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泉仍是义愤填膺,对当初天水的所作所为早就憋了一肚子的气,她就是不懂了,作为一个奴婢来说,不就是希望能够遇见一个好主子吗?
可以让自己在这牢笼一般的后宫生活中不至于那般苦痛,可是为什么天水就是不知足,竟然想要取代周续续在敖夜心目中的地位,难道后宫的嫔妃就是那么好做的吗?
水清清听着地泉言语中对周续续的那种敬仰,忽然很羡慕,七龙妃周续续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女子?
不仅征服了龙王敖夜,还让姥姥丫丫那两个龙宫之中最难缠的龙国千年死敌诚心以待,现在又看着地泉这个小丫头一副神往巴不得誓死跟随的模样!
水清清不觉更是摇头苦笑,她忽然很想知道,自己在这些丫鬟们的心目中,是一个怎样的主子……
“你这么喜欢你们小姐,那么水龙后呢?你不是曾经从水龙后的宫里出来的吗?那你对水龙后到底是怎样的一个看法呢?”
水清清忽然神情有些悲凉的出口问道。
地泉一愣,今天的天水似乎有些反常,但是热血上头了,她也管不得许多,如实的答道:“水龙后比起众多的嫔妃主子来说,已经算是一个很好的主子了!”
水龙后也从不曾无故责骂过这些下人,只不过和她相处,终究还是有着主仆之分,不像和小姐那般,可以随心所欲,即使真的犯上了,小姐也绝对不会对她们发脾气,甚至于很多时候她们这些下人自己都觉得做过火了,但是小姐却像个没事人一般,仿若发觉都发觉,更别说会处罚她们了。
“哦,但是比起你的小姐还是要差很多是吧?”
水清清悲哀的一笑,自己终究是样样不如那个人类女子啊!
女人啊,都会有一个攀比的心理,尤其是面对着自己的情敌,就更想分个高低了,其实自己也见过周续续和姥姥丫丫相处方式,也每每觉得奇怪,为什么周续续就没有一点架子呢?
她那般自然的神情绝对不会是装出来的,也不是说她有多么的大度,但从她身上,就是冒出了那股亲和,让人忍不住的想贴近。
“小姐……是这龙宫中的异数……”地泉沉默了一会,轻声说道。
“那你愿不愿意为你的小姐做一些事,哪怕是这些事有可能会伤及到你的性命!”
水清清坦然的笑笑,也不打算再比了,比,也是比不过的,何况她刚才问地泉这么多,原本不是想从她的口中和周续续去攀比些什么,她只是想确定一下地泉对王,对周续续,以及对天水的态度,她原本是想自己收服地泉为所用的,但没想,到最后,还是抬出了七龙妃周续续的面子,呵,这对一个还是后宫之母的水清清来说,倒也讽刺!
“愿意,为了小姐做任何事我都愿意!”
地泉抬起头,毫不犹豫的回答道,她最羡慕的,就是小姐和姥姥丫丫之间那种珍贵的主仆之情,她知道虽然自己在小姐心目中永远比不过姥姥和丫丫,但是,只要有可以帮助小姐的机会,她也断断不会放弃,要想别人诚心待自己,自己必定要诚心先待人,这个道理,她地泉还是懂得的,何况,她还只是个丫鬟,更是应该为自己的主子出生入死了……
“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地泉,你看看我是谁?”
水清清笑笑,伸手往脸上轻轻一抹,再度出现在地泉面前的,赫然就是水清清那张恬淡的笑脸!
“啊——”
一声惊呼,忍不住从地泉口中溢了出来。
片刻后,反应过来,地泉慌忙跪在了地上:“奴婢给水龙后请安,刚才不知是水龙后,奴婢多有得罪罪该万死!”
