呲--
轰---
一团刺眼的火星在酒楼一层爆开,盖过了午后的阳光,让那些大乾武者不由偏头,眯眼。
酒楼半米厚铺陈的青石地面,彻底龟裂,陷落半尺有余。
重甲巨汉脚步一弓。
身形微微晃动一下。
而姜洛,则是整个人退后五米多远,轰,后背撞在酒楼一根支撑木才停下。
整座酒楼微微一晃。
“咳咳!”
姜洛直起腰,轻咳两声,冰冷的眼神中带上了癫狂。
第一次。
他碰到了在力量上能够压制他的敌人。
而且,对方手中的长刀在赤霄剑下也毫发无损。
危险!
却也让姜洛战意飙升,
双方还未尽力,刚刚一刀一剑,也只是初探锋芒。
“怪不得如此嚣张,的确有些实力,听说你年幼时吞食过一条黄金大蟒的内胆。
不过,刚刚的劲力非常凝实。
我很好奇。
你到底修炼的是什么功法?连大乾镇域司都未能查到,还有,景白不是你刚刚的实力能杀死的。
拿出你全部的实力来吧,要不然,你再没有机会。”
嘶哑,低沉的声音从壮汉头盔下传来。
对方二十名演武阁高手没有动手。
他们唯一的作用,就是为了防止姜洛和莫老逃走。
原本应该冲出去的莫老。
在陡然见到姜洛一击落败下,还是转身冲了回来。
“没事,又不是没和他们打过。”
姜洛摇头,目光死死盯着眼前的敌人。
如果解决不了这个神秘巨汉,他和莫老只能留在大乾了。
两天前。
姜洛带着从矿场救出来的黎贲将军三人。
没想到,追击他们的并不是那些乌泱泱的城卫军和正规精锐军团。
而是演武阁高手。
或许是考虑到皇家颜面。
担心再来一次失利,让天下人知道铁面不光自己一个人回到了遗罪岛,还带上一帮人。
这脸,都要被打肿了。
故而,矿场发生的事情,竟然被大乾皇室生生压了下去。
他们派出了最精锐的演武阁高手,半路截杀。
双方边退边战。
至少交手不下十来次。
“先不急,你是谁?在任家你是什么身份?”姜洛不急,回问一句。
“七哈,来自任家家族护卫军。”
“七哈?你是不是有个兄弟叫二哈?”
“没有。”
姜洛长剑一摆,“来吧,七哈,哈哈哈,不好意思,真的忍不住。”
嘭!
姜洛左脚重重跺下。
青石碎屑子弹般朝四周喷激射而出,噗噗,强劲的力量穿透了酒店墙壁。
同时。
赤霄剑流光闪动,切断了酒楼四根支撑木,两层酒楼轰然倒下。
“快逃!”
惊呼声中。
轰隆隆------,碎石灰尘喷溅。
一团刀光斩碎了酒楼屋顶,七哈庞大的身躯跃起时,姜洛和莫老的身影已经窜向隔壁房顶。
“七哈,来吧。”
“铁面,你逃不掉的。”
须臾之间。
二十多名演武阁高手紧随而至。
双方一前一后,朝着北吉关方向疾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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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西走廊。
西北起昌垣府永昌城,东南止于青丘帝国安溪城二十公里,地势平坦,是整个帝国联系帝国北境的重要通道。
黄昏时分。
川西走廊北段一片连绵山林。
轰轰轰-----
密集的马蹄声如闷雷滚滚而来。
大片大片刚刚落窝的飞鸟,被惊的展翅乱飞。
轰隆隆----
昏黄的阳光下。
重甲骑兵出现在地平线,如同滚滚黑潮淹没了大地。
足足十万重甲骑兵。
气势吞天!
马蹄扬起的灰尘,遮天蔽日。
官道之上。
有赶路的商旅和行人,惨叫着被一眼望不到头的骑兵吞没。
足足半个时辰之后。
十万重甲骑兵才消失在川西走廊尽头。
此时!
远处一片小树林中。
“可查清楚了,这支骑兵的统将是谁?”
巫家执事巫明博望着骑兵消失的方向问道。
“大人,查清楚了,是当初青丘赤龙军一名万夫长李广,也是这个人带兵围杀了赤龙军大将军后,投靠了无天会。”
身后传来了镇域司大都督相文山的声音。
“十万骑兵下川西!”
巫明博眼中的精光闪过,“若不是从李丰年口中抢下了那份计划。
无天会这一手。
就让我巫家天元大陆基业毁于一旦啊,任家够阴险。”
相文山迟疑片刻小心翼翼问道,“大人,任家难道不怕巫家的报复吗?
就算他们能独占天元大陆。
家族一旦开战,他任家也不会占到什么便宜。”
“任家自然不会承认,刚刚从家族传来的消息,任家已经矢口否认无天会和铁面跃他们有关。
所以,家族的意思。
既然他们不承认,那就要让我们在这里站稳脚跟,等灭掉了无天会。
急的自然是他们。”
“族长圣明!”相文山一个小小马屁奉上。
“好了,我们也走吧,尽快和巫真皇子会合,如果他出事了,我们都不好交代。
这些骑兵,自然有人会招呼他们。”
话落!
八十多名演武阁高手顷刻消失在原地。
林间恢复了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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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遗罪岛。
安静,祥和!
一望无际的麦田,在夕阳照耀下。
如同金色的海洋,沁人心脾。
劳作了一天的女人和老人,纷纷收拾工具返回农舍。
遗罪岛经过数百年拓荒,耕作,保证岛上百万多人们的食物暂时还没有任何问题。
嘶!
贾真坐在农舍的田垄上。
咧着嘴,颤抖着手,将掌心打出的水泡撕裂。
沾染了汗水的伤口让他痛的弯下了腰。
“先生,这是伤药,抹上点会减轻痛苦。”
秦清的声音响起。
贾真抬头,一旁天生将黑色小瓶放在了脚边,瞪了他一眼,“咋?还想让夫人给你上药?
想都不要想。”
随后,又将一个木盒放在了贾真脚旁。
“先生,这是阿洛派人送回来的东西,他说,有些事情,得你自己去做。”
话落。
秦清带着天生转身离去。
卡塔!
看到盒内的东西,贾真一个趔趄起身。
一颗血淋淋的头颅。
再仔细端详,贾真嘴唇抖了抖,“哈哈哈!”
竟然仰天大笑起来。
“林海,想不到,我还有报仇的机会,当年,你不是很嚣张吗,派人砸断我的腿。”
说到气愤处。
贾真搬起四周的石块,将盒子头颅砸了个稀巴烂。
许久之后。
贾真一屁股坐在田垄上。
痴望着远处夕阳坠入山脊之后。
“算了,贾真半生丁零,真情也罢,假意也罢,卖与你又如何。”
话落。
拍拍屁股上的尘土。
步履坚定,朝远处田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