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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君越待在春风秀丽清瑶的房间里,却久久不见清瑶归来,刚想躺下安眠,只听楼下传来了一声嘶吼。
王君越猛然睁开双眼,坐起了身,那声音却又不见了。
想着或许是自己幻听,他也没多想,便又躺了下来,可刚躺下没一会儿,那嘶吼声又传了过来,伴随着敲击木头的声音。
这下王君越彻底睡不着了,干脆下床一探究竟,于是离开了房间,来到了楼下。
顺着那声音断断续续的响动,他来到了一间房,看样子这里曾经是哪位姑娘的闺房,里面的纱帐摆设以淡紫色居多,想来这位姑娘或是很喜欢淡紫色吧。
王君越在房间内环视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可是那声音还是断断续续。
再三辨别下,王君越确定这声音来源于西侧的墙后,于是离开了房间,小心翼翼的打开了西隔壁的门,里面空荡荡的,除了一张空床外别无它物。
王君越站在房间里发呆,然而又再一次听到了哪个响动,像是有什么猛兽被困住,急于逃脱。但奇怪的是,虽然他感觉声音就在此地,可是在此处聆听,声音仿佛更小了些。
这么想着,王君越回到了刚刚充斥着淡紫色陈设的房间,他走到西墙跟前,附耳贴到墙上,听到了里面沉重的呼吸声。
王君越心内一沉,看来这里面一定有一间密室!打开密室的机关一定就在屋内!
他在房间里找了一圈,最后发现纱帐后有一根麻绳,用力一扯,墙上的暗门动了。
暗门的里面有一个铁笼子,铁笼内有一位女子,女子的脸已经有些溃烂,身上穿着淡紫色的衣服。
王君越的身躯震了震,看到一个妙龄女子变成这副模样不由得心惊,他缓了片刻才问道:“你是谁?怎么会受困于此?”
那女子的眼中一片漆黑,像是失去了心智,看着王君越不停的吼叫。
“你……”
王君越想问些什么,但看这女子的模样,怕是也不能问出什么来了。
就在王君越想要出手相救之时,清瑶回来了,丽影出现在门口时,倒吓了王君越一跳。
“你回来了,这……”
王君越看了看铁笼里面,清瑶道:“她叫丽颖,是我的妹妹。”
“妹妹?”王君越疑惑,清瑶和里面这位姑娘仿佛并不相像。
清瑶把身上背着的琵琶放在了桌子上,顺手用力扯了一下纱帐后的绳子,暗门关了。
“是不是很好奇,她为什么会在这里?”清瑶道。
“我……想问,她到底是怎么了?”王君越问。
清瑶苦笑了一声,道:“丽颖她,变成了活死人,和那些带着面具的傀儡一样。”
“啊?”
王君越倒吸了一口冷气,又道:“可是那些傀儡是发不出声音的,她怎会如此?”
清瑶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个小瓶子交到了王君越手上,王君越打开瓶盖闻了闻,道:“是酒?”
“没错,是易王今天赏的酒,我偷偷带回来了一些。”清瑶答。
“清瑶姑娘很喜欢喝酒?”王君越问。
“以前倒是常喝,但是并不喜欢。这酒,是我偷偷带回来给丽颖的。”
清瑶说着,挪动玉步来到了窗边,又道:“这里的人啊,都以精元果为生。要说这精元果可真是好东西,吃上一颗便能让人长时间感觉不到饥饿。可福兮祸兮,有好处,也有坏处。在这里,几乎所有逝去的人,都会因生前食用过精元果而变成这般模样,成为菊妖的傀儡。”
说罢,清瑶回头对着王君越笑了笑,那笑容中掺杂着数不尽的心酸,王君越见了也跟着难受了起来,仿佛感同身受一般。
“我都快忘了从前吃的那些糕点瓜果是什么味道了,舌头也木木的,好在有易王眷顾。易王府上有许多珍藏的美酒,在这个世界甚是难得,他偶尔会赏赐我几杯,我便带回来一些,也给丽颖尝尝。”清瑶又道。
“所以,丽颖姑娘是因为喝了易王府的酒,才会在变成傀儡后尚能言语?”王君越道。
“没错,你很聪明。其实,不是酒也无妨