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时候看看情况吧,你这几天好好照顾她,之后的事情就等之后再谈。”
王医生担心以沈珺的脾气可能在这段时间把纪瑜气的再出什么事,到时候想出医院都出不了,于是他便提早跟对方打好招呼。
“嗯。”
王医生离开后,沈珺找到纪瑜休息的病房。
还好她下手不重,不然这一下可真是要天人永隔了。
“那个付屹究竟是哪里好,值得你这样做。”
留不留疤都先不说,关键是她竟敢拿自己的性命来威胁沈珺,为了一个男人,对他能够做到这个地步,纪瑜也真是狠心。
病床上的人自然是不能够亲自起来解答他的疑惑,但是沈珺也并不在意这些,反正纪瑜在他手上,付屹也在他手上,只要足够的时间她也能够像遗忘自己那样遗忘付屹。
裤兜里的手机震动唤回沈珺飘远的思绪,怕打扰到纪瑜的休息,他拿着自己到走廊上去打电话了。
“什么事?”
“付屹这边怎么办,要不要把他放了。”
毕竟被毒打了一顿他伤的也挺重的,所以手下的人想着把他放回去,等治好了伤再把他抓回来。
可就是这样的提议让沈珺以为自己是招了一群蠢货,要是真的那么容易他还用得着对付屹处处提防,怕就怕他离开就把沈珺绑架他们两个事情告发出去,如果有了机构的插入,那么之后的事情可就难办了。
“给我看好他,要是有病就让王医生给他瞧瞧,要是我回去看不见他的人,什么后果你懂的。”
“是。”
挂掉电话,沈珺回到病房里。
离开了几年,他都没有好好瞧瞧纪瑜容貌上的改变,也许就只有现在的她才是如此安静,不对沈珺的靠近表现出任何的排斥。
只不过不知道这份温馨能够维持多久,而两人之间的关系会不会随着她的醒来回到之前那般样子,又或者说要比之前还要冷漠,毕竟她都已经拿命相逼了。
之后的几天,纪瑜一直没有睁眼,沈珺担心出什么事情,便时时的叫来医生看看情况,问的次数多了,医生也就烦了,反问他一句。
“既然这么担心,当初又怎么会让她受伤呢?”
起先他们还在怀疑纪瑜的伤是不是沈珺伤的,毕竟两情侣之间吵架而后大打出手用上刀的案例也不在少数,可是后面沈珺的贴心照顾以及各处细节都显示出他对这个躺在病床上的女孩是心疼,是不舍,于是她们便在得见的情况下打消了猜想。
只不过他们不知道的是,虽然沈珺没有动刀,但是纪瑜被送进医院都是拜他所赐。
这几天纪瑜的身体全都靠着营养液供给,整天闭着眼。
她一刻没有醒来,沈珺就松不下这口气。
到了计划中带纪瑜回去的时间,王医生来医院看了看纪瑜的情况随后摇了摇头。
“按理说这都已经脱离了危险,也该醒来了,怎么睡了这么久,实在是奇怪。”
“会不会是她装的?”
毕竟纪瑜这人不怀好意,撒泼打滚是她的强项,想要借此来蒙蔽沈珺也说不定。
“那几率不大,你看看。”
说着,王医生掀起纪瑜的眼皮,她的眼珠就跟睡着了一样一动不动。
“她就是昏死过去,所以我看还是不要轻举妄动,再让她在医院多待几天。”
没办法,为了纪瑜的身体,沈珺只好把计划好的时间一拖再拖,终于,到了第二天中午,沈珺端着从外面买来的快餐坐在病房中的沙发上一口一口重复且机械的做着咀嚼下咽的动作。
他万万没有想到纪瑜会在这个时候醒来,不然他怎么都该收拾收拾自己。
为了照顾纪瑜,他这一周多的时间一天吃一顿饭,晚上睡觉就睡在沙发上,几天下来身体都快吃不消了,辛好纪瑜在这个时候醒来让他能够回归到正常的生活中。
“嗯……”
床上的人发出不足一句话的小声字被沙发上的人立马敏锐的捕捉到,他抛下那盒还没吃几口的盒饭赶忙冲到床边。
明明才一周的时间,明明时时刻刻都陪在她的身边,可沈珺还是感觉这一眼像是隔了千年,再相见已是泪流满面。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喝水,饿没饿?”
