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这也太夸张了!”雨新进入卧室,从复古气流中感觉到奢侈的引力,终于失去控制。
“夸张的还在后面呢。”小洁递给他饮料,“提醒你,别让公司同事知道你与滨姐的关系,否则会成为众矢之的,别人会认为她赏罚不明、拉扯裙带。”
“懂了,难怪是齐心眉带我过去。”自进入“滨崎”,新环境如重新充电,使他灵动异常。
“你与小梅不同,她是挑头做事,别人明白她与老板的关系,只会紧贴。”小洁坐他对面,“你哥说,华东市场是半壁江山,半年内要深入市场,了解每个环节,时机一到,由你负责,提前告诉你,是希望你要保持耐心,机会有了,贵在把握。”
“姐,明白,小梅提醒过我,也提到你们的事。”他想知道她是否摆脱原来的噩梦。
“就这样了,小梅开始看不惯,你也可以看不惯,但这跟工作毫无关系。”小洁转动手镯,“你哥很疼我,似乎……有些骇人听闻,有人会不理解、会议论,我们不在乎,我感觉很好。”
“只要你快乐就好,别人看法不重要,新鲜事物多的是。”他见她并非言不由衷,跟小梅描述略有不同,“见到鸿滨,才明白小梅为啥这样迷她。”
“那我放心了,我的未来已定局,小梅也算初定。”小洁想起过去,略微伤感,“一次偶遇,改变好多人命运,雨新,不管做什么,不漏过任何细节,才能帮你立足,这边的人细致,你滨姐眼里更是不揉沙子。”
“他们分得很清楚,鞋是鞋,带是带,有了省城的经历,我的适应能力提高了。”他本想问许多事,又觉得问了多余。
“嗯,你跟心眉回公司,周末过来玩。”走到门口,小洁返身拿起手包,取出一捆钞票,轻声说,“拿着,先把手机和手提换了,再买两套休闲装,千万别做银样蜡枪头。”
他的心猛往下沉,随之释然,心说只要磨砺,自己定然锋利无比。
入夜,小梅像蛇一样溜到何青榕身后,猛地拍她肩。
受到惊吓的何青榕双手抵住她的肩:“要死了,这演的哪出,头发呢?”
“剪了呗,好看吗?”小梅昂头左右摆动,朝围上前的同事展示。
“好看,活祖宗一样,她们是……”何青榕见柯儿在拉小梅胳膊。
“她不算。”小梅把柯儿拦一边,指后面两位,“小丫、青青,这是何店长。”
“都挺灵巧的。”何青榕对小梅能管好两家新店颇为怀疑,既然老弟和张松已说话,只好拭目以待。
小梅把柯儿拉到身前,“姐,这是你的小老乡,从巴山来的柯儿。”
“真的假的?”何青榕改用老家话,“你是从巴山来的?”仔细端详,想认出她是谁家孩子。
“芮芳是她妈,你见过吗?”小梅对姐夫的初恋仍耿耿于怀。
“芮芳?那不是……”何青榕又暗吃一惊,“很久以前听你姐夫的同学提过,芮芳的女儿,我的妈啊!这又演的哪出啊?”心说在鸿滨和小洁眼皮底下,居然能冒出初恋的女儿,自己曾偷偷看过芮芳,觉得与老弟很配。
“阿姨,我们肚子饿了。”柯儿见她们没完没了。
“上楼,马上让人送上来。”何青榕又嘱咐,“先带她们住‘盛夏之滨’,我不过去看家了。”
“好嘞。”小梅领她们上楼,不见张松人影,心说又去鬼混了。
“‘盛夏之滨’,这里也没海。”柯儿纳闷。
小梅顿时没好气:“没海,就不能叫?夏,是我和姐,滨,是那个姐姐,懂了?”
“太勉强。”柯儿坐沙发张望,“跟我想象不一样,快餐店,没法唱歌,没那种幽静。”
“你能把客人唱安静了,才叫本事,别总找客观原因。”小丫自进店,见小梅没说假话,心便安稳。
“都唱安静了,也是问题,客人总不走,快餐店就没法快。”青青觉得餐厅唱歌不现实。
“嘴,吃的是食物,耳朵,吃的是精神食粮,不走怕什么,人山人海,还怕生意不好?”柯儿觉得跟她们实在没共同语言。
“好主意,你就站门外唱,两头都能照顾到。”小梅到门口接饭菜,“快吃,然后回去收拾。”
为了提前休息,小梅提议两人一起洗,柯儿赞成,礼让小丫和青青过去先洗。
柯儿盘腿坐沙发,指顶上,“为啥只能睡地板?”
“我一个人时,都不敢偷着上去睡,我姐不喜欢别人进卧室。”实际情况是她每晚都睡楼上大床。
“这么神秘,肯定有见不得人的东西。”柯儿很想看看上面怎么样。
“管好你的嘴!”小梅与她相处三天,说话很随意。
“一路上都在琢磨,当着她们没好问,明摆着两个漂亮姐姐都是他的女人,你姐夫真有福气!”柯儿倒着竖大拇指。
小梅本想否认,转念想他们从来不隐瞒:“挺有分析判断力的,说明我姐夫魅力大。”
“这个不奇怪,我见得多了,经常到聚会上唱歌,总能遇上二女一男,或二男一女腻在一起,这世界很公平,怎么组合都行,只是好奇两个女人在一起的感觉?别瞪眼,这种片子我看过。”柯儿望着天花板偷笑。
小梅本想给她一巴掌:“年纪轻轻,啥都看,不怕长针眼?”
