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木识丁和嫂子,已改多了,仍忍不住。”铃声响,她见回复过来。
“那女人和那些孩子,是外人,我们没义务,几个月前,你和我都在地上爬行,不管她出于何种目的,结果对我们有利,她坚持十多年,能腾出手帮助你和我,这实属不容易,如果她一味软绵绵,会有今天吗?众叛亲离曾摧残无数牛人,她却熬过来了,你也曾恨人恨到骨头里,恨,是艰难困苦中的一种生存信念,只要不转成伤害行为。”他深感有必要讲透彻,督促她适应环境。
“懂了。”她撅起嘴,赌气似的不看来信,“你今天也怪怪的,像在怪我多管闲事,却是你的主意。”
“你觉得很矛盾?”他瞟她一眼,“我只有一个目的,帮那女人,最终为了帮鸿滨,如果没这个作用,根本不会管那女人的死活,帮助过程中,别人的血泪、痛苦、生死,不会影响我,想想看,没有鸿滨,现在拿什么去帮助别人?那女人即使在生死线上挣扎,有钱寄给她吗?”他发现她对某些事情的理解非常偏执,会波及很多事,甚至干不好“传承再造”,对她的盲目善良第一次产生怀疑。
“我一直对她心怀感恩,没背叛过她。”她情绪抵触,把手机放进包里,“我不参与了,像你说的,两眼一闭,双耳不闻。”她不能接受的是啥都没做,却要接受一堆指责。。
他一阵胸闷,直至驶上清扬路,不再说一句话,纳闷如此浅显的道理,她居然会听走样。
林枫路右转,到路口再左转,在一家银行前停下,他拿过她的包:“这事由我来做。”
点开手机,看过内容,随手回复:“对一个连城市都不愿透露的人,我的反应是只汇今天这一次,好运。”开门出去。
“等一下,你怎么回的?”她取回手机查看,“这种女人是可恨,连个城市名都掖着,还问能不能见面,明明想布置陷阱,你是对的,就汇这一次,我去。”
他点头,打开窗户,点上香烟,心说为小破事都纠缠不休,将怎么面对大事?反省对她寄予厚望是不是太过盲目,没有经历与经验,缺少判断力,等于把她置于不适合的位子,害她,也会害大家。
鸿滨为了生存和选择的道路,不管心态如何,都是可以理解的,毕竟没拎着一把长剑刺进那女人的心口,也没雇人让她蒸发,被别人害得那么惨,总不能连恨的权利都没有。
第二支烟抽完,她回到车里,把手机放他腿上:“回复了,她就在申市。”表情与汇款前有所不同。
他察觉到细微变化,心头一凛:“都删除吧,找机会我给鸿滨讲。”把手机还给她,“就当这事没发生过。”到路口等待左转,见她两眼发直。
待“藏堡”铁门打开,他按两声喇叭,鸿滨从屋里蹦出来,示意停门口。
“想等死我呀!”她朝小洁挥手,跑到他身边,到处摸摸,“感觉好吗?”
“那还用说,你去兜几圈。”他见小洁笑容勉强,小声说,“她肚子不舒服,可能那个快来了。”
“那快上楼躺会,再泡个热水澡。”鸿滨钻进车里,“你快上来。”
他见小洁拖着沉重脚步往屋里去:“想去哪?”
“附近先转转,这感觉,超棒!”她倒车,再开到对面,“前面车少。”
“别急,先适应一下。”他眼前浮现小洁的身影。
“对了,他们想自己卖医书,每人又选件小玩意,都美着呢,象征性收取,赚点油钱。”她及时通气,像对待日常工作。
“算豁嘴岭开张了,没要你白送就不错了。”他后悔没看那女人的回复。
“他们保证,十天内各出货两件。”她一个急刹,他的身体往前蹿。
“别逼他们。”他担心她用车撞电线杆,来试验车的安全性能。
“是他们逼自己。”她指前面,“你看多漂亮,跟花园似的,晚上带我们兜风。”
“停那棵树下,先酝酿一下心情。”他不想再拖延。
“谈恋爱?那行,多说点肉麻的,我正如饥似渴。”她哈哈大笑。
待停稳,他侧过身,握住她的手:“先说点不肉麻的。”
她一怔,随即会意:“才想起来,是不是跟她吵架了?快说。”
“那你不能急眼。”他不管她的叫喊和乱骂,一口气把汇钱的事讲完,“我的主意,现在已收场。”
“你这个死男人!就不能留一点缝,这种事也管!”她一阵乱拳。
“省点力气到晚上,知道为啥管这闲事吗?”他抓紧她的手腕。
“知道是为了我,就一句话,打死也不管……不对,你先讲。”她突然变得安静。
“不外乎让她跟小洁见上一面,省得你费功夫把她搬上屏幕,活鲜鲜的小洁往她面前一坐,再加上我,她知道三人关系后,会产生什么效果?。”他捏住她的下巴。
“能什么效果?男人爱我,女人也爱我,她当场休克,一周内抑郁而亡。”她竖大拇指,“你比我损多了!”
