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糯糯的声音像是在最缠绵的风里又注入了股清甜,再加上晨曦是刚哭过,完全软乎乎的状态。
除了身上发烫,她白皙的脸颊还透着股怎么都消不下去的粉红,实在惹的人心软。
“领带都被你扯散了。”
顾夜寒无奈轻笑了下,此时他的宝贝完全缩在自己怀里,温热的触感隔着薄薄的衬衫一点点传来。
他垂眸看了眼怀里又在习惯性拽自己领口的人,骨感的手掌一下就扣住她那不堪一握的盈盈细腰。
“想买首饰怎么不多挑几件?给你的卡也不刷。”
知道他的宝贝心气儿高,每次购物都是用她在画馆的工资,自己给她的百夫长黑卡就没动过,他又拗不过她,就只能完全哄着,依着她。
“还是热的有点不舒服是不是?”
顾夜寒情不自禁的吻了下晨曦凝着泪光的睫羽,看她还是浑身热的难受。
便将指节插入细软的发丝,将她湿热松散的长发从肩膀和后脊处轻轻撩起。
晚风吹入微微渗出稀碎汗珠的后颈,凉凉的触感还是散去了宋晨曦体内的丝丝燥热。
感觉到夜寒在刻意岔开话题,虽是把脸深埋进他结实的胸膛,晨曦还是揪了下他已经被扯的完全松垮的领带。
“你把程遇他们……………”
要是单提林安浅的名字,顾夜寒心里可能还不会生气,只是听到程遇的名字,一股汹汹的醋意很快就铺天盖地蔓入他的心尖。
“宝贝儿,我要做的事,你阻止不了。”
原是揽腰的手掌悄然挪开,顾夜寒偏头点上烟,翘着二郎腿凝视面前眼尾泛红,如此倔强的小人。
她就像是只生了闷气,不好哄,也不怎么让碰的小兔子。
“抱歉了,别的事我都可以依你,唯有这件事,不行。”
实在拿他的宝贝一点儿办法没有,就算心底被滚烫的醋意淋出来密密麻麻的灼痕,顾夜寒沙哑低沉的嗓音却也还是尽量在温柔的哄。
“你把安浅他们………已经杀了?”
见他不吭气,漆黑的眼眸在瞬间暗淡后再次带了熟悉的狠戾与杀戮,宋晨曦神色空了一瞬,她心里狠狠紧缩了下。
“你!!!”
就算知道自己和夜寒都是为挚友,立场又截然不同,她不该去说这些,宋晨曦的胸腔处还是像被骤然灌入了冰冷刺骨的海水。
持续的刺痛蔓延到指尖,她攥着夜寒领带的指节绞到近乎泛白。
安浅………阿遇………
一点点的艰涩喘息着,宋晨曦下意识的偏头想去透气,清澈的瞳眸也变得空洞无光。
昏沉的脑袋忽然恍惚了一瞬间,她整个人也脱力般的软绵绵的径直从夜寒腿上栽下去。
“他们性命无忧,我没动他们!”
没想到他的宝贝反应居然这么大,顾夜寒漆黑的眼眸迅速泛起一丝慌乱。
他原本散漫夹烟的手掌一把就揽上晨曦失去平衡的身体,另一只手也轻握住她的手腕把她重新揉回怀里。
“乖,我没动他们。这些炼过的药,副作用都很大,你别乱动。”
搂紧怀里软乎乎的人,见她还是挣扎的想去推自己的胸膛,顾夜寒只能把烟迅速叼在唇口,另一只手掌去捉住她胡乱挣扎的小手。
“你现在身体没有完全恢复,我这次没动他们,你乖一点,好好休息。”
不可遏制的愧疚刺遍顾夜寒全身,他的心底微微颤动,好看的眼尾被烟头燃烧的火光熏上一点红。
“是我不好,我不该突然收手的。”
明知那药散的慢,她的身子又软的一塌糊涂,根本坐不住,他方才怎么就收了手,没去一直护着他的宝贝。
只是面对她的一再执着,能去给林安浅解药,已经是他,对晨曦最大的退让了。
“那你……刚刚半天都不肯说………”
知道夜寒不会去骗自己,宋晨曦的心在缓慢停滞后还是再次剧烈跳动着,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把她的鼻尖撞的一阵发酸。
“我还以为你把他们…………”
煎熬混合着无措,万般复杂的情绪席卷了她的胸口,原是用力抓着夜寒的指尖也一点点的放缓力度。
“这次先不动他们。”
“你的身子还是好烫,汗水都快把你的画眉冲淡了。”
听她沙沙软软的嗓音里还带了凶凶的感觉,顾夜寒轻笑一声后刻意避开晨曦抽烟。
他刚才自己都都醋的要死,哪儿心思去回答问题。
“领带被你扯成什么样子了?”