“哎哟,你可真是的,这也能长针眼?正常到跟喝豆浆、吃老油条一样。”柯儿尤其喜欢跟她瞎扯。
“等会你自己先洗,不跟你搅和,我怕长针眼。”小梅对她说的不是没兴趣,是不想在别人面前表现。
“啧啧啧,你担心吃亏,看一下,能长肉还是减肉,都是女人,啥都长一样,何必较真!”柯儿干脆敞开窗户说亮话。
“你有病吧?”小梅心里经常会出现几个画面,总被它们搅得心神不宁。
“这你不对了,不等于说两位姐姐有病吗?她们不一起洗澡?不一起睡觉?不一起那个?今晚我跟你睡。”柯儿放肆到不管不顾,成心捅破窗户纸。
“怪不得人家说娱乐圈开放,你没怎么的,已经流汤滴水,矜持一点,就这么困难?”小梅怪她讲出自己心里的那些画面。
“行,听你的,免得你对我不放心。”柯儿冒出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对你有什么不放心?看我不撕烂你的嘴。”小梅已听懂她的意思。
“哎哟,非得挑明,太白就没味,从剪头发起,我俩就是另一种关系,你想想。”柯儿拿出证据。
小梅蹦她跟前,扯住双脚,把她拖到地铺上:“给你钱,你明天回去。”
“开车送我可以,要不送,用棒子打也不走,我问你答,能答上来,我就依你。”柯儿屁股跌得生疼,脸上仍是笑容。
小梅鼻子已气歪,真打又不忍心:“明天就把你塞进箱子里,托运。”
“你有男朋友吗?”柯儿拍拍她的腿,“回答。”
“没有。”小梅吼。
“嗯。”柯儿很满意,“他们都不在,你晚上寂寞吗?请说心里话。”
“偶尔。”小梅安静下来。
“那我陪你,有什么不好?不像男女之间那样死去活来,无非是闺蜜再加一点蜜,会影响你的事业还是迟到的爱情?”柯儿的话一句紧扣一句,几乎没有漏洞。
“一句话,不跟你扯淡,你看她俩谁愿意,你就跟谁加点蜜,我绝不干预,只要不影响工作。”小梅对她所提及的,不是没见过,有的事只能做或想,不能说,特别是在“盛夏之滨”。
“我是准明星,一般女人配做我的加点蜜?更不可能央求谁,对你有好感,别不珍惜。”柯儿又拍她的腿,接着改为抚摸。
“谢了,这种话题到此无止,无聊。”小梅打开她的手,故意掸掸她摸过的地方。
“明白了。”柯儿弯腰帮她吹吹。
“又明白什么了?”小梅好奇。
“你想成为他们中的一员。”见她疑惑,柯儿指着她的胸口,“你暗恋姐夫。”
小梅“噌”地站起,跟着一脚踢她腿上,揪着她的头发:“你给我滚,从此不想见到你!”
柯儿揉揉腿,见她扯头发没用力,昂着头喊:“你越这样,说明我猜对了。”
“你真是个小狐狸精!真想掐死你!”小梅给她脑袋一巴掌,赤脚欲下地。
柯儿扯住她的衣摆:“坐下,挣扎有什么用,你愿意,就拿我撒气,打骂由你,谁叫我碰上你了,只要能让你好受点。”见她不坐,也爬起来,“我理解你,这样的环境,产生什么样的想法都不可耻,你和我是青春懵懂的小女人,都想得到最好的东西和感情,比如我妈,过去跟木头似的,硬是不知道你姐夫喜欢她,结果呢……当然,如果有其他结果,就没我了。”
“你脑瓜里装的是什么?脸皮为什么这样厚?”小梅顺着她的话想到一个有意思的情节,她妈如果真跟姐夫,柯儿岂不是会变成姐姐的女儿?也等于是自己的女儿。
“装的是与时俱进和残酷的现实,你觉得厚,我觉得太薄,为啥?到现在为止,没跟男生上过床,想法大胆,是被黑夜逼出来的,在这里要呆好多天,能帮你驱走心魔,也算功德无量,别不承认。”柯儿的思想完全是天马行空。
“额的神啊!真恨自己那天心软多嘴。”小梅发现有时真辨不过她。
“世上没后悔药,这里是凤凰城,我们是真凤假凰,当玩游戏,通关了,把它扔一边,把那点蜜洗干净,继续是好姐妹,话都说这份上了。”柯儿嗲声嗲气的说,“人家就是喜欢你。”
“见到那条蛇,都没生这么多鸡皮疙瘩,得找扫帚扫干净。”小梅挣脱她的纠缠。
“我个子小点,又不丑,身材也玲珑,让你拿我练手……”
小梅冲回来捂住她的嘴:“再多说一句,把你抱摔出去。”
柯儿发出呜呜声:“扔吧,汉堡已熟悉我的味道和声音,照样让我进来。”
小梅觉得脑袋嗡嗡直响,只想睡觉,甚至没了心思洗澡,原以为请来一位未来之星,不曾想招来一头小魔兽,觉得她跟汉堡倒是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