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横的大针灸术还是他的大针灸术，两者不管前世今生，丝毫无差别，当然不存在谁比谁强的问题。
但拿来唬一唬人，还是可以的。
“那是真没法子了。”李维双惋惜道。
在李维双的认知里，林家老祖宗活到九十一岁高龄，他家阿横才年十四，即便学的是同一本《大针灸术》，显然不管经验还是修习的岁月长短，阿横差的还真不是一星半点。
夜里睡下，子时刚至，李横寝屋窗棱响起细微的动静。
李横正在等，没错过此小动静，睁开眼坐起身，恰看到列已翻窗而入走到他床榻前。
“公子。”
“明日琴沫会让宫胡送来杂耍，你接手，好好问问，务必让杂耍成为证人。”
“明白。”
“往后再有事情，由你直接秘密跟琴沫接触，你的身份不必瞒她，与锋刃一般，师父的小金库也由我接手，你是锋刃的首领，她是小金库的东家，皆是在为我办事，往后少不得来往。”
“遵公子令。”
“再去查一查，五年前家师离世后，郭通到底发生了何事。”
“是。”
吩咐交代完，列从来时路回，悄无声息地来去自如。
李横重新躺下闭上眼，脑海里总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郭通、郭妙、琴沫此三人的脸，上辈子的陈年往年似走马观花般于他眼前奔流而过，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他长长哀叹一声。
未想重活一遍，居然还得设法还前世不小心欠下的债。
第二日，李横顶着精神不济的萎靡面貌上了一上晌的课。
至午休用膳时，四人仍旧聚在凉亭里。
不知不觉间，此亭严然已成四人的专属用膳之地，其他学子似乎晓得，也避了开去。
毕竟谁还没有一个小团体呢。
你避我的，我避你的，我与你方便，你与我方便，各自安好，大家都好。
甚好。
“肯定是暗底里想那送情诗的姑娘想得一夜没睡！”林之茂打趣道。
吕云弓也还记得这茬，“说来也怪，你们说我堂堂将军府的少爷，将来可是要当大将军的人物，居然也没个姑娘来给我送送情诗。”
“哎呦！春心萌动了！”林之茂附耳吕云弓，悄声道：“你家给你安排暖床小丫头了？”
“去去去！”吕云弓被吓得瞪大双眼，“你家才给你安排暖床小丫头了呢！你家安排了？”
李维双一听来了兴趣，睁大眼竖起耳朵听得倍儿专注。
李横也停下手中筷，直盯着林之茂。
“没有！”林之茂被三人齐齐盯着，脸刷一下红了，“别瞎说！”
“那你说什么小丫头？”李横可不相信五玄孙会平白无故地提暖床小丫头。
说起来源，林之茂压了压声音，神秘兮兮地同三人讲：“我跟你们说，昨儿个我听到我大哥被安排了一个丫头做通房，好像是我大伯母身边的大丫寰！”
“你大伯母身边的大丫寰不是年纪都挺大了么？”吕云弓熟知林府情况，一下子问出个关健问题。
“年纪大才懂事儿啊！”林之茂说得理所当然，好像他有多懂似的。
吕云弓听出点儿意味，“之霍哥……不懂？”
“我听闻那书老早给大哥看过了，就是大概可能或许……”林之茂被六只眼睛火热盯着，盯得有些说不下去了，“具体我也不晓得，反正我大哥都年二十了，也早该通人事了。”
李横赞同，“是早该了。”
没想到他大玄孙居然到如今二十岁了还是个雏。
他那曾孙林焕，当父亲当得不够格啊。
“那你们懂？真懂？”安静在一边听着的李维双突然插嘴一问。
林之茂吕云弓齐齐闭嘴，整个亭子安静下来。
李横把他们俩看了又看，把二人看得从头到脚全红成猴屁股，他转向李维双，代为答道：“他们最多也就看过妖精打架的图，真上阵了，懂不懂还得两说。”
林之茂吕云弓将眼睛瞪个老大，想反驳，却又无处反驳。
他们还真是只看过妖精打架的图！
还是盖着厚厚的被子被热得捂出一身汗偷偷摸摸地看！
“那还好，我还以为就我不懂。”李维双庆幸没处处垫底，转语气暧昧地问道：“阿横，你懂么？”
林之茂吕云弓跟着巴巴地盯着李横。
玄孙都一大群了，能不懂？
“不懂。”李横一本正经。
林之茂吕云弓李维双三人一脸失望。
晌午一到，年糕便被李横吩咐到书院外一侧等着宫胡。
宫胡一到，年糕便同宫胡转达李横的意思，让宫胡去跟列接头，列会表明身份，宫胡会把琴沫帮忙揪出来的杂耍交给列全权处理，后续也将由列接手。
这时年糕走进凉亭，“公子。”
“如何？”
“已妥当。”
“下去吧。”
“是。”
年糕退出亭子，走到远西身边一块守着。
“阿横，什么事儿啊？”林之茂问道。
“没什么，就是郭小五的事情。”李横随口找了个说词。
说到郭敬城，吕云弓真是随时随地都有一箩筐话儿得说：“昨晚没事吧？那郭小五没为难你吧？他要是为难你，阿横你跟我说，我下学就找他算帐去！”
吕云弓算帐的方式，就是干架。
“他找我是去见他曾祖父的，哪里会为难我？”李横答完想起一事儿，“对了，郭小五为何喊你吕无德？”
昨晚李横问郭敬城关于吕云弓花名的由来，郭敬城说就是吕云弓无德，也不知吕云弓是做过何等惊天动地之事。
“这个么……哈哈……好汉不提当年勇！”吕云弓吱吱唔唔好一会儿，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李横看向林之茂。
林之茂连连摆手，“别看我，我虽然消息灵通，可当年那件事儿我还真不晓得，我也问过云弓，可他就是不说！”
有猫腻啊。
李横更好奇了。
李维双也被挑起好奇心。
林之茂深埋的好奇心也被重新翻出来。
三人齐齐盯着吕云弓看。
吕云弓打着哈哈，“也不是什么大事，没什么好说的，他郭小五要喊就喊呗。”
反正郭小五喊一回，他们俩准得掐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