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蕃上。
无论是喇嘛还是贵族王室,见到一颗大星白天可见,从东方而来。
吓得议论纷纷。
吐蕃离临安府很远,又不是安朝统治疆域,安朝的公告自然不会第一时间通知他们。
不少寺庙更是做起了法事,向帝星祈福。
张天扫描了一下地面。
决定在距离逻些城七八十里外的一处荒地降落下来。
随着身上的太空绳一解开,张天急剧下降。
等降到五六百米上空,宇航服的肩部、腰部、脚下,由小到大喷出气体。
此处无人观看,张天倒没必要搞什么七彩祥云之类的。
等安然落地,张天收回宇航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清新的高原空气沁人心脾。
在气球上挂了好几天,张天也有些闷得慌。
舒服地活动了一下手脚,然后开始慢慢朝着逻些城走去。
张天之所以选择在这偏僻的地方降落,主要是为了适应高原反应。
骤然从沿海的临安府,飞到高原上。
身体极容易因为气压差、空气含氧量减少、空气干燥等的变化,引发高原反应。
到时候可能会有一系列的症状,例如头痛、疲倦、呼吸困难等等。
若是普通人,出现高原反应恨不得身边有人照顾。
但张天身份特殊,是万万不能表现出一丝虚弱的。
若是被其他人看到仙人头痛、呕吐,甚至生病,恐怕会引发意想不到的事情。
轻则引发其他人的恐慌,胡乱猜想。
重则甚至引起一些狂徒的觊觎,铤而走险。
因此,张天既不能去找儒、道、佛三家的人,更不能直接出现在吐蕃王宫面前。
之前第二次降落在襄阳城,身体未恢复就去找张百万。
事后想想,张天都觉得自己孟浪了。
好在张百万脑补成自己是幻化来考验的,无形中省了不少事。
若是遇到胆大狂徒,或者消息泄露出去,不知会有什么危险。
一次没事,张天可不敢指望次次都没事。
尤其是在吐蕃之上,当地人看自己没有仙人滤镜,甚至有敌意。
宇航服虽然能够提供氧气,但不能在人们面前都时时刻刻顶着一个头盔。
高原反应始终需要适应的。
好在高原反应的适应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短则一两天,长则三四天就能渡过。
若是需要吸氧,张天就升起头盔,吸几口宇航服提供的氧气,缓解症状。
果然,张天刚降落不久,就开始感觉到头痛,前额和双颞部跳痛。
这是高原反应最常见的症状。
随即又感受到一阵呼吸困难。
张天强忍着难受,缓慢行走,保持轻度的活动,有助于更快地熬过高原反应。
只希望千万别发展成极其少见的高原肺水肿或高原脑水肿,那样就麻烦了。
走走停停大半天,不过才走了十几里路。
眼看就要天黑了。
张天看着远处的一间碉房,犹豫着是在野外过夜,还是去借宿一晚。
碉房是土石结构,平顶,又结实又保暖,多是吐蕃平民居住。
野外过夜,只要穿起宇航服,倒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但可能会面对藏獒、野狼的骚扰。
虽然这些野兽咬不穿宇航服,但若是过来扒拉自己,或者在附近“嗷呜”的乱叫,晚上就别指望能够睡得着觉了。
若是去借宿,就要面对人的危险。
正犹豫间,远处的碉房有人看到了张天。
一个十来岁的小孩,站在平顶上朝张天招手,嘴里还大声地喊着什么。
张天打开宇航服的翻译功能。
吐蕃人主要使用的是藏语,直到后世也是一种使用极广的少数民族语言,系统里倒是有收录。
那小孩的话,通过AI翻译过来,就是几句简单的话。
“你迷路了吗?”
“危险,天黑了有狼。”
张天听了,不禁苦笑,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附近果然有狼。
随着小孩的喊声,一个身穿长袍的中年人从碉房里出来,朝张天跑过来。
看到张天服饰,中年人脸色有些疑惑,用生硬的汉语道:“中原人?”
但似乎只会这么一句,然后又用藏语问道:“中原人怎么会在这里?你迷路了吗?”
张天只好点点头,道:“是的。”
中年人奇怪道:“你能听懂?你会说吐蕃话吗?”
张天指着耳朵和嘴巴,边比划边道:“能听懂,但不会说。”
其实,宇航服里有喇嘛可以播放翻译后的声音。
但张天不想使用,以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中年人又用藏语道:“能听懂就好。这里夜里有狼,不能在外面,去我家过夜,明天再走吧。”
“也好,谢谢。”
中年人道:“不用客气,你来到这里就是客人。扎西德勒。”
张天也回道:“扎西德勒。”
中年人带张天回到碉房里。
张天打量了一下,碉房多是土石结构,这个时代又没有玻璃,透光性比较差。
夜里只能靠火把来照明。
环顾一周,没有发现密宗那些邪异的法器,以及奇怪的物品。
张天心中稍稍放下疑虑。
不过,那些密宗法器虽然邪异,但普通人就算不抵触,估计也用不起。
一个妇人热情地烧起了水,冲了杯酥油茶给张天。
“谢谢。”
张天装作吹气,让智能手环沾了一些油茶,确认没有检测到有毒成分,这才敢放心地喝。
在太空空间站上,长期处于一个密封空间,空气和水极容易出问题。
例如氧气不足,其他器件出问题了散发出有毒气体,或者水被污染了等等。
因此,除了空间站本身,宇航服和智能手环也有一定的检测能力。
若是发现问题,可及时预警。
现在人生地不熟的,加上吐蕃上的密宗给张天的印象实在太惊悚,不得不小心一些。
张天没喝过酥油茶,原本还担心自己喝不惯,没想到入口咸中透香,甘中有甜,味道居然不错。
那个小男孩满是好奇地看着张天。
大概是在自己家里的原因,一点也不怕生,叽叽喳喳的问个不停。
“中原人,你是从中原过来的吗?”
“是不是要去逻些城找那些中原人?”
“中原怎么样的?”
张天虽然能够听懂,但不用宇航服喇嘛的话,只靠手势交流起来有些麻烦。
只得挑一些容易比划的内容,回应小男孩。
喝过了酥油茶,妇人又做起了糌粑,分给张天一份。
糌粑就是用青稞面粉,加入酥油茶、奶渣等搅拌而成的面糊糊。
在物质丰富的后世,还会加上糖等调料,以对冲青稞的咸涩味。
但在这个时代,糖是奢侈品,吐蕃的平民自然吃不起。
张天吃了两团,就难以下咽了。
于是,从衣服兜里,拿出一包油纸包,里面是一只煮熟了的鸡。
这是徐闻和卓平为他准备的。
里里外外抹了一层细盐,防止变质,再用油纸包着。
虽然吃起来会有些咸,但还可以接受,多喝些茶水对冲一下就行。
熟鸡一拿出来,小男孩眼睛都直了,手上的糌粑顿时不香了。
张天一笑,将整鸡扯成几份,递给小男孩一个鸡腿,道:“这个给你。”
中年人道:“客人,这是你的干粮,你留着自己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