏人强多了,但在门前被乡亲们拦住的时候,他们却连推搡都没有,显然不是逞凶斗恨的人。”
“可是,”古老『奶』『奶』叹气道:“我不懂什么修炼,但人显然是不能长生的,不然这么多皇帝和皇亲国戚怎么都没了?”
“这个时代那么好,孩子们想读书就能读书,学了本事,以后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只要自己有能耐,想过什么样的日子都行,可到了山里就不一样了,”古老『奶』『奶』摩挲着衣角道:“你看曾大师,那么大的一个孩子了,下山来没有身份证,没有钱,连碗面都吃不起。”
“那天我见他盯着外面那些人的手机看,显然是没用过,看到店里的电视也瞄了老半天,你想你儿子女儿过那样的日子啊?”
古父张大了嘴巴,显然没考虑到这一点。
“当然,学本事肯定会苦,但要看这些苦值不值当,还要看两个孩子愿不愿意,所以你问我没用,你得去问两个孩子,问你们自个。”古老『奶』『奶』道:“反正我是有你养老送终的,但你以后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