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停留在数字为“-64”的楼层中,伴随着电梯门的缓缓打开,眼前是一条宽长约五米、高约四米、深度大约有五十米的通道。通道的左右为银灰色的金属墙壁,地板由特殊加工的大理石铺垫,与其对应的天花板则是采用一种特殊的木板铺成。
每隔五米,通道的左右两边都有一个类似电箱般的东西挂于墙壁中间,那东西的表面有液晶显示屏,还有一连串相配套的物理挂件,上面还有红色的警示灯。也是同样的距离,墙壁左右两侧的内壁凹陷,深灰色的小凹槽出现于墙壁的左右两侧。
这就是被冠以“不灭堡垒”之称的,贯穿山体与地下的大型防御工事地底通道的普遍配置。
这个堡垒的修建时间历时三个世纪,历经数十任“鹿”,改造于原来的超古代建筑。超古代建筑修建于此的目的虽然还未研究透彻,不过大也可以推测,目的是为了压制这里的古代生物。
鹿指走出电梯,他的身后跟着一队又一队的人,那些人并不是侍者,而是一个又一个全身披着机械外骨骼的人类。
狮鹫,这是这里的人对他们的称呼。其全身穿戴者厚重的外骨骼设备,后背有三个大容量的电池作为他们的供能设备。他们的武器主要是激光剑与小型脉冲武器。
鹿指止步,他转过身的同时,跟随在鹿指身后的狮鹫们也一同止步,他们微微后退,双手放在腰间。
“别紧张。”鹿指说,“我只是想问一下你们,这里的伙食待遇好不好而已。”
通道的尽头是一道金属门,门的右侧又虹膜识别、指纹识别等各种安保装置,其上方还有一个微型摄像头。
鹿指抬头看向摄像头,“我就不用认证了吧?反正我的数据都被你们删除了不是么?”
话音刚落,金属门向左右两侧移动。
黑暗,深邃的黑暗,这是金属门另一侧的全部和一切。
看到这一幕后,鹿指明白了什么似的点点头,他毫无犹豫的走进了金属门的另一侧内。待身后的狮鹫们跟上后,金属门缓缓闭合。
千百万盏灯光同时开启,强光撕裂黑暗。
鹿指微微闭眼,待眼睛适应了这突然改变的光线环境后,他才将眼睛缓缓张开。
这是一个体积相当于一个标准室内体育馆的大型地下空间,鹿指的周围开阔,数十根巨大的金属承重柱支撑着其环绕着整个空间中央的,类似于观众席般的区域,上面坐满了穿着正式的人们。而在那些承重柱的附近,成百上千的狮鹫们全副戒备。
鹿指所站的区域位于整个空间的正中央,他的上方有四个硕大的显示屏,显示的内容毫无疑问的,就是鹿指所在的这个区域。而鹿指于那些观众席、显示屏之间隔着一道道巨大的高强度玻璃,给人的感觉,这就是一个被改造过的角斗场,只不过不同的是,这个角斗场的周围有“警卫”看守着。
“鹿指。”前方传来父鹿无为的声音。
鹿无为站在前方凸出的一个宣判台后,一米多高纯白色的玉石上放着麦克风,旁边还有一本厚厚的书。他的左右两侧有两个稍稍凹进,但相比于其他地方也算是凸出的席位。上面各坐着一个人,他们身穿黑色长袍,手中拿着一把被绷带缠绕的大太刀。
“父亲。”
“你既然回到了这里,那么按照家族惯例,我也该执行家训了。”鹿无为面无表情。
“我还以为你会跟我谈合作。”
虽看向前方,可鹿指所看的反向并不是父亲鹿无为,而像是他身旁的某个人。
“现在是在谈合作。”
“你儿子我可没那么傻,谈合作的话二十层就有个会议厅,同层后方还有一个小型厨房,那边的红酒和海藻寿司......”
“请严肃。”鹿无为说。
“好好好。”鹿指耸耸肩。
“现在家族对你的要求有以下几点,一,回到家族并服从家族内部对于你的安排和处分;二,今后不可前往西区半步;三,归还你手中的三把武器;四,主动向职业英雄中心递交辞呈但不能说明真实原因;五,交出你留在家族内的眼线和内部人员名单。”鹿无为缓缓的说。
“听起来像是宣判书,你是法官吗?父亲。”鹿指笑了笑,“你,或者说你们,开出这样的条件,不就是不想合作吗?”
“不过......”鹿指说,“既然我都敢来这里了,那么你们又怎么觉得我不会猜到你们所提的所有条件呢?”
“请回答接受与不接受。”
鹿无为的眼神冰冷,语气更是进一步的放缓。除了会说话外,他给人的感觉无限接近于冰冷的塑像。
“后果呢?”看着鹿无为的眼睛,鹿指说。
“请回答接受与否。”
“不接受。”
“......”
尽管中间相隔着玻璃,席上人们哗然的声音还是传了出来。
“接受的话,家族可以保留你上述条件以外的一切自由;如不接受,鹿指先生,你将受到永久的监禁,而且对外将会宣布你的死亡。”
“不接受。”鹿指重复道。
许久的沉寂,鹿无为的表情仍然没有任何的变化,好像正在被宣判的对象跟他毫无血缘关系一样。
鹿无为静静的合上那本被打开的书本。
“执行。”
话音刚落,周围的所有狮鹫一涌而上,观众席上的防护玻璃也出现了类似强化膜般的淡黄色光泽,以他们的反应来看,这里的所有人事前应该是被告知了鹿指应该会进行最后的抵抗。而这一切的发生,也是为了应对所预料到的鹿指的反击。
可出乎意料的是,鹿指并没有进行任何的抵抗。他甚至主动的举起双手,双手抱头。待鹿指完全被控制后,警戒才被解除。席位上,接着欢呼声愈烈的人群的掩护下,鹿鹿避开父亲鹿无为的视线,偷偷逃离了观众席位。
直到鹿指被带走前,鹿无为一直站在宣判台上。
“是不是有点太轻松了?”
左边的男人说,他放下手中的大太刀。
“他是个聪明人,在没有带武器的情况下,不反抗才是最好的选择。”鹿无为说。
“怎么说呢?真不愧是你儿子。”
右边的人缓缓走离席位。
看着紧闭着的下界通道门,鹿无为眉头紧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