偏头将烟从薄唇拿下时,翻滚的烟云斜飘向窗外后,弥漫的白烟一点点缭绕着他和晨曦紧紧相贴的身子。
“你平时,自己也不会好好系。”
就算只有一瞬,两人在烟雾中,宋晨曦伸手去给顾夜寒整理领带的亲昵动作,还是很像港片的某一帧。
听到他的鼻尖溢出一声宠溺的闷笑,想着平日里他总是吊儿郎当的。
也知道对夜寒而言,他已经做了很大的退让,宋晨曦清浅的瞳眸还是悄然滑过一抹黯淡和煎熬。
还是等明天见了安浅和阿遇,再去问今天的情况吧。
想到这儿,宋晨曦没有再去追问程遇和安浅到底怎么样,只是默默的将侧脸贴上夜寒被自己哭湿的胸膛。
任由那熟悉又浅淡的烟草气息一点点灌入她的鼻腔。
“这次性命无忧,下次忧不忧的,就不一定喽~”
目睹了一切的沈放冷不丁的抛出一句戏谑的话语。
宋晨曦在知道程井他们安全后,有站在夜寒的立场,没再去揪着这个问题不放,倒还是让自己挺欣赏的。
轻“嗯”一声,宋晨曦抿了一下唇,就算阿遇他们的底色是好的。
可夜寒和阿遇他们间的恩怨太多,除了安浅,他们间孰是孰非,谁黑谁白,很难分辨。
只是跟着段山那种畜牲,阿遇程井就一定会不得善终,她和安浅也好想让他俩及时止损,别再一错再错,最后万劫不复!!!
“挺懂事啊,还不错。”沈放习惯性的调侃了一句,他的指尖也夹着长烟,银色腕表在光线下莹莹发亮。
他敞开的白衬衫隐隐透着锁骨,浑身透着股被打破的斯文禁欲感。
“乖,睡一会儿吧,到家还会有点久。”
顾夜寒瞥了眼前排一脸玩味的沈放,他也早就洞察到了晨曦有些煎熬的内心。
宠溺的让她换了更舒服的姿势溺在自己怀中,顾夜寒骨感的指尖却还是在不时把玩着她柔软散落的发丝。
窗外血红的斜阳一点点消逝,与此同时,段山的老宅正充斥着瘆人的电锯声。
“嗡—————”声停后,原本锁在木箱里,拼命锤打木门的人再无动静,取而代之的是弥漫在屋内的大量铁锈味。
“锚子,知错了么?”
“小叔,我……知错了。”浑身是伤的男子双腿打晃儿的“扑通”一下就跪在段山脚下。
“他是替你受的罚,你可明白?!”
段山空洞洞的左眼框子只剩一个漆黑的窟窿,他沙哑的声音就和被烧坏一般。
“是我没守好什刹城,辜负了小叔的信任!我再重新养人,定会把什刹城从顾夜寒手中再替您夺回来!!!”
“你有此心,便没枉费我对你的栽培!眼下还有一件事,要你去做。”
“顾夜寒倾巢而出,探子方才来报,阿井的汕馆竟然没丢,人也无事。既然我喊不动他,他又一向稀罕林安浅,你便换个法子让他来这里坐坐!”
段山坐在沙发处,雪茄的烟雾几乎要填满他脸皮上凹陷下去的一个个小孔。
“顾夜寒对阿井向来恨之入骨,他怎么可能没事?!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