地泉有满肚子的疑问,可是直到自己现在没有资格问出口。
“是不是觉得奇怪?”水清清轻声问道。
“奴婢不敢!”地泉低头说道。
“哎,起来吧,既然我今天在你面前显露了真实身份,就没打算再瞒住你什么,其实真正的天水早就已经被我杀了!”水清清说到这,明显的感觉到地泉跪在地上的身子一颤,深深的叹了口气,继续开口说道:“我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龙国,而且都是王和你家小姐都知道的,只是现在乱世,你知道了太多,反而对你不好!”
“奴婢明白,但请水龙后吩咐!”
地泉相信水清清现在所说的一切都是实话,她不傻,仔细回想起来,前段日子小姐,王,还有水龙后和天水大闹续梦圆的场景颇有蹊跷,该是那个时候,水龙后就冒充了天水呆在这续梦圆吧!
何况,水龙后身份特殊,如果不是经过了王默许的,那么她隐在续梦圆的事怕是早就被人揭穿了,再说,天水本只是个丫鬟,有幸成为了王的女人,也就是那么一晚上,水龙后冒充她,断断是没有什么好处得的!
只是这里面,肯定还有很多是自己不知道的,也是自己不能知道的,就像水龙后刚才所说,身在乱世,还是少知道一些秘密为好,自己这样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小丫鬟,要想在这龙宫之中拿了自己这条命,简直是比踩死一只蚂蚁还要来得容易。
“今天的事,你一定要帮我保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包括王和你家小姐,都暂时不能让他们知道,待会我会修书一封给你,如果明晚我出去再也没有回来,就麻烦你帮我转交给王,就说水清清不能再侍奉他左右了,一定让他好好照顾自己!”
水清清的话语有丝哽咽,她执拗的把脸撇向一边,就是不想在外人面前表露出自己的脆弱,女人,本就是脆弱的,但是又是最怕被人知道自己是脆弱的……
“水龙后,你……这是要干什么去啊?”
地泉终于抬起了头,迟疑的问道,水龙后这是要自己转交什么样的一封信?为什么听她言语之间竟有诀别之意?
“地泉,相信我,就帮我保密,相信我,就不要再问!”水清清敛去脸上的笑容,严肃的说道。
“好,奴婢不再问!”
地泉咬牙答道,如果她刚才那惊鸿一瞥没有看错的话,那个断了头颅的尸体应该是属于御书房的奴才小游子的,那可是王身边的红人啊,自己猜不透为什么他会死在这里!
但是直觉的,她想应该是有什么事要发生了,小姐现在已经住到大龙母的龙翔宫去了,自己要想见她一面更是不便,但是不管有多么的艰难,自己都得去一趟,找到小姐把这件事和她说一说,毕竟,她不知道水清清到底想做些什么……
“下去吧,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水清清像是累了,挥挥手,示意地泉离开了。
“奴婢告退!”
地泉站起身,最后看了水清清和地上的小游子一眼,离去了。
看着门被打开又再度被关上,水清清终于放任自己眼角的泪奔腾,起身销毁掉小游子的尸体,用一块布把他的头颅小心翼翼的包好,泪一滴一滴的洒在包裹的布之上:“小游子,你放心吧,我一定不会让你死得没有一点价值的……”
明明已经恢复暖春了,可入夜后,还是冷得沁骨,尤其是有了孩子之后,就更加觉得长夜难熬了,身体内部总是觉得似有水与火的相互冲突,让她睡觉就如梦魇,睡不安宁,一段时间下来,人自是消瘦了不少,敖夜看着心疼,可是各种奇药秘方都用尽了,也不见有什么效果,又不敢补得太凶怕影响肚子里的孩子,哎,思来想去只得作罢,周续续不停的安慰自己,这是怀孕期间的正常反应,等孩子生下来就好了……
“老婆,是不是很冷?”敖夜心疼的把周续续拥在被子里抱住,柔声说道。
“不冷,有你陪着就不冷!”周续续靠在敖夜怀里,享受的闭上了眼睛。
“续续,你最近身体是不是有什么不适的地方?娘那天忧心忡忡的对我说要我多关心下你,如果有什么不对你一定要给我说,千万不要一个人闷在心里扛着,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