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心里都清楚了,还好有你在我的身边,又还好,我不是一个人面对这些。”
陆流年过去一直觉得,一个人处理任何事情都是无伤大雅的。
毕竟她相信,她有这个实力。
但现在,陆流年仿佛能够接受,有一个人站在她的身旁,和她一起面对过往或许处理不了的事物。
“我呀,当然会一直一直陪着你了,你不用担心。而且你也陪我走过很远很远的路。”
沈翊觉得,现在他的眼睛里,好像只装得下陆流年一个人。
而这也是件幸运的事。
而病房里的江意欢和陆鹤鸣,在这一瞬间的气氛,倒有些奇怪。
“陆鹤鸣,我觉得我好像没有这么爱你了,不知道为什么?”
江意欢从来都是一个大大咧咧的人,有任何情绪,她都不喜欢憋着。
或许这和她从小的生长环境,有着紧密的联系。
而当江意欢成为陆太太之后,她被动的让自己变得雍容华贵,更多符合上流社会对贵妇的要求和标准。
陆鹤鸣这下才是一惊。
过去他知道,这一切都暴露出来的时候,注定留不住眼前的这个女人。
而现在,一切的结果显现出来的时候,他才发觉,原来心会如此剧烈的疼痛。
江意欢明明已经忘记了发生的事情。
但这一切,给江意欢心中终究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痕。
“为什么会这样感觉呢?是发生了什么吗?”
陆鹤鸣这时候虽说内心十分的慌张,但面上却十分关心的询问。
江意欢的眼睛十分澄澈。
她望向这个她爱了二十余年的男人,仿佛穿透一切的眸子中,带着盈盈的水汽。
“我总觉得,这一次好像发生了很多。”
江意欢淡淡的,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却又什么都说了。
陆鹤鸣感觉只要江意欢再说下去。
下一秒他就会将这一切,都原原本本的告诉她了。
只是陆鹤鸣实在不想失去江意欢。
所以他强迫自己,不再想这一切,将内心的愧疚埋藏在深处。
“年年如果跟沈翊在一块儿的话,倒也是非常好的,这对小孩啊,那时候看就很有缘分。”
江意欢只有在说起陆流年的时候,眸子中才尽然是欢快。
她仿佛已经开心不起来了,女儿就变成了她唯一的寄托。
陆鹤鸣原本的那一丝惊慌,却在江意欢的这句话之中,安定下来。
“是啊,他们俩这还真不错。”
陆鹤鸣自然愿意顺着这个话下去讲。
虽然他也不是很情愿,这么快就把陆流年交给沈翊。
即使他内心也觉得,沈翊或许是一个靠谱的人。
江意欢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却没有开口说任何其他的。
陆鹤鸣第一次发现,原来眼前这个过去一直归属于自己的小女人,也会有给他压迫感的一天。
“欢欢,要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陆鹤鸣这时候倒是多了几分热忱。
对于他来讲,这是弥补,也是回避这一切的形式之一。
“我不需要吃什么,谢谢!”
江意欢却是非常自然的说出这句话。
过去她已经记不得多久没跟他说过“谢谢”这个词语。
因为江意欢说,一家人不需要这样说。
但现在一切又好像回到了起点,江意欢没有觉得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这好像是她脑子里自然的反应。
而对于这一切,感觉到最不适应的大致就是陆鹤鸣。
“那我去给你买一点粥吧。”
陆鹤鸣也是自顾自的开始开口说着。
“行,那你早去早回。”
江意欢虽然奇怪,自家这个一直像木鱼一样的老公,怎么突然之间就这么主动了?
但她也没有说什么其他的,毕竟男人要主动起来,你要是不愿意,他还得跟你急。
情景转换——
陆流年原本应当还是跟沈翊一齐走在医院外的路上。
然后她却接到了一个紧急的电话。
“喂,有什么事情吗?”
“小陆总,陆氏出了些问题,我们突然之间海外的供应链全断了,而国内的也遭到了一定的阻碍。”
陆流年听见秘书这样的话,心中大致也有了方向。
只是她没想到,这些人的动作居然会这么快。
“具体是哪几个产品,你现在直接跟我讲一下,我们这边生产的期限,大概是什么时候?”
陆流年说起工作上的事情,便多了几分认真。
但日前家里所发生的这些事情,也叫她有些心力交瘁。
“大致是我们原本生产的一些汽配产品,突然就是有一些来自海外的原材料,突然之间就说不供应了,也有点奇怪。”
秘书知道不对劲儿之后,一定是要先跟小陆总商量的。
毕竟这些东西原本就应该是由上级来定夺的。
他在无权做一些决定的时候,就要把这些消息较快速的传递上去。
“我知道了,你现在把一些东西都直接发给我,具体缺哪一些。”
陆流年本来就是一个非常理智的。
对于她来说,这本身也无伤大雅。
但这由于太过突然,且太集中。
此时的陆流年,倒也有些吃不消了。
她的神色突然就变得愈发凝重。
如果海外是白锁心那个女人在作祟的话,那国内多半就是季丞。
这两个人真是没有一个好对付的,都是两个难缠的家伙。
沈翊原本就知道陆家的许多关系还是较为复杂的。
既然如此,那下一刻当然需要更强的实力,作为后盾。
这也正是沈翊一直所在追寻的。
而当他真正面对这些,他才发现。
很多东西,真的并非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
“陆陆,你这边要是有什么问题就尽管跟我讲,我可以解决的。”
沈翊知道,陆流年这个女人强悍习惯了。
她自然是不会去向任何人求助的。
但很多时候,沈翊还是非常希望陆流年能够想到,他一直站在她的身后。
“好,我心里是有数的。”
陆流年在此刻想的是,如何靠实力解决问题。
毕竟靠山山倒,靠人人跑。
终究还是自己最为安全。
这一点陆流年在父母之间的相处中,就已经明白了许多。
过去她一直敬爱有加的父亲,终究还是做出了那点荒唐事。
但这对于一直依赖于陆鹤鸣的江意欢来讲,似乎是极大的打击。
但如果江意欢是从不依附于陆鹤鸣之外的独立存在,那便不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