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一晚上,第二天起床纪瑜浑身酸痛,也不知道自己昨晚是不是梦游偷着跑出去做了一场剧烈运动。
她下床做了一整套的热身运动过后,床上的付屹还在酣然大睡。
纪瑜没想多管,拿了新买的衣服换上就要出去。
被一阵窸窸窣窣小声响动吵醒的付屹看了眼放在床头柜上的闹钟,不过早上八点。
以往纪瑜都是到睡到正中午才肯磨磨蹭蹭的起床,没想到一个爬山活动就让她精神亢奋。
他轻咳一声,站在全身镜前左摇右晃的纪瑜听见了,往镜子里看去正对上了他的眼睛。
要是放在平常,她一定会热情且谄媚的说着‘早上好’,然而这一次纪瑜却并没有搭理。
觉得自己被漠视的付屹指着地上四处散乱的发丝眼前一亮,清了清嗓子就开始挑刺。
“能不能不要把你的头发弄得到处都是。”
“对不起,我马上就弄干净。”
纪瑜的乖顺令付屹无所适从,觉得有些不对劲却又找不出纰漏。
他坐在床上看着纪瑜忙里忙外的收拾本就不甚脏乱的地面。
她一会儿看前,一会儿看后,却就是有意躲开和付屹的正面接触。
付屹下床把被子铺好,缓缓吐出几个字。
“你要去爬山?”
正蹲在地上捡头发的纪瑜手上的动作一顿,站起身来。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短短一个晚上的时间,她就像浑身长满了针尖的刺猬,不容任何人接近。
付屹都还没因为昨天晚上的诽谤对她提起诉讼,纪瑜倒先反客为主和他摆起了脸子。
好心搭讪却被泼一盆冷水的他带着一身的怨气离开了卧室。
纪瑜看着付屹落寞离去的背影,突然绽放出一个极为灿烂的笑容,心中浮上一句话。
‘想必你的规则也因为我而开始动容了吧。’
她挺直了背,那双不含情绪的眼中透露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坚决。
收拾完地板,纪瑜去洗了个手。
客厅的餐桌上摆着两份早餐,付屹照常拿着报纸细细翻阅。
她看了眼表上的时间,一句话也没留就出了家门。
关门声一响,付屹放下了手上的报纸。
他迈着沉重的步子来到阳台上,站在这里可以望到纪瑜钻进车里离开小区。
思绪一片混乱的付屹食指轻轻敲击着栏杆,悄无声息。
天色明朗透彻,先前堆砌在一起的乌云转而爬上了他的心头。
原以为,纪瑜一行人的爬山活动会进行几天,结果当天晚上付屹就收到了纪瑾打来的电话。
电话那头的人说纪瑜在爬山的时候脚踩空摔骨折了,登山游玩临时中断,大家又连夜把她送回了医院。
“那她现在情况怎么样?”
“人是不错,能吃能喝的,就是······”
原本镇定有序的纪瑾突然变得支支吾吾起来。
“没事,你尽管说。”
“就是流产了。”
听见‘流产’两字,付屹眼睛微眯,透露出危险的气息。
“我马上到。”
挂断电话,付屹的嘴角抽了抽,他倒是想要赶在第一时间去现场看看这个女人又会如何做戏。
什么关系都没发生的两人,又哪里来的孩子让她掉。
他开着车到了方斯工作的医院,按照纪瑾发来的消息找准了病房。
因为他一直说自己在路上,所以屋内的三人都不知道付屹已经站在了门外。
安排纪瑜休息的地方是单人病房,付屹一推开门,就听得一阵塑料袋被藏进被子里的响动。
他一步一步缓缓走到病床前,鼻翼微微收缩,是蟹粉生煎的味道。
病床上的纪瑜舔了舔红彤彤的嘴皮,显然吃的不止这一种。
坐在病床边的纪瑾起身给正牌老公让位,付屹上去就要掀开她的被子。
“付屹!”
“付屹!”
来自方斯和纪瑾的两声齐齐呵止。
相比两人的紧张和焦虑,付屹的表情也不大正常。
“怎么了?我就是想帮她查看一下伤势,你们怎么那么紧张?”
方斯拿过放在桌上的单子带给他。
“伤不重,不过孩子也没了。”
崭新的白纸,当晚的日期,一切都是按照正规程序开出的手术单。
付屹看后,直接将手上的东西撕成碎片扔进纸篓里。
纪瑜害怕他看出什么破绽,在坦白的边缘犹豫不决。
方斯不愿她自乱阵脚,毕竟手术单没有任何的问题,于是一只手轻拍她的后背当作心理暗示。
“我和纪瑜之间的关系是不可能怀孕的,要么是你们联合做戏来骗我,要么就是她不守妇道。”
付屹眼神犀利,盯得纪瑜毫无还手的余地。
早上她还是凭借一己之力将局面扳平的巾帼女色,一转眼又被对方狠狠压制。
三人见谎话被揭穿,都紧闭牙关。
最后是纪瑜主动承担所犯的错误要求与付屹当场谈判。
“是我骗你了,不管他们的事情。”
本来纪瑜计划的是三人在认错的方面争执一番,最后以她的自爆作为收场。
这样一来也好让付屹念在自己‘敢作敢当’的优良品格从轻处罚,但是该死的纪瑾直接临场叛变乱了她的计划。
“就是,就是她,我就是被挟持了才会答应帮她骗你的。”
纪瑾拉着付屹的手臂,那嘚瑟的样子像极了在说。
‘看吧,你的男人谁都不抵抗,唯独对你嗤之以鼻。’
纪瑜干笑两声,想要为自己做最后的辩解。
谁料付屹开口直接判了她的死刑。
“我知道。”
“你们俩肯定有悄悄话要说,我们就不打扰了。”
纪瑾是一个懂得看人脸色的墙头草,拉着方斯的手几步就出了病房。
没了纪瑾那个活宝在场活跃气氛,纪瑜忍不住为自己的前途开始担忧。
她才二十三岁,可不能被付屹给告上法庭啊。
虽然对方在她心中除了男色,一无所有。
可就纪瑾对他极高的评价不难看出,付屹在老本行——打官司这方面如鱼得水,被誉为‘业界神话’。
要是他在从中使坏,那自己的美好明天都将在铁笼中度过了。
想到这儿,她那秀气的眉头在付屹的眼中越拧越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