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明又买了礼物去村长家,现在人人都跟欧阳明熟悉了,见他又提着东西去村长家里,也跟着他进了村长的门,都是熟人,不用忌讳什么东西。
乡下人就这样,喜欢看热闹,凑热闹,何况,他们不认为村长跟欧阳明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说不定,也与他们有关呢。
欧阳明本以为去村长家,那些人会回避。但是,他低估了这些人的脸皮和见识。他只好讪笑着和他们尬聊。
“欧阳先生来了?快请坐。二狗,今天不用下田么?大牛,你家菜地的草都有我高了,死懒鬼,别把老鼠往我的地里带。看我能饶得了你不!”村长客气的请欧阳明落座,却对跟着后面的几个尾巴很不满,人家欧阳明来一次,他们就跟一次,好像有什么好事能少得了他们似的。不过,也确实没他们的份。
“村长,您别客气。”欧阳明看了一眼旁边围着的几个人,可也见到村长也下逐客令了,那叫二狗大牛的,还有那个不知名的一共三个男人,年纪都二十多了,一点都不懂得什么该听,什么该回避。没办法,时间紧逼。
“村长,是这样子的,以前跟着回来那几个人,咱们大少爷都不太满意,就把他们给撵走了。咱们大少爷在京城的时候,是几十号人来伺候着的。大将军在军营是很忙的,经常顾不着家。所以,他应该是不知道大少爷的事。现在,大少爷的腿不方便,我一个人肯定是不行的,我得亲自回京城一趟,跟将军禀报,让他多派些人过来。”
“今天过来,就是想打扰村长,拜托村长帮我找个人照顾一下大少爷的三餐。我很快就会回来,最多也就十来天。”欧阳明也顾不得那三个人在旁,他尽量说得委婉一点。
“还有,这十来天里,大少爷的衣服是每天一换的,能不能也帮咱们找个妇人帮大少爷洗一洗衣服?一天我给他们一两银子的工钱,另外买菜的钱我也预支了十两。”其实少爷吃不了很多,欧阳明就是想着让村长夫妻看着银子的份上,对大少爷好点,他可谓为了大少爷费煞苦心了。
一天一两,十天就十两。呜哇!这好事去哪里找啊。村民他们农闲时去镇上找活干,幸运找到的,一天二十文是市场价。
现在只不过是煮三顿饭,还要洗几件衣服,就一两银子,天哪,真是老天爷给饭吃啊。
村长的眼睛都笑得剩下一条缝了,这就是给村长夫妇的好差事啊,刚好村长煮的菜不错,衣服嘛,当然是村长的婆娘洗呗,女人嘛,还不是天天都要洗衣服的。
“欧阳先生啊,这事儿,你找对人了,村里有什么红白喜事,我经常掌勺,味道是可以的,待会儿,我炒几个家常菜给您尝尝味道。至于洗衣服什么的,女人就是最擅长的,我婆娘可以,我让她轻轻的,仔仔细细的洗,保证大少爷满意。”村长紧紧拉着欧阳明的手,差点捏淤黑了,欧阳明想脱都脱不了,又不好意思甩开,两个大老爷们两双手握着,欧阳明鸡皮疙瘩掉一地。
村长把心口拍得砰砰响作保证,欧阳明有点担心村长把自己拍出问题来,就连忙笑道:“村长,您知道,咱们大少爷的腿不方便,如厕方便...还是需要每天干干净净的。”欧阳明是想告诉村长,大少爷的便盆子,每天都要清洗干净。
“这个是肯定的事了,大少爷是城里人,不像我们。这事,要的!欧阳先生放心好了,包你满意,哦,是大少爷满意,哈哈,放心放心。”
得了村长的承诺,欧阳明终于松了一口气,不再理会旁边那三个目瞪口呆的人。
欧阳明出了村长的门口,连忙回家里,他要离开十多天左右,有很多事情要交代大少爷的。这些天里,虽然只有他一个人照顾宋之然,却照顾得很好,就是累了一点,但宋之然对欧阳明也是很好的,很多事情自己能做的,从不用欧阳明搭手。
“欧阳先生,欧阳先生,等一下。”二狗三个人这次学乖了,在村长手下是讨不到吃的,直接找上欧阳明。
欧阳明不得不停下脚步,“几位兄弟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欧阳先生,我们也能帮您办的事,什么都行的,砍柴挑水,什么粗活都能干,咱有一把子力气,您看……”二狗的嘴比较会说,三个人就由他来主导。
欧阳明有些为难的看着他们,他离开几天是不得已的事,他不敢露底,让人家知道他们没有钱了,可是,这些人如附骨之疽,闻着一点儿腥味就紧追不舍的狼一样,又烦又恼,偏偏又不能狠狠的回绝他们。
“二狗兄弟,我前天才帮你买了柴,帮大牛家和村长家买了马草和包谷,家里的柴火还多着呢,马的饲料也够,就不麻烦你们了。”欧阳明赶紧拱拱手,就大步向家走去,生怕再招惹二狗他们。
“呸!”二狗看着欧阳明远去的背影,恨恨的吐了一口痰。
“都是侍候人的狗,比我们还贱的奴才,装什么老爷。村长那老奸巨猾的人,自己吃了肉,汤都不留点给咱们,以后有事,咱们不该那么积极,大牛,三儿,咱们走。”二狗子看着已经没什么机会弄到好处,只好回转家里,他们三个可馋宋铁柱家里的东西了,从打开的大门往里面瞄了一眼,就能发现那大少爷的家里的东西都是很值钱的,有时,那个大少爷坐在轮椅上,欧阳明推他出来院子里晒太阳,大少爷穿的衣服可漂亮了,那衣摆水一样的顺滑,在太阳底下一照,仿佛能发金光一样,差点闪瞎了他们的狗眼。要是能摸一下那个布料,准是比女人的大腿还要滑。
“走吧,走吧,谁叫人家是将军家的仆人,咱们是穷人。”二狗和大牛,三儿三个依依不舍的看了宋铁柱家的大门口,转身朝自己的泥房子家去了。
“大少爷,明天一早,村长夫妻俩就会过来,奴才已经吩咐他们该怎么做了,如果他们不懂的,您就提点一下,奴才尽快启程,弄妥当了就回来。”欧阳明一回来就将自己在路上要换洗的衣服打包好,这一趟回京城,他在县城租了一辆小马车,他不会骑马,一路颠簸的,肯定不是来时的舒服,大少爷的马车很好,可他自己一个人不敢驾驶,怕半路上被人家盯上,他只有一个人,很危险的,租小马车低调一点,也可以休息一下,好在他还年轻,辛苦一点也能熬过去。
“放心吧,明叔,我会好好的。”其实宋之然眼里也有一点点不舍,但,欧阳明回京是势在必行的,宋之然不止是一个叛逆的少年,他也是很聪明的,回老家这么久,他细细回想着在京城的一切,就觉得自己赛马出事不是一桩意外那么简单,不是他以恶渡人,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一切恐怕与那个女人有很大的关系,这是围绕着他或者与他有关的一个阴谋。
欧阳明回京,会有结果给宋之然看的,他没有跟欧阳明说出他的猜想,就怕欧阳明去跟宋铁柱找说法,宋铁柱是不会相信那个女人会这么做的。宋之然干脆什么都不说,他在等结果,看看到底有多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