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的另一间,祁与看着手里的怨鸣镜,有些难以形容,他想看到格兰,又不敢,所以在他犹豫之间,格兰自己变成一缕幽魂飘了出来。
格兰魅惑的大眼睛,看着面前的头发花白的老人,“祁与,你老了。”
祁与微微颔首,“当然了,都几千年了。”
格兰叹了口气,“我也活够了。”
祁与闻言抬起头,神情有些惊慌,“你要干什么?”
格兰看着祁与,声音低低的,“你知道怨鸣镜吗?它是一根上古灵线变成的,能锁住人的灵魂永不消亡。”
祁与蹙眉,“上古灵线?”
格兰点头,“这也是我后来才知道的,叶无城说你的府里有两根灵线,我是一个,还有一个你知道?”
祁与眼神有些疑惑,“不知。”
格兰打量了一下,“你还是小心一点,你的府里可不止只有你。”
祁与明白的点头,“我会注意的。”
格兰站起身,看着祁与的眼眸水雾溢满,“祁与我原谅你了,所以你也不用时刻自责在以前的种种,放下吧。”
祁与紧跟着站起身,看着格兰惊慌道,“是叶无城?”
格兰点头,但是嘴上却说着,“几千年了,也不是小孩子了,我也要解脱了。”
说完眼角的泪水滑落,就像是这千年的等待全部溶于泪水落下,格兰捂住嘴巴,她怕自己一不小心就不愿意走了,身体虚晃,变成一缕幽魂回到了镜子,镜面似乎更加的明亮。
祁与在空中抓了一下,什么也没抓到,一个同样等到了千年的男人,一行浊泪落下在有些皱纹的面容上滑过,无声无息,这一切就像是一场梦,自己好像从来都没有找到格兰。
叶无城和云枕走进来时,祁与站在那里呆呆的看着桌面上的镜子。
云枕轻咳了声,叶无城走近,拿起镜子,“祁与上神请回吧。”
祁与看着叶无城,面容一改以往的温和,“你最好成功,不然你自己怎么死的你都不知道。”
叶无城嘴角微微上扬,“多谢上神的吉言。”
祁与冷哼一声,走了出去。
叶无城看着手里的镜子,轻舒了口气。
云枕道,“你似乎很放松。”
叶无城嘴角微微上扬,“是啊,还有三个,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说完眼神有些迷离的看着云枕的面容。
云枕耸肩,“我们不是在一起吗?”
叶无城摇头,“这不一样。”
云枕忍住要打他的冲动道,“你不是喜欢蜘蔷吗?”
叶无城微微后仰身子,笑了声,“你在吃醋?”
云枕冷笑,“你想多了。”
叶无城摸了摸云枕的头顶,“走吧,我们去吃饭。”
云枕点头。
叶无城密谋的一切,现在也不完全避开云枕,吃完饭一行人落座,布置下一次的任务。
叶无城看向沼门,“沼门,你去趟妖界,代表我去邀请三公子华慕沉来商议大事。”
沼门闻言行礼,便离开了议事殿。
叶无城走下座位,在几人之间穿梭,看向渊冰,“渊冰,叶伯是不是还在九幽?”
坐在最边上与云枕对面的男人微微垂首,“嗯。”
叶无城背过手去,走到男人的面前,轻声道,“那你要不要把他接回来,如果我们开战了叶伯遇难了怎么办?”
渊冰抬起眼眸看着叶无城,声音很低沉,“不必,流川或许会保护他。”
叶无城直起身子,看向屋外的有些晃动的树梢,“那就好,不然我就不就成了大逆不道之人。”
渊冰没有言语,男人眼底的冰冷,坐在他对面的云枕感受的清清楚楚,这个男人似乎很不愿理会叶无城?叶伯是谁?
云枕暗自摇摇头,看来她还是知道的太少了。
叶无城转过身,“诸位,我们现在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所以我们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是!”
众人回答的很响亮,就像是打了鸡血一般的兴奋,恨不得马上进攻九幽,成为六界新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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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散
天已经落幕,今天的夜间风有些大,云枕不禁抱住胳膊,听着“飒飒”的树叶响动,看来今天不能坐在树上发呆了。
叶无城走来,给云枕披了一件披风,云枕微惊转身。
叶无城的双手还没有放下,变成了将云枕圈在怀里的姿势。
云枕尴尬的后退一步,叶无城手快的拉住披风两侧,将云枕拉近自己。
云枕惊呼,“你要干什么?”
叶无城俊秀的面容带着点笑意,眼睛里的温柔要溢出来了。
“你今天很美。”
云枕闻言一愣,看着男人眼底的意味不明的情愫,云枕比谁都清楚这是什么意思,可是云枕不能露出马脚。
“叶尊主今日也是怪怪的。”
叶无城有点好奇的问道,“有点怪?”
云枕点头,“按照叶尊主的性子,今日的会是不是有点太长了?”
叶无城轻笑,“你不喜欢开会,下次便不用来了。”
云枕面上一喜,“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
云枕伸出一只手挡在二人面前,后退一步,“那我们拉勾。”
叶无城见状刮了下云枕的鼻子,“好。”
两人拉完勾,云枕便跑回了自己房间。
叶无城看着女人的背影,背过手去轻轻的笑了,女人飞扬起的发丝像是一个稻草搔在他的心头,让他有些情难自禁。
男人温润的面容在屋檐下衬着月色显得温暖无比,不可否认叶无城生的俊秀,让人恨不起来,可是往往他做的事却又让你恨得牙龈痒痒,云枕不知道如果自己的记忆没有回来,会不会爱上这个对她看似特别有耐心,疼惜她的男人,云枕也不愿意去想,此刻她的心里全是另外一个男人。
云枕坐在卧榻上,双手托腮看着窗外的月色,不禁想起了流川,她已经很久没有看到他了。
“阿川……”
嘴里念叨出声,云枕才意识到自己是有多想念他。
这样想着眼底有些湿润,不知道流川还喜不喜欢他,人家说相爱的两人分开太久感情都会变淡,流川会不会不太喜欢自己了?
眼角的泪滑落,云枕有些委屈的抽噎起来,她有点害怕,可她不能离开九重天。
感受到凉意,云枕拭了下泪水便关上了窗子。
回到卧榻上,蜷缩在被窝里,想念着远在九幽的男人,脸蛋上粘这泪沉沉的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