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您别这么说,荫荫承受不起,荫荫没有僭越之心,荫荫只守着姑娘和临川师兄,当个小丫头就已经很满足了……”
荫荫慌乱的解释着,宁寒也不在意,指着不远处的杏林高声道:“小师叔你看!杏花儿都开了!真漂亮!”
“嘘!宁姑娘,小点声……”荫荫担忧的提醒。
宁寒歪头看着她,道:“为什么?哦~你是不想让我叫你小师叔对吧,那不行!你本来就是我小师叔,我就要叫。”
荫荫着急的摆着手:“姑娘,不可以!不可以的,荫荫不配。”
宁寒快步跑向离她最近的一棵杏树,从树上摘了一支杏花儿,喊道:“喂!小师叔!送你一枝花!”
话音刚落,一行小青年手拿长剑从杏林另一头走了过来,大概十几个人,看他们的样子应该和现在的宁寒差不多大,其中还有宁寒在黑水井旁遇到的那两个人。
站在一行人最前方的,是一位皮肤黢黑身材壮实的青年,只见他高扬着下巴,用挑衅目光的看着荫荫,道:“喂!陆荫荫,你什么时候成师叔了?你是谁的师叔?”
那人身旁一个皮肤比女人还要白的青年附和道:“就是,如今一个连赐名都没有的人居然成了千绝山某位学子的师叔了?脸皮可真厚啊!”
“我不是,我只是……”
荫荫想要解释,宁寒拿着花枝跑了过来,挡在她面前对众人道:“她是我的师叔,怎么了?”
“你?你是谁?”黢黑壮实的青年问。
这时黑水井遇到的其中一个青年说道:“她就是临川师叔从外面带回来的徒弟。”
“噢,原来你就是临川师叔从外面带回来的那位野徒弟啊!看起来也不怎么样嘛!”带头那位黢黑的青年嘲讽道。
荫荫似有些恐惧,她拉着宁寒的袖口,小声道:“宁姑娘,那人是临明师兄的大弟子,叫唐文翰,他们唐家家族每年给山上运很多物资,我们最好别招惹他。”
宁寒还没说话,那位皮肤雪白高瘦的青年说道:“文翰师兄,别这么说嘛。临川师叔在千绝山从不收弟子,如今带回来一个徒弟,这证明什么?证明这位徒弟必然不是泛泛之辈,想来是有几分能力的。”
“他也是临明师兄的弟子,叫郑文越,我们还是走吧……”荫荫道。
宁寒不屑的瞟了他们一眼,道:“那就走吧。”
虽然宁寒并不惧怕这群人,但既然荫荫一再劝阻,那宁寒也不愿跟他们起冲突,忍一时风平浪静,反正她也不会在这里待多久。
说罢,宁寒牵着荫荫向着原路返回,没走几步唐文翰就跑了过来,伸出一只黑不溜秋的手说道:“喂!杏林的花不允许采摘,更何况是落在一个废物手里,把花枝留下!”
荫荫颤抖着手把花枝递了出去,宁寒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瞪着唐文翰说道:“凭什么?”
唐文翰被盯得一愣,宁寒冷峻威严之势在这一刻稍稍显露。
荫荫拍了拍宁寒的手,示意她松开自己,宁寒看了荫荫一眼,随后叹了口气,还是松了手。
荫荫把花枝交了出去,连连说了好几声“对不起”,随后拉着宁寒急匆匆地往回走。
然而,又没走几步,荫荫突然踉跄了一步,紧接着捂住后脑蹲在了地上。
宁寒猛然回过头,原来是身后的唐文翰把脚边的一块石头踢到了荫荫头上,荫荫的后脑瞬间淌出了鲜血。
“哈哈……你们看她可真够笨的!”
“可不是嘛,看她那卑微样我就气不打一处来,装委屈给谁看呢?还不是靠着那副可怜样到处勾引师叔们?要不然这种废物怎么配留在千绝山?”
“就是,听说她整天讨好临川师叔,师叔这才收留了她,啧啧。”
“还好意思自称师叔?不过就是个贱丫鬟罢了!”
……
身后的人群不断传来嘲讽声和嘲笑声,荫荫缓缓抬起了头,对宁寒温柔的笑了笑,道:“宁姑娘,我没事的,我们还是快走吧!”
宁寒扶着荫荫,气愤道:“就这么走了?那他们以后还不得变本加厉吗?”
荫荫低下了头,小声道:“没事的,千绝山是我唯一的容身之处,在外面的世界我也不过如此罢了。我就是想好好活着,或许宁姑娘会嘲笑我苟且偷生,贪生怕死,不过……能活着不就已经很好了吗?”
宁寒长叹了一口气,回头望着那群人,毫不避讳的说道:“修行之地,也会出斯文败类。乱世之世,也会有侠骨柔肠。这千绝山,不过如此。”
“既然觉得千绝山不过如此,那就快滚啊!”唐文翰高声道。
“什么千绝山不过如此?要让谁滚?”
千绝山长老周子维背着手从一旁走了出来。
宁寒看了他一眼,他是江临川的师叔,第一天进入千绝山时便有过一面之缘。
众人纷纷弯腰向周子维行礼,荫荫也拽着宁寒低下了头。
“文翰,你刚刚说什么?”周子维问。
“启禀子维师爷,刚刚那丫头说……说……她说什么修行之地也会有斯文败类,乱世之世也有侠骨柔肠,千绝山也不过如此这类的话,所以徒孙才会让她滚。”唐文翰道。
周子维哈哈一笑,抚摸着下巴不过两寸长的胡须,道:“说的不错,的确如此,看来你对这世间的见解颇深啊。”
宁寒没回话,她可不想搭理这群人,她现在最担心的还是荫荫的伤势。
“你就是临川从外带回来的徒弟吧,叫什么名字?”周子维又问。
“宁寒。”
“哦,宁寒。”
宁寒丝毫没有恭敬之意,周子维也没有在乎,说罢就直接离开了。
待周子维走远,原来俯首作揖的人群也直起了腰板,宁寒检查了一下荫荫的伤势,随后便扶着荫荫继续向前走。
不一会儿唐文翰带着几个人围了上来,道:“喂!臭丫头!你居然敢对师爷不敬!”
宁寒白了他一眼,道:“你师爷都没说什么,这儿有你说话的份吗?趁着我还有耐性,麻利儿的滚好吗?”
“好你个臭丫头!敬酒不吃吃罚酒!别以为你是临川师叔的徒弟我就不敢教训你!论入门先后,你也该叫我一声师兄!”唐文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