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请用膳。”
初七无奈地睁开眼,黑死牟果然已经姿态端正地坐在了摆好饭食的小几前。
如果不出意料的话,今天的餐食一定又是煎鱼、天妇罗、还有海带豆腐汤吧。
虽然目前为止见过的鬼并不算很多,但初七还是很好奇,作为上弦一的黑死牟为什么还是会如此遵循人类的习惯。
标准的一日三餐也就算了,关键连吃的也都是极为普通的食材。
来了这么久,她还没见过黑死牟吃血食呢……不知道这是因为他的情况特殊呢,还是说,其实黑死牟也是一个有别于其它食人鬼的特例?
憋了三两日,好奇的初七最终还是按捺不住问出了口。
然而当时听到提问的黑死牟却像是大脑突然宕机了一样,正在姿态优雅进食的动作也忽然顿住了。
直到过了好一会儿之后,这个四百年来都保持着良好作息的、自律起来比闹钟还要准时的老年鬼才慢吞吞得开了口,道是:“习惯了。”
他如是说道,语气一如既往地平淡,只是初七却注意到了他忽然垂下的眼睫。
长而卷翘的鸦翳遮住了其中正不知如何起伏翻涌着的不明情绪。
总之,想来鬼舞辻无惨之所以会吩咐由黑死牟来看管她,也是因为他虽然已经化身为鬼,却依然难以改变为人时的多数习惯吧。
平心而论,黑死牟还是挺好相处的,通常情况下,他并不会过多地去关注初七在干什么,反而更习惯于独自安静地待在一旁做自己的剑术练习。
只是,有时初七越看他的剑式,就越是觉得莫名眼熟。
直到想了很久之后,脑中的灵光闪现到了炭治郎的身上。
初七恍惚忆起,黑死牟时常练习的剑招里,有一式与炭治郎曾经兴冲冲前来为她演示过的剑招极其相似。
当时那小子是怎么说的来着?
哦,炭治郎说,他是被打昏过去之后,从梦里的老爹那里学来的。
而这一式剑招的名字是——“火之神神乐”。
当这几个字从初七的嘴里说出来的时候,她竟意外地发现黑死牟下落的剑势居然劈歪了。
他,劈,歪,了。
“哇哦~”
事实证明,看一个情绪稳定,且一向古井无波的人突然转变脸色并意外出糗,真的是一件非常让人感到愉悦的事情。
初七这么想着,甚至还没心没肺地冲着黑死牟吹了一声流氓哨。
“……你……刚刚说什么?”
真是稀奇,嗜剑如命的黑死牟今天居然不打算继续练剑了。
他收起打刀,面容严肃地跪坐到了初七面前。
霎时间,一人一鬼的距离就缩近到初七可以轻而易举地就看到在他脑门上微微跳动起来的青筋。
黑死牟的一只手同往常一样仍旧规矩地放在腿上,而另一只手却突兀地捂在了肚子上,外露的皮肤上面筋络暴凸,看起来似乎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初七挑着眉上下打量着他,一眼就判断出来了黑死牟此刻用力按住的大概是他胃部的位置。
唔,这只鬼看起来就像是快吐了一样,她刚刚是说了什么让人感到恶心的句子吗?
“我说,你刚刚练习的那一招,很像炭治郎的火之神神乐。”
善良的初七好心肠地回应了恶鬼的询问。
“炭治郎你知道吗?就是那个耳朵上带着大日花札耳环的少年,上次在吉原游郭,你应该见过的。”
当这句话音落下后,她就亲眼见到了这位强大的上弦一在发了一会儿愣之后,紧接着突然猛地跳起身来,继而捂着嘴就飞速冲到了门外。
一眨眼就不见了。
“啧啧啧,这简直比正处在妊娠期的母亲还要难以忍受呀!我刚刚是说了什么特别不得了的事情吗?他的反应居然这么大!”
——不过,总算是把这个监视器给支走了呀,可真不容易。
初七伸了个懒腰,在如此感慨了一句后,便转身回到了内室。
她从怀中掏出来一只传讯专用的黄符纸鹤,旋即便飞快地运起法力往上面写了几个字。
与此同时,正拖家带小待在紫藤花之家养伤的宇髓天元忽然觉得腰间一烫,好在他反应得够快,很快就想起了之前初七交给他的纸鹤。
他连忙把纸鹤拿了出来,只见用黄纸折叠出来的纸鹤身上此时正闪烁着些微亮闪闪的红光,它们组合起来,就变成了几个字。
这几个字仅仅只是停留了几个呼吸,便再次黯淡了下去,最后彻底消失不见。
已经将那几个字牢牢记下的宇髓天元精神一振,忙不迭地翻身下床。
顾不得因为动作太大而使得伤口再次崩开,他急忙唤来了自己的鎹鸦和驻扎于此的后勤部队隐,随后便让他们兵分两路回到鬼杀队中向主公传讯。
“初七小姐,已经找到那个被鬼舞辻无惨藏起来的秘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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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哥不记得了,但没关系,善良的我们会无条件帮助他想起来的,那段,被缘一的阴影所笼罩的日子。(笑容核善.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