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刻的凤岐镇下着小雨,青石路面变得潮湿起来,细细点点的雨滴顺着微翘的屋檐急急的落下,溅在地面上。
微风夹杂的凉意有些加重,路上披着蓑衣的人们仍然在街上慢慢悠悠的走着,时不时还有几位撑着油纸伞的姑娘结伴而行,对于这点小雨人们不以为意。
要说凤岐镇最热闹的地方,郴山脚下的茶肆今日便是人满为患。
“话说咱们这郴山那是封锁了十年之久,十年前郴山脚下的一个东庙村,男人一夜之间全部死光了,每天晚上都有鬼怪作祟。据说十年前还是皇帝派国师亲自前来镇压,这才消停了,最近听闻郴山脚下的村子又开始出怪事,尸体被分散的七零八碎........”说书先生的话音未落,便听到桌上饭客们的惊呼声音中夹杂着男人若有若无的嬉笑声。
漆红色的木门后一处不起眼的桌子前坐着身着红色衣衫的女子,墨色发丝随意的用一根红色的带子绑起一半,微风从门口吹进茶肆带起了女人丝丝长发,腰间和手腕上小小的银铃很是精致,随着女人小动作“叮叮”发出脆响,就像屋外的细雨沁人心脾。
此时女子正在低头嚼着花生粒,看不清楚面容,让四周人不时张望她的原因有一部分是桌子上还趴着一个懒洋洋的白色狐狸,狐狸眼睛呈蓝色当真稀有,不过将狐狸当宠物养的怕是全凤岐镇再也找不到第二个。
不理会周围人异样的眼光,云枕漫不经心的拨弄着盘中的花生,俊俏的小脸上愁容明显可见,挺翘的鼻子皱了皱。
“唉...”云枕看了眼门外,唉声叹气。
桌子上的狐狸闻声睁开惺忪的睡眼睨了眼女子,随即闭上了,传音道:“这已经是你今天叹气的第三十八声了。”
云枕捡起花生向空中一抛,仰着小脸张口稳稳的接住降落的花生粒,远处的角落桌上四个男人看清云枕的面容,不禁笑得有些猥琐小声嘀咕道:“这小妞出落的真水灵,不知道玩起来.....啊啊啊啊啊啊!”
话还未说完,四人捂着眼睛摔的四脚朝天,惹得周围一阵慌乱。
云枕手里掂量着花生粒,声音不大不小说道:“四位大叔麻烦你们议论别人的时候小声一点,不然在被我听到什么污言秽语,下次就不是花生这么简单了。”
眼睛肿的像包子的四人还未说些什么,只听客栈门口外传来一个充满笑意的男声:“不错不错这花生掷的不错,力度刚刚好。”
这声音犹如门外的淅淅沥沥雨声清脆的很,让人心生惬意,众人纷纷向外看去。
云枕随着众人的视线向着门外看去,虽只闻得一人之声,来的却是一男一女。
男人一身墨蓝色的衣衫,手中还执有一把黑扇,墨黑的头发用精致的银色发冠绾起,发冠带的墨蓝色流珠悬于脑后,宽大的衣衫袖子看起来精致无暇,外身穿的一件纱质的外衫显得男人仙风道骨,似乎有点天神的风范。
俊朗的眉目带着还未消退的笑意,当真是风流倜傥,只听到客栈的女人们惊呼低语声。
女人则一身天蓝色轻衫,足蹬白靴,手执一把白色细纹的长剑,细细的腕处被白色的宽带缠住显得十分干练,如瀑的墨丝高高竖起,不苟言笑的绝美脸庞给人以一种与生俱来的威严。
看清来人,云枕站起身,扑到女人身上,惊喜道:“颜姐姐,你终于来了!”
看着身边颜迟身上挂着的云枕,祁莫廷没好气的说道:“你只看得见你的颜迟姐姐,那你的阿廷哥哥那?”
云枕道:“看到了看到了,这不是很久没看到颜姐姐了,有点想念。”
颜迟含笑,摸了摸云枕的头顶,说道:“我也想云枕丫头了。”
祁莫廷白了一眼云枕,转身看到桌上懒洋洋的狐狸,叫道:“阿音,想死本天神了。”
狐狸蓝色的眼睛一阵鄙夷,抬起爪子使劲挡住凑过来的俊脸,传音道:“远离本公子。”
祁莫廷一脸生无可恋道:“行,你们兄妹一个鼻孔出气是吧。”
颜迟一脸无语,真是幼稚,没好气的开口道:“走吧,去看看。”
三人和一个狐狸显然没有注意到全客栈人的注视,退出客栈。
本天神?狐狸和人是兄妹?这三个人怕不是有病?真是可惜了这脸!
众人摇头,散了散了。
少顷,三人来到凤岐镇的衙门。
“云枕妹妹你来人间多久了?尚老头会放你吗?”
祁莫廷抱着狐狸云音四处打量着衙门的景致,院内算不上雅致,平平无奇的院落显示着县令的官职和清廉。
云枕在前方引路,回答道:“老头让我来的,来了七日。”
颜迟环胸拿着剑,问道:“这个镇子可是有什么发现?”
云枕闻言点点头说道:“带你们看看就知道了,反正我是从未见过如此凶残的案发现场。”
三人至云枕小住的雅间,不算过大的房间算是衙门内最好的,一方塌,一书桌,盆草还挺齐全,坐北朝南阳光通透。
祁莫廷打量半天对比了一下院内其他的景致,说道:“没想到这县令对你还不错。”
云枕将茶壶端过来示意颜迟坐下,随后说道:“当然了,这个案子现在闹得镇子人心惶惶,曹县令何师爷操碎了心。”
颜迟长指捻起茶盏轻抿了口茶水,凤岐镇的花茶果然上等的,听闻还多次进贡朝廷。
似乎觉得还不错:“方才在茶肆听说书先生讲的是否属实?”
云枕坐在方塌上,托着腮道:“半真半假,我觉得此事并不是普通人作案,倒像是什么妖物,反正临近傍晚,你们若是不嫌累,我们现在便可以去现场瞧瞧。”
“为何要到晚上?”颜迟疑问道。
云枕抱臂做出可怕的表情说道:“只有晚上方可看出这个阵法的奥妙,颜姐姐我可提醒你一句,晚饭别吃了。”
颜迟看着云枕可爱的小表情,摇摇头温柔笑道:“好,听你的。”
祁莫廷瞧着和平时判若两人的颜迟,皱皱鼻子:女人果然是善变的。
刚过戌时,不算大的镇子里华灯初上,沿路的小贩开始了夜晚的营生,虽雨过路面潮湿,倒也挡不住凤岐镇百姓的生活,依旧多姿多彩。
三人离开衙门,过了镇子的主街,向东行了约莫一里路程穿过了一片林子,隐约看到远处的有个村落。
看向村口的石牌匾:东庙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