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们不远处的一个角落里或站或坐着一群人,人数显然比之间的多,一个男青年正捏着一个女孩子的嘴巴,手里拿着酒使劲儿的往她嘴里惯。
一旁的人正在努力的起哄。
清风看到他们一群人身上翻滚不定的晦气,又忍不住舔了舔嘴巴,其实晦气没有鬼气好吃,但世间厉鬼少,他们吸收鬼气时还得注意分寸,别把鬼整个给吃了,所以也聊胜于无吧。
清风扫了易寒一眼,正要过去,就看到一股淡淡的鬼气弥漫在那女孩子身上,他忍不住一顿,微不可见的嘴角一挑,不动了。
清风是鬼修,所以他能够敏锐的察觉到那股鬼气,而易寒天生天眼,他当然也在第一时间察觉到了。
见清风停住脚步,他便知道他的打算,易寒想也不想就上前,一把将那青年的手扯开,挥掉酒瓶……
女孩突然得了自由,俯身便吐出一大把未来得及进入食道的酒液,然后是胃里的东西……
一股臭味弥漫开来,大家“吁”了一声,青年大怒,甩掉易寒的手,伸手就推他,“你他妈想干嘛?”
他的朋友们也纷纷站起来,看向要找茬的易寒。
易寒被他一推,纹丝不动,低头皱眉看着那女孩,微微往后退了一步,避开她下意识伸向他的手。
他回头看向清风,意味深长的道:“清风,上天从不偏袒任一物种,做好事总比做坏事的运气要好。”
这里的上天显然特指的是天道。
清风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慢悠悠的走上前去,虽然他不觉得自己一个鬼修能得到天大馈赠的功德,但这不妨碍他吸收那女孩身上那层淡淡的鬼气和浓重的晦气。
清风走到女孩跟前,伸出白玉般的手放在她的脑袋上,轻轻得抚摸笑道:“好孩子,既然不能喝酒,那以后就不要喝那么多了。”
女孩身上淡淡的鬼气被清风吸走,再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她吐得更厉害了,与此同时,她身上的晦气也在慢慢变淡。
但他并没有就吸收干净,这种东西是吸不干净的,除非她死了,这些晦气无所依着。
女孩吐了许久,感觉好多了,这才抬头看向清风,朦胧中,只觉得他像天人一样,她忍不住向他伸出手……
清风看了一眼她沾了脏东西的手,忍不住后退一步,避开了。
而那边,青年早和易寒闹上了。
易寒出来时他本来就不爽,再看到他理也不理他就只顾和清风说话,说的话偏偏他还听不懂。
又见清风也插手进来,便忍不住大怒。
尤其这两个人长得还都比他好看,没看见卡座里的女孩们看着清风的眼睛里都冒着光吗?
青年面上过不去,他的朋友们当然也不高兴,清风走上来的时候就纷纷围了上来。
易寒脚步一错挡在了他们身前,义正言辞的道:“现在社会上因为灌酒暴毙的新闻还少吗?你们这样灌一个女孩子,就不怕她出事?”
“她就是卖酒的,是她求着我们灌她的,怎么,你心疼啊,心疼你替她喝呀,也不用多,喝双倍就行,酒钱我付!”
“什么时候傻逼这么多了,在这儿充英雄,也不看看这是哪儿……”
人越来越靠近,他们不仅酒壮熊人胆,也仗着人多,纷纷伸手去推易寒,结果却像推到一层硬邦邦的铁块一样戳得手疼。
酒吧里昏暗,灯光又变幻不定,还嘈杂不已,推易寒的几个青年可没发现他们没碰到易寒,而是只停留在他胸前半指的地方。
见易寒纹丝不动,他们不由恼羞成怒,之前被拦的那个青年气得抄起一瓶酒就砸碎,冲着易寒就要扎过去。
易寒轻轻地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伸脚就踹到他的胸口,直接把人整个踢飞出去,砸在墙壁上“砰”的一声。
这一下动静不小,附近的人纷纷看过来,见有人打架,喝高了的人和喜欢凑热闹的纷纷“哇呜哇呜”的凑起热闹来,有的人则是慢慢退走,不想掺和这种危险的事。
酒吧里的服务员也注意到了,连忙让保安过来拉人。
青年们没想到易寒那么猛,气得不轻,撸起袖子就要往前冲。
易寒面无表情的一人一脚将人踹飞,全部一个个的撞到墙壁上再滑下来,特别的整齐划一。
本来还起哄的人纷纷一静。
而此时,清风才将放在女孩后背上的手收起,并往后一步避开了她的手。
他看向那群握着胸口或肚子的青年,笑眯眯的上前,易寒却一把抓住他的手道:“不用管他们。”
清风这才惊讶的看向他,“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大好人的。”
这些人身上的晦气可也不轻,虽然没那个女孩多到枉死的地步,但有这些晦气在,这些人接下来的日子也不会好过,轻则破财,重则重病,不仅破财,还损寿元阴德呢。
给他一吸,虽然不至于就能改掉,但起码不会那么严重。
易寒却扫了一眼他们身上那白光中隐隐的黑气,知道这些人都算不得什么好人。
既然如此,何必替他们清除晦气?