沈珺蹲在床边,他的眼眶泛红,鼻头发酸,差一点点他就要失去纪瑜了,还好老天爷让他得偿所愿。
“你瘦了。”
纪瑜从被子里伸出手,巍巍颤颤的向他那张略显憔悴的脸庞靠近。
她的语言和真情让沈珺欣喜若狂,他一直以为纪瑜醒来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急着和他对峙,但是没有想到她还会主动关心自己,这是不是说明她的心理都没有真正的把自己放下,而之前说的那些都只是气话。
“没关系,之后就会胖起来的。”
他已经把之后的安排都想好了,既然纪瑜还怀着孕,那这个孩子究竟是打掉还是生下来沈珺都会尊重她的意见。
而等纪瑜的身体明朗起来后,第一件时间就是带着她去民政局领证,然后举办婚礼,昭告天下自己今生一定会好好对待她,再后来就是蜜月旅行,各个国家或是城市都可以随她去一遍,只要她愿意。
他的计划实在完美,以至于沈珺都觉得这有些不真实,但是现在不一样了,纪瑜肯开口对他说话,那么预示着两人的未来可能像他想象中一样发展。
但是,就在下一秒,他的美好像镜子一样被轻易地打破了。
“你放走付屹了吗?”
她的大胆就是想让沈珺知道付屹对于她的重要性,要是他还是不肯放过他,那么纪瑜也不介意当晚的场景再上演一次。
“没有,放心,等我们领证后我会放他回去的。”
“我想见见他。”
睁开眼后纪瑜第一个念头就是“我怎么还没死”之后紧接而来的就是关于付屹的种种问题,例如:
“付屹已经安全到家了吗?”“沈珺放他走了吗?”“他现在的生活安全吗?”“他是完完整整的回去的,还是身受重伤?”
无数个问题反复闪现,然而最先看到的却是沈珺,那张令人厌恶的脸上展现了什么叫做“失而复得的欢喜”。
纪瑜也曾在年少轻狂的时候为他的容颜倾倒疯狂,那时的她认为自己一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孩,有着一个这么帅还对自己一心一意的男朋友。
可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过后,她现在看到沈珺之后的情感就只有厌恶。
厌恶他的冷漠,自私和麻木。
“你还是没有放下他是吗?”
付屹从地上站了起来,表情呆滞。
他以为纪瑜经历过一场生死后总该看清一切,她也该知道只有自己才是最适合她的那一个,但是他错了,纪瑜的死不悔改证明了她只是一个没有天赋的笨学生。
“我想看他平平安安的,所以,你能不能放他回去,平平安安的。”
纪瑜一直在强调“平安”两字就是不想再看到当晚上的场景重现,那种从头顶凉到脚趾的感觉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而带来这一切的人都是沈珺。
这个站在她面前一边说着“我是为了你好”却又拿着一把刀往她伤口上扎的男人才最为致命。
“放他,我自然会放了他,只不过还需要一段时间。”
等到他和纪瑜结婚后,一切都没办法再改变了,他自然会放付屹离开。
“我想现在就看他回去。”
“回去?你想跟着他一起?”
“你肯答应吗?”
知道是肖想,可纪瑜还是在期盼,万一沈珺在这一瞬间突然想通有了人性呢?
