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寒走后,贾定亲手下葬了她,全程亲力亲为,没有让任何人插手帮忙。
中午十分,一场简单的葬礼完成了,贾定拖着疲累的身躯回到了客栈,而楚凌云还守在坟墓前思考人生。
休息了一夜,第二天贾定准备动身回王城。
他本以为自己会因为金瑶的身体彻底死去而伤心难过,可是他并没有,反而觉得淡然轻松。
如今的他有些遗憾,因为宁寒没能多留两日,他倒是很乐意带她四处转一转。
收拾好了“金瑶”的遗物和自己的包裹,他准备离开了,却没想到楚凌云会在这个时候登门造访。
“楚将军,我这里也没有什么武器,不信你搜一搜?”贾定道。
楚凌云的神情沉重,在桌子前坐着一言不发。
“据我所知,她的武器是由金属制成,里面有毒针,淬了毒,被毒针所伤的人会感觉全身麻痹,进而昏厥,楚将军还有什么要问的吗?”贾定又道。
贾定对那把武器的解释无懈可击,这个说法也足矣说服楚凌云,可是楚凌云显然不是为了那把武器而来。
贾定把包袱放在了床上,在楚凌云面前坐下,替他倒上了一杯茶,道:“楚将军来找在下,却一言不发,在下愚钝,猜不出将军您的用意,还请将军不吝赐教,指点迷津。”
楚凌云接过茶杯却没有喝,抬眸看向贾定,十分严肃认真的问:“瑶妹妹怎么会功夫?而且我看她的身手还不错,是何时学得?”
“在下不知,或许是在相府时学的吧,怎么,楚将军觉得很奇怪?”
“当然奇怪,瑶妹妹是大家闺秀,金家是书香门第,怎么可能让嫡女去学功夫?”
贾定品了一口茶,道:“这……的确有些不可思议。”
“唉……瑶妹妹和金家所有人都身赴黄泉,这个问题恐怕永远都不会有答案了。”楚凌云叹道。
贾定瞟了他一眼,看样子他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十分愧疚,道:“既然永远都无法得到答案,那就不要再继续纠结下去了,没有什么意义。”
“她死了,你好像并不伤心。”楚凌云问。
贾定放下茶杯,认真解释道:“瑶妹妹虽然是我后院的女人,但是我们并没有夫妻之实,没有行过房事,我们之间相处也不过数日,感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深刻。因她是罪臣之女,我已经被不少官员弹劾了,如今她死了,于我而言也并不是什么坏事。”
“是吗……”
楚凌云的眸光暗淡了许多,她的瑶妹妹那样坚决的拒绝他,他本以为是因为她爱上了贾定,可他没想到的是他们二人并没有夫妻之实。
“那你为何亲手将她下葬,不许任何人插手?”楚凌云又问。
贾定暗暗叹了口气,楚凌云此人久经沙场,没想到心思如此缜密,疑心如此深重。
“不管怎么说,她也是我后院的女人,此事如果传出去,我的面子要如何安放?”贾定道。
“你这样做,竟是为了面子?”楚凌云道。
贾定冷笑了一声,道:“楚将军也算是我家瑶妹妹的青梅竹马,逼死她的人是你而不是我。你我对她,不过尔尔,谁也不要说谁不仁义。”
说罢,贾定站起身,从床上拿起了包裹。
“楚将军,在下要动身回王城,先告辞了。”
-
回到王城贾府已经是三天后了,贾定抬头看着冷冷清清的宅院,率先来到了静女轩,打发走了阿水和阿果,自己坐在静女轩的暖塌上发了一会儿呆。
相处了短短十几日,如今宁寒离开,他心里倒有些感慨。
韩世良回到了现世,宁寒也回到了现世,如今这海王朝算是彻底安宁了下来,不知道他有生之年还会不会遇到下一个穿越者。
“金瑶”离世的消息传了出去,当然,贾定并没有将她的真实死因告知任何人,只说是突发疾病身亡。
楚凌云安安稳稳的坐在他的位置上,贾定和他都没有因为她受到任何影响。
岁月安宁,但是在贾定的心里并不算静好。
一日,他上完早朝回府,经过府里的花园,听到了司妍妍和风荷衣的对话。
“金瑶那女人死了,哈哈……果然是恶人有恶报,那家伙猖狂得很,她也算是为自己的猖狂付出代价了!”风荷衣得意道。
“姐姐,金小姐虽然狂妄,但是逝者已逝,我们就不要在背后多加议论了吧。”司妍妍劝说道。
“哼,怕什么?她的鬼魂还能来报复我不成?还有阿水和阿果那两个贱丫头,当初仗着金瑶得宠,居然敢对我的丫鬟出言不逊!现在好了,她们的主子死了,我倒要看看谁还能给她们撑腰!两个狗仗人势的东西!”风荷衣道。
“姐姐打算怎么做?”司妍妍问。
“让她们生不如死!”风荷衣狠狠道。
司妍妍叹了口气,苦口婆心的劝说:“姐姐,那两个丫头年纪小不懂事,还是饶了她们吧。”
“那怎么行?金瑶死了又怎么样?我心里的这口恶气还没有发出去呢!司妹妹,你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总替她们说话,难不成……”
“不不不,姐姐,妹妹并没有那个意思,妹妹只是觉得为这件事大动肝火不值得,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姐姐还是好好想想该怎么挣个名位比较好。”
司妍妍是个聪明人,她本是海文娇身边的人,得知海文娇曾经夜会金瑶后,也能猜到此人身份不一般,绝不仅仅是个罪臣之女。
“你是觉得表哥不会给我名位吗?”风荷衣问。
“我……我没有这个意思……”
风荷衣心中的怒火无处发泄,当下就给了司妍妍一脚,贾定看到这一幕立即迈开脚步走了过来,质问道:“你在干什么?!”
风荷衣看到贾定后愣了愣,随后解释道:“表哥,你回来啦……我们,我们姐妹只是在闹着玩而已。”
“闹着玩?呵……那好,那表哥也跟你闹着玩。”
贾定说罢,一巴掌打在了她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