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利奇这里,四爷直接叫人传话,将奇里一家子都叫进来了。
进宫之后短期内没法子见得这么齐全,所以四爷索性趁着这会子还方便,叫他们父女见一面。
四爷是直接叫人传了奇里一家,也通知了府里,所以奇里一早就带着舒鲁氏和富勒珲两口子进府了。
其他孩子就不带了,孩子不懂规矩,怕冲撞了。
如今虽然雅利奇没进宫,但是已经是册封了贵妃了。不同往日。
雅利奇坐在西院里等,月份有了,她就多少有点怕热了。
这些时候,二格格三格格还在前院读书,大阿哥和二阿哥早就住宫里去了。
雅利奇带着四阿哥跑,四阿哥也受到了大人的影响,多少有点不安。
奇里一家更是不安,他们都是最最扑通的小屁民,忽然之间就成了这样的皇亲国戚。
跟过去还不一样。
尤其是舒鲁氏,只想着后半辈子有个依靠,嫁给一个好人,就这么过。
可谁承想,忽然就成了伯爵夫人了。
她家里还不如奇里家里呢,更是什么都不懂。
连夜请了孟氏的额娘来教导规矩。
哈拉氏好歹进过几次府,知道些事。
进了府,就被客客气气请进了西院。如今这可都是贵妃娘娘的家里人。
谁也不敢怠慢一点。
皇后已经不在府里了,他们也就不需要跟谁请安了,径自去见雅利奇就是了。
西院里,奇里一进去看见雅利奇就跪下去了:“叩见贵妃娘娘!”
喻忠海忙扶起来:“伯爷可别这样。”
舒鲁氏和富勒珲,孟氏全都跪了。
太监和丫头挨个扶起来。
雅利奇叹气:“只管这样可不好,今儿我不计较了,日后阿玛可不能这样。”
奇里不知所措的哎哎。
雅利奇心酸:“快都坐吧。母亲也坐吧。”
这一声母亲,叫的舒鲁氏手脚都不会放了。
“我……臣妇……不敢当。”一边说,又一边觉得自己错了规矩,脸都涨红了。
“既然是明媒正娶的,自然是家中主母。”雅利奇道。
“好了好了,我如今还在府里,就这么生分了。日后进了宫,见了你们还能说话?”雅利奇叹气:“我是走到了高处,莫非就不认阿玛和哥哥了么?”
“只是……只是身份不一样,怕……怕规矩不好,就叫你为难。”奇里呐呐。
“那也是外人跟前,如今还在我的西院里,咱们家也是刚受封,又不是一直都是有爵位的?旁人笑话叫他们去笑话。咱们家里,只管不做错事就行了。至于规矩好不好,你们就是再错,我也不觉得为难,也不会觉得丢人。”
都是至亲骨肉,他们本就是最普通不过的人,犯错很正常。
丢人了也没什么。她不在意就是了。
“哎……哎……”奇里又抹泪:“娘娘这是几个月了?都不知道……”
“就五个月了,上回我也没顾上说。挺好的。”雅利奇笑道。
“那就好,那就好。”奇里心道这时候怀孕也是好的。
“哥哥今儿怎么不说话?”雅利奇笑着看富勒珲。
富勒珲先是不说话,后来忽然抬头憨笑:“觉得妹子真是厉害!我就说,妹子这样的,就该是……就该……”
后头的话,没说出来,哽咽的很。
妹子是厉害了,可日后也更艰难了。
“瞧哥哥这样!你妹子什么时候不厉害?”雅利奇长出一口气,将想哭的感觉压住。
“今儿你们来,我也有几句话说。”雅利奇看奇里。
奇里忙道:“娘娘只管说。”
“也不是大事,你们都是我至亲的人,只要不是什么大事,出事也不碍事。但是家里的孩子,要从现在开始教导起来。到了他们这一代,要是处处不如人,就不好看了。嫂子,这些您也明白。”
“是,臣妇定然会好好教导。”孟氏忙道。
“请个嬷嬷吧,既然已经是伯爵了,不日也有新的府邸。到时候给侄子请个好些的先生,给侄女和妹妹请个嬷嬷,教导识字,规矩。虽说妹妹与我没有血缘,可如今也是伯爵府的姑娘了。日后出阁,也不同往日。但是不能做绣花枕头,身份跟上了,自己的规矩和涵养也要跟上。她还小,如今教导个七八年,正好出嫁。”
“是,多谢贵妃娘娘!臣妇替女儿谢谢贵妃娘娘。”舒鲁氏忙道。
她也是这么想的,就是怕那孩子毕竟不是这家的骨肉,人家不看重的话,她提出来也不合适。
其实教导好规矩,也是不给府里丢人。
雅利奇留膳,起先奇里不肯留。雅利奇瞪眼他才妥协。
等他们终于出了府,舒鲁氏才缓缓松口气。娘娘是很和善,可天家规矩大啊。
如今就这个样子,日后还要进宫可怎么办呢!
嫂子说的是,许是她真有后福,可这也太大了些。
等回到府里,舒鲁氏就把女儿叫来,认真严肃的将要学规矩的话说了。
塔娜倒也认真:“额娘说的对,就该好好学,贵妃娘娘看重额娘,额娘只管好好的就是了。我也大了,不会给额娘谈麻烦,人家对我好,我知道感恩的。”
毕竟是受过苦的孩子,懂事的多。
舒鲁氏将闺女抱住,心道也许就是好日子开始了呢。
另一头,富勒珲跟孟氏也说家里的事:“孩子一定好好教导,我是个没什么学问的,胡混至今。孩子们日后不可这样。妹妹不容易,不能给她拉后腿。”
他们已经是什么都帮不了了,要是再叫她为难就不好了。
“爷放心,定然好好教导,回头找一个宫里退下来的嬷嬷,教导家里女孩子的学问。娘娘说的是,规矩和学问好,日后才能好出嫁。都是伯爵府了,日后不能辱没了门楣。”
“好,你办事我是放心的。”富勒珲叹气:“日后见面更难了。”
这话,孟氏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只能叹气了。
至于奇里,一个人抽着旱烟坐着,到了晚膳,才被舒鲁氏请走了。
又高兴有难受的,奇里自己也说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