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元历。
五月十五。
宜移徙,出行,祈福。
清晨。
安溪城外。
原本喧闹的东门一片寂静。
哒哒哒---
马蹄声阵阵,一队骑兵穿过门洞,停在了门口处。
为首一辆四轮白橡木华盖马车。
小纹庞大的金色身躯牵引马车,龙行虎步。
一金一白,相得益彰,威武大气。
马车门帘掀开。
姜洛一袭白色精锻长袍,腰挎赤霄剑。
身形挺拔如松。
环视周围无数大夏民众。
“祝陛下一路顺风,臣等静等陛下凯旋归来。”
军师贾真带领数百文臣,弯腰齐喝。
官道两侧。
数万百姓齐齐躬身,表达自己的祝福。
现在。
所有大夏人皆知夏皇即将踏上路途,前往大乾,参加大乾帝国皇帝任天运的诞日礼。
几日来。
不少文臣上书劝告夏皇,莫以身犯险。
圣女被绑架一事。
大夏皇室传出的消息,是无法确定刺客身份。
稍微了解天元大陆势力分布的人都明白,能够派出这种级别高手的势力。
只能是巫家或者大乾。
大夏初立,根基薄弱。
国之运道系夏皇于一身,如此只带百余人入大乾,不能不让人担忧。
甚至。
朝堂之上。
有文臣进言不可因一女子而赌上国运。
夏皇当场暴走,一脚踹断该臣子双腿。
至此。
朝堂再无人敢劝阻说夏皇南下大乾。
“都回去,军师,你这么一弄,搞得的我好像赴死一样,都给我回去,该干嘛干嘛。
我现在心情不好,谁敢再磨磨唧唧。
直接送你们去矿场。”
姜洛淡然回应一声,转身钻入车厢内。
“出发!”
随着天生一声大喝。
小纹低吼,强健四肢微微发力,马车便沿着官道窜了出去。
身后。
百名黑甲红羽侍从紧随。
眨眼之间,便消失在数万大夏民众目光内。
身后。
安溪城渐渐消失在地平线。
姜洛收回目光,端坐车厢内,嘴角露出一丝浅笑。
“洛哥,咱们不去找嫂子了吗?”
马车上。
正在车夫位置上的天生低声问道。
几天前的永泉城。
谁也不知道在城头上,姜洛与巫伦堂说了什么,最后,双方只是拼了一剑。
巫伦堂便带着秦清和绿溪逃走。
这个时候。
所有人才明白,原来,天下无敌的夏皇弱点就在秦清身上。
“现在还不到时候。”
姜洛一句莫名的话。
让天生挠挠头,怎么也想不明白。
有人说,夏皇仁义,宁可在天下人面前丢脸,也要保护自己的女人。
也有人说,夏皇优柔寡断,作为一国之君,不够狠辣。
可谁又能知道。
云流山庄,必然又是一场血流成河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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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下。
和岐关坊市一片喧嚣。
坊市东面一处精致的庄园内,隐隐 传来交谈声。
庄园昏暗角落中。
可看到不少手持刀剑的武者来回巡弋。
直到月上梢头。
嘎吱。
庄园院门悄悄打开一条缝隙。
一名高大武者怀抱木盒,四下观望后,快步沿着墙角朝坊市中心走去。
沙沙沙----
一段昏暗的胡同中。
武者陡然停下脚步,目光凌厉看向月光下的身影,“够胆,我乃和岐关万夫长,让开。”
“哼!”
月下那道朦胧身影冷哼一声,“黑水台,你说,我找你有什么事?”
朦胧身影头戴兜帽。
赫然是黑水台都督,相文山。
万夫长神色一变。
整个人身形一弹,斜着冲向胡同房顶。
“滚回去!”
嘭,一声闷响,房顶之上陡然出现另一名武者,一拳将万夫长轰退。
手中木箱承受不住。
铛啷啷---
上百根金条和数本武功秘籍陡然散落一地。
“陆,陆宗主!”
万夫长趔趄落地,神色骇然看向房顶上人影。
陆观堂不属于大夏军方,没有军职。
但被夏皇委任坐镇和岐关。
整个关内武者皆知陆观堂乃关内第一高手。
沙沙沙---
相文山缓上前,“说吧,你和那些大乾的探子,谈了什么?”
万夫长脸色灰白。
绝望的眼神看向前方,手缓缓探向腰间。
“父亲!”
陡然间。
胡同中一声低呼让万夫长呆滞原地。
昏暗的角落中。
两名武者押着两个少年现身,尖利的短剑抵在少年喉咙,两人全身瑟瑟发抖。
“哼,想把妻儿送到大乾?看来,你是下定决心要背叛大夏了。
说吧,是谁在暗中联系你?”
相文山低沉的声音在幽静胡同中响起。
万夫长神色狰狞,犹豫不决。
呲!
一声轻响。
一名少年头颅飞上半空。
“不!”
“你还有一个儿子,给你五息的时间考虑,要不然,这一个也活不了。”
相文山手上长刀滴落血滴。
当啷!
万夫长手中短刀坠地。
整个人瞬间萎顿下去。
“是,是大乾的人,他们想要攻占和岐关,要我配合破坏城头的天神之怒。
陆宗门,大人,饶命。
末将一时糊涂,求你们放过我,放过孩子。”
扑通。
万夫长双膝跪地。
“压下去,把你们的计划细细交代!”
随着一声冷喝。
两名隐藏阴影中的武者上前,将万夫长拖了下去。
胡同恢复了寂静。
相文山抬头看向陆观堂,“陆宗主,陛下传话,动手的时间就在这两三天之内,和岐关不容出错。”
陆观堂闻言点头,“告诉陛下,一切都在计划之中,只是,可惜了这耗费数十年才建成的和岐关了。”
“呵呵!”
相文山缓缓隐入阴影:
“陛下说了,没了敌人,这和岐关就像阉人,没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