“别这样血淋淋的,到时有人告你谋杀,很简单,让她躲在角落里慢慢枯萎。”他似乎刚拍死一只咬自己好多次的毒蚊子。
“这么有创意,干嘛收场?重新启动,都不碰她手指一下,看见你们,她马上就绝望。”她对有创意的事从来不缺少兴趣。
“想想还是算了,担心小洁把控不住。”他不能因一只蚊子而冒险失去小洁。
“哦,她因这事闹别扭?”她反手捏住他的下巴。
他朝她脸上喷口气:“或许我们都错了,不能把她推到前线,那会害她。”
她冷哼完,又冷笑:“以为我不了解她?早就了解,说心里话,从到云明第一天起,到今天给她汇200万,都在试探她,结论是心眼不坏,正因为这个,却可能铸成大错。”
“知道你在玩阴的,顺便捎带我,每一个建设性的提议,都是一次考验。”他对她已没有批评*。
“对你早已结束,不然跟你结婚?想得美。”她想起以前两个阴谋家凑一起的日子,“她毕竟是陌生人,趁投我所好而拈花惹草,以我的经历,能怎么办?啥也不过问?只能跟着上豁嘴岭,趟满大街的小河,这牵涉到十几年的心血和大本营,不能再出现第二个宋乔,不然会要我的命。”
“你对小洁,真的不是过去那种感觉?”他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自宋乔决定生孩子,我就不相信任何人,特别是漂亮女人,我自己除外。”她用脸颊蹭他的手,“我说去抢她,其实只想抢你,要硬夺,你会逆反,因为你舍不得,我哭成河也没用,只剩下一招,深入虎穴,离敌人越近,越知道对方弱点,还好小洁挺招人喜欢,我不排斥,那就这样过。”
“你真是个妖精!”他再次庆幸自己不是她的敌人,同时意识到她肯定让那女人遭了不少罪。
“再怎么妖,也是你的女人,你就喜欢我这样。”她咬两下他的手指,“现在你品出味了?还没怎么着,她已分不清敌我,如被别人灌点*汤、同情水,再经历一些理不清的事,结果是什么?跟她说的一样,窝里斗,然后升级成里应外合,我不是厌恶她,无论如何,不能因她而功归一篑。”
“那你还想让她出名?”他知道与她的隔阂不在于无法相处,而在于她霸道,自己无力抗衡,那些祖坟鼓了腰包,也升高座垫,平起平坐的同时,她主动收起遮天蔽日的翅膀。
“哎呀,压根没想让她出名,只是试反应,出名会带来什么?除了不安定,有百害无一利。”她腹部有团火在动,四下张望,见路人不少。
“确实妖!害得我替她担心。”他按下窗户,点上香烟,“昨天不是跟贝蒂提了吗?”
“提归提,再说的确要做广告,视情形而定,终于你自己说出来了,为时不晚。”她突然想去开房间。
“把小梅按在凤凰城,把雨新按在销售位置,把小洁长期留在申市,都是严加防备?”他觉得两个玩阴谋的人,最终结果是相互加害,不管密谋过怎样的杰作,或彼此如何的惺惺相惜。
“哎呀,防来防去,不都为你吗?我是你的,我的一切都是你的,从古至今,谁敢让外戚当道?今天敞开,是到了敞开时候,小洁即使仙女下凡,不可能拿她交换你,你也不可能拿她交换奋斗来的一切,假如真失去她,我们会伤心,只是伤心。”她随他走一圈,已懂得他需要什么,必须把翅膀化成一双有力的手,他既能看见天,还能感觉到强力支持。
“打住,我为你俩而活,你也要为我俩而活。”他知道如果不保护小洁,她有可能比那女人还惨。
“我知道,只是丑话说前头,她要想不开,那是她的事。”她突然启动,在前方路口右转。
“幸亏今天跟你说了,才搞清你埋下的伏笔,冠冕堂皇的说让她存私房钱,明明在等她犯错,我们得一起开导她。”他把那些伏笔尽量找出来,就像刨出一颗颗地雷。
“我对她一往情深,也爱她,情与理智不矛盾,万一出现二选一呢,对了,你得让我快点怀上,像早晨那样,连续工作一周,不相信怀不上,好的是今后不缺奶粉了。”她毫无顾忌的笑。
“怀上就要结婚,不照样在逼她吗?”他觉得不能由着她的性子来。
“为了她,先不结,一辈子都可以不结,她漂亮,靠着很舒服的。”她做出重大让步。
“我有时也搞不懂你,孩子的事,最好顺其自然。”他认为孩子是绳索。
“你不懂谁懂?镯子、小洁、紫水晶,那满屋古董,都是你送给我的,我又不傻,我现在是女人,是你听话的女人,还心甘情愿为你生娃娃,对我来讲,这其实是一种堕落。”她加速,在清扬路口右转。
“你已经没地方堕落了。”他真心挖苦。
“就你有办法让我继续堕落!”她嘿嘿笑,“一心想跟她在家带孩子,这是这次出去的最大收获。”
按常理,她彻底摆脱那女人的阴影,加上诸事顺利,他应该高兴,不知为何,反倒忧心如焚,提醒自己要多留意小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