反正总会再生出,而每次生出晦气,不是别人对他们做坏事,就是他们对别人做坏事。
以他们身上的气息来判断,显然是后者的可能性更多一点,所以吸了他们的晦气就相当于是给他们机会去祸害更多的人。
易寒虽然好心,但不至于蠢,他扯了清风就要走。
清风恋恋不舍的扫了一眼他们身上的晦气,虽然每一个人身上的晦气都不如那女孩重,但这么多人的加起来也不少了。
倒地的青年可听不懂他们的潜台词,只以为这俩人轻蔑他们到这种地步,气得脑海中的那根筋都断了,他想也不想就哇哇叫着冲上来,当然不是赤手空拳的冲,而是抄起地上那掉落的半个碎酒瓶。
酒瓶直冲着清风而来,清风眼中红光一闪,手指微微一动,易寒已经跨步上前,非常干净利落的又一脚踹在青年的胸前,直接让人倒飞出去,再一次“砰”的一声砸在了地上。
众人沉默。
连跑过来的保安都一时停下了脚步,不知道该怎么办。
被请来这里护场子的保安当然也不是吃素的,他们一看就知道易寒是经过特殊训练的,尤其是易寒身上那股浩然之气,再看他那标准的板寸头,不仅身经百战的保安们看得出来他的身份,就是围观的人都猜出他是兵了。
而且一定不是普通的兵,不然也不可能这样快狠准的一脚一个,人家连他的一片衣角都没碰到就把人给踹飞了。
二楼是开放式的栏杆,听到下面有动静,纷纷好奇的围到二楼栏杆处好奇的往下看。
赵晋和易瑞被朋友们拉来凑热闹,才探头往下一看就不由咳嗽出声,吓得拉着易瑞就往后一躲。
他的朋友见状扑哧一笑,大声起哄道:“哎我说赵晋,你胆子什么时候这么小了,看个打架都能吓得往后躲?”
赵晋杀机抹脖子一般的冲他挥手。
楼下听到熟悉名字的易寒抬头往上一看,正对上他们的目光,赵晋就觉得双腿一软,悄咪咪的躲在了易瑞身后。
易瑞脸上有些尴尬,看了易寒一会儿,就对他微微点了点头,转身就要走。
这下他们的朋友也算是明白了,这是认识的人,看赵晋的反应,显然对方不是辈分高,就是地位高,还跟家里有关系,不然怎么就跟见了亲爹似的害怕?
哦,不对,赵晋不怕他亲爹,因为他亲爹是会跟着他一起混酒吧,一起叫小姐的人。
保安们犹豫了一下,也就易寒他们这一对视的功夫,他们就做出了决定,俩人上前隔开易寒和那群青年,俩人上前去扶那几个青年。
手在他们的腰腹和胸前按了按,确定没有大的伤害后就对着赶来的经理微微点头。
经理就知道怎么处理了。
他和稀泥的站在两拨人中间道:“大家和气生财,和气生财,都是来寻开心的,何必闹得这么不愉快呢……”
易寒瞥了他一眼,指着那吐得浑身虚弱的女孩道:“送她去医院吧,晚了恐怕真的出人命,就算你们酒吧不怕摊上人命,这里面死了一个人也晦气吧?”
经理一噎,这才看向罪魁祸首,见她脸上发青,整个人浑身无力的靠在沙发腿上,本来还有点生气的,现在也不由担心起来。
不会真的会死人吧?
他连忙给一个保安使眼色,让他把女孩送去医院,这才想要处理这件事。
但易寒可没心情和他协商这种事,转身就拽着清风走,“如果他们想要我赔偿医药费,可以去警察局找我,我叫易寒。”
经理没出口的话再次一噎,干他们这一行的能不跟这个部门扯上关系就不扯,谁还特意去找麻烦?
看来这个哑巴亏只能他们酒吧和这帮青年一起咽了。
经理眼睁睁的看着易寒拽着清风离开,上到二楼,赵晋正老老实实地拉着易瑞站在楼梯口候着。
这是躲回包厢犹豫再三后做出来的决定,赵晋觉得与其给这位表哥留下懦弱逃避的印象,还不如勇敢的上前承认错误呢。
他十五六岁就混酒吧了,现在都二十好几了,来酒吧不是更正常的吗?
所以赵晋就心安理得(忐忑得七上八下)的站在这里,冲着易寒讨好的笑,“表哥,这么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