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
怒喝声从南壶关将军府内荡开。
一名身形高大的老者站立在碎裂的房门前。
房间之内。
虞天复从宽大的床榻上起身,面无表情穿衣。
三名妖娆女子躲在被窝内瑟瑟发抖。
老者眼带怒火。
胡须微微抖动。
“说,为什么要改变军师的计划?”
待虞天复穿好衣服后。
老者上前指着虞天复质问。
“义父,那铁面在苍狼岭坑杀我们二十名九品武者,我若无动于衷,如何向手下的人交代?”
虞天复不动声色,去桌旁满上一杯茶,双手奉上。
“哼!”
老者接过茶水,狠狠灌入口中。
脸上怒意稍减,“现在还不是与铁面翻脸的时候,等我们拿下青丘之后。
铁面还不是任由你拿捏?
和岐关之战事关无天会大局,岂可意气用事?”
“义父糊涂!”
虞天复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颇为慈孝扶着老者坐在椅子上。
“义父,您当年是我父亲的贴身侍卫,应该很清楚父亲为何会失败?”
老者一愣,沉声问道:“你想说什么?”
“他不够狠。”
虞天复目光幽幽,盯着手上的茶杯,“当年就是因为太相信那些所谓的弟兄。
所以在他被大乾帝国包围的时候。
无人帮他,甚至是他那些号称过命的弟兄。”
说到这里。
虞天复声音变得亢奋起来。
“为什么?就是因为他们都觉得离开了父亲,他们也能做义军的统领。
父亲给了他们地位,富贵,女人,财富。
他们却没有了对父亲的敬畏。
义父,我不能走父亲的路,我要让无天会所有人都知道。
没有我,他们什么都不是。
没有他们,我依旧是圣主。”
被称为义父的老者眼中闪过诧异,惊愕,无奈。
许久之后。
才幽幽叹息一句:“你有自己的想法很好,不过,我劝你一句,不要小看天下人。”
起身,离座。
刚走两步忽然身形定在原地。
缓缓转身看向面色平静的虞天复。
“原来,你连我也容不下去了吗?”
虞天复弯腰鞠躬,“义父,有你在,我永远都不是言出法随的圣主,您一路走好。
您走之后。
我会亲自披麻戴孝扶棺,最隆重的葬礼,最好的风水宝地。”
噗!
老者口中喷出黢黑的血液。
脸上露出惨淡的笑意,盘膝坐下,“老夫当年从万军之中救你出来,一直视你为真正的儿子。
这些年来,我还是小瞧了你。
也罢,虞家的恩情,我还清了。”
声音越来越弱。
话音落下,老者垂头,气绝而亡。
虞天复面色如常,起身。
闪身来到床边,噗噗噗,手掌拍在床上的三名女子头顶,顿时,三人七窍流血。
“唉!”
虞天复叹息一声。
踱步走出房间。
“来人,义父旧疾复发,仙逝而去。”
大喝声在大将军府内响起。
一名属下疾冲而来。
“圣主,和岐关有消息传---”
唰!
不等下属话落,密信已经被虞天复拆开。
“啊!”
一声不甘的怒吼从虞天复口中蹦出,“为什么又是你?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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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
和岐关。
震天的喊杀声早已消失。
最大的中军营寨内外。
两万青丘重甲步兵神色慌张,结阵看向四周密密麻麻的遗罪岛大军。
大将军荀首脸色阴沉的如滴雨。
哗啦!
这时。
外围数万遗罪岛大军分开一条通道。
一名如血池中捞出的身影缓缓而来。
右手执长剑。
左手拎头颅。
大将军荀首顿时绝望的松开了按在长刀手掌。
最后一名蛮族战士的头颅。
已经被铁面斩下。
比九品武者更加强悍的蛮族战士都不是对手,荀首已经没有了丝毫斗志。
所有人都明白,和岐关已经陷落。
哒哒哒---
姜洛孤身走入军营,停在了大将军荀首面前。
咕噜噜,蛮族战士头颅滚落。
“铁面!”
荀首看着脚下的头颅,眼皮一跳,喉咙里挤出干涩的两个字。
“荀首,怎么,想要为青丘尽忠心?”
姜洛溅满血渍的脸颊咧嘴一笑。
露出白生生的牙齿。
“唉!”
荀首叹息一声,当啷,长刀扔到地下。
当啷---
一片清脆的兵器掉落声。
和岐关内,剩余的两万多青丘军士放下了兵器。
噌!
姜洛右脚刚刚踏前半步。
“阿洛!”
一声呼唤,让脚步顿住。
秦清快步而来。
柔荑握住了姜洛右手和剑柄,一双清凉的眸子看向他。
“他们已经投降了,不要再杀了,况且,留下他们,也能为遗罪岛增加一份力量。”
感受着右手传来的温热。
姜洛心中沸腾的杀意稍减。
片刻后。
拦腰抱起秦清,朝大将军府急掠。
“黎贲,整备军务,没事不要来打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