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正准备起床的邵子义接到纪瑜打来的问罪电话,不知道有何后果的他还在电话这头感叹两人的奇妙缘分。
“你有病吧,你送我一棵树苗干嘛?”
尽管知道抠门是邵子义的代名词,可她没有想到对方竟能够无耻到这个地步。
包装扎眼的背后装着的是一根树苗,还是快枯死的。
也不知是卖货的人没有良心,还是买货的人没有脑子。
这两类奇葩搭在一起互诉衷肠实在般配。
邵子义在纪瑜的唠叨中来到客厅倒了一杯牛奶。
对方的暴脾气在急躁也温热不了他手中的早饭。
“别急嘛,我这这么做都是有原因的。”
“别告诉你奶奶中风了要钱做手术,我要是再信你我就是狗。”
大学的时候邵子义就靠诅咒家里人身体健康博得了纪瑜的同情。
被蒙在鼓里的她不仅仅被骗了感情,甚至还白捐了爱心补助基金。
“这个树苗,等你把它种活,我送你一个惊喜。”
“我不要惊喜,我只要今年的生日礼物。”
邵子义抹了一把沾有牛奶的嘴角,语气调侃。
“纪瑜你这人怎么这么现实呢,给彼此未来的美好生活留一点幻想的空间不好吗?”
“不好。”
被骗太多次,她已经不对邵子义抱有任何的希望。
上一次在‘醉生梦死’坑他付款还难以平复纪瑜心中多年堆砌起来的怒气。
这一回,她是说什么也不会掉入到坑里。
“那这样,我给你礼物,你帮我养树。”
“我也不。”
邵子义从来就不会做亏本的买卖。
要是帮他养了树,那之后需要承担的代价可不是说偿还就能够算清的。
邵子义还想好言相劝,可手机上发来的一条短信令他失了心智。
“纪瑜。”
他说话的语气已经有些颤抖,仿佛在点秒之间遭遇了重大滑铁卢。
“叫你爷爷干嘛?”
“那根树苗还在你家吗?”
纪瑜瞥了眼被自己仍在地上置之不理的树苗,吹了下不小心染上泥土的指甲。
“在啊,怎么了。”
“我现在去拿,你帮我保护好,要是少了一片叶子我都要你偿命。”
他的语气严肃认真,根本不同于开玩笑的时刻。
纪瑜也开始警惕起来。
“你认真的,就一棵树苗。”
“那不仅仅是一棵树苗,跟你说了你也不懂······”
苍白的语句已经无法概括他此刻的心境。
邵子义只求纪瑜别把那棵承载着希望的树苗给扔掉。
“既然这样,那你别拿了,就放我我这里保管吧。”
“可你之前还说要还给我的。”
“现在不想了,拜拜。”
挂断电话,纪瑜开始打起了小算盘:
既然这课树苗对于邵子义来说那么重要,那是不是代表可以凭借这一从中牟利呢?
想到这儿,她的眼里泛滥着智慧的光芒。
殊不知,电话那头的人挂断电话心情大好。
离开几年,没想到纪瑜的头脑还是和以前一样简单,稍稍用点心思便将她玩弄于股掌之中。
“不过,那时候你也该回来了吧。”
他看着桌上摆放的三人照片,喃喃自语。
纪瑜这边把缠在树苗身上的塑料袋给撕开,干燥的泥土掉在地上渲染尘埃。
听完对话全程的付屹在厨房里止不住的摇头:
也不知道自己是娶了一个什么样的奇葩,这点小手段都看不出来。
纪瑜把树苗从包装盒里拿出来后,二话不说便将它栽进阳台上的空盆栽里。
因为之前生活在里面的植物枯死,所以留下来的泥土和空盆成了这一棵树苗的新居所。
她看着自己费心经营的成果,如最后的胜利者一般挺直了腰背。
“你以为我相信了你?真是好笑。”
纪瑜自然并不聪明,但是如此迅速的转变就连傻子也看的出来其中存在着许多漏洞,她不过大脑思考便知道对方是在说谎。
之所以接受照顾这棵树苗的艰巨任务,是她认为这不失为一个击垮邵子义的利器。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到时候又有好戏看了。
把饭菜端上桌的付屹来阳台叫她吃饭,正巧撞见了她伸手抚上残留的唯一一片绿叶。
“你在干嘛?”
“在想你。”
“不要开些没有营养的玩笑。”
纪瑜耸肩,指了指被抽干水的阳台泳池。
“什么时候才放水?”
还记得第一次来他家时候被这样的房屋设计给惊艳到,可后面彻底融入这个家庭她也没有过多关注这些小事。
甚至就连波光粼粼的水面什么时候被清新的空气给取代也是一问三不知。
付屹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声音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你不是怕水吗?”
“嗯,但是你不准备带我克服吗?”
家里有一个会游泳的老公再加一个现成的操练场所,要是自身再不努力,那就纯属暴殄天物了。
付屹回头看了眼饭桌上冒着热气的饭菜,回了一句。
“再说吧。”
纪瑜跟在他的身后到了饭桌前,给她递筷子的付屹不知道为什么面显犹豫。
他不张口,纪瑜也懒得问,最主要还是怕自讨没趣。
而付屹同样在疑惑:
她的好奇心什么时候消减的这样快了。
以前纪瑜在家那就是一个行走的‘十万个为什么’,不是把付屹逼到几临崩溃就是自问自答。
有好几次付屹都在怀疑她家是不是有遗传的精神病史,甚至他还想带纪瑜去精神科做检查。
但是现在不知什么原因她收敛了许多,这倒令付屹的生活有些不便。
“今天晚上事务所要加班,所以我要回来的晚一些。”
正在盛汤的纪瑜抬头看了他一眼,淡淡说道。
“好。”
付屹加班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只不过以前从来不会和纪瑜报备。
脑洞大开的纪瑜停下了吹汤的动作,眼神有些胆怯。
“你该不会是让我给你送饭或者是有什么事情要我帮忙吧?”
明明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却被她曲解了意思,付屹对生活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
“没有。”
“那就好。”
纪瑜长叹一口气,不是麻烦她那就一切都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