“当然不会,只有和我在一起你才能够感到真正的快乐,这世上也只有我是无条件的对你好。”
“那你放他回去,我答应留在你身边。”
沈珺皱了皱眉头,这是他一直想要的答案,但是从纪瑜的口中说出来的时候他却感觉到了无比的痛心,尤其是在看到她一脸愤恨和莫名不舍的时候。
就算不刨根问底,他也知道纪瑜是为了付屹做出的让步,其实他一直都清楚这一点,只是每次提起来他都有意避开。
“好,我放他走,只是你得当着我的面和他断绝关系,不然之后的日子里,我拼了命的都不会让她好过。”
“好。”
反正她的存在对于付屹来说也是负担,倒不如趁此机会让付屹回到正常的生活中,只是这一次欠他的,恐怕下辈子都还不清了。
在医院又养了几天后,纪瑜总算是跟着沈珺回去了。
到沈家后,纪瑜还没开口,沈珺倒先让手底下的人把付屹带出来拉到客厅里。
装潢古典的大厅里,纪瑜捧着一杯暖手的白水,一言不发。
坐在身边的沈珺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起先纪瑜还有些排斥想要躲开他,可随着一道人影缓缓走进,她微笑着握住了沈珺的手。
沈珺的脸色因为她的动作缓和了不少,看见浑身上下脏兮兮的付屹时还心情大好的叫他来喝茶。
“哟,付大律师来了,快快快,来喝茶,正好我觉得不对我的胃口。”
几天没见,他仿佛变了一个人。
以前的他总是爱干净,浑身上下的衣服裤子都如他的品格笔直挺立,但是现在,他的衣服上零星粘着血迹和黑灰色的污迹,衣服皱皱巴巴,裤子也是脏乱不堪。
他原本是该站在万人敬仰的地方,却因为纪瑜的缘故被拖着下了地狱。
一想到他窝在那小小的一间房子里默默忍受痛苦,纪瑜就想要将屋子里的人杀个精光。
“劳你记挂,我还不渴。”
他的嗓音沙哑,纪瑜恨自己没有早一点妥协,不然他也不至于受这些苦。
“这样啊,那是我招待不周了,这样,我让我夫人炒两道菜中午吃了你在走,算是我沈某人给你赔罪。”
沈珺说话的口气格外得意,若是可以,相信他要给全世界的人炫耀他就要结婚了,和自己最爱的人,而对方想必也是爱他的。
“你夫人?”
付屹转头看向纪瑜。
他的眼神清澈,写满了不可置信。
终于,纪瑜在他目光的压迫下缓缓站起身。
“是我,纪瑜,我要和沈珺结婚了,要是你有空,欢迎来参加我的婚礼。”
“你在骗我,是不是为了我,你怕我受到伤害,所以才会答应他?”
在进医院的前一夜纪瑜都还在和他说要好好在一起,这才过了几天,她的心就变得这么快?
付屹不相信她是一个始乱终弃的人,所以宁愿认为她是为了自己所以才不得已做出的让步。
“你想多了,我就是想和沈珺结婚,没有人逼我,你也该知道我他在大学时候就在一起了,他是我主动追求的男人,与那些玩玩而已的杂草并不一样。”
“你说他是你主动追的一个男人?可我也是啊。”
纪瑜的情话说的格外动听,就连付屹也在不知不觉陷入进去。
他不介意在自己之前她都给多少个男人说过这样的甜言蜜语,但是他坚信他会是最后一个,可这一执念在纪瑜狠心说离婚的时候就已经被摧毁了。
“唉,付先生,这可不一样,我呢是我老婆在大学时候的恋爱对象,大学,多么纯真的时候,她能够把她的青春交付给我照顾难道还不足以说明她对我一往情深吗?而你嘛,你也知道她的身份和家庭,在家里并不好过,而接近你和你结婚都是别有目的,不仅仅是气她的那个蠢货姐姐哦。”
此刻的沈珺说话都已经有些飘飘然了,他的话语完全就是把纪瑜塑造成了一个只有他沈珺一个真爱,其他男人要不就是玩玩要不就是棋子的恶毒女人的形象。
“这些我都知道。”
正是知道她生活不易,付屹才会在之后的生活中选择和她和平相处,并且重新给了她一次追求自己的机会。
最后纪瑜不负希望的俘获了他的一颗真心。
“不,你不清楚,你不知道站在你面前的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女人。”
“你什么意思。”
“其实,她一开始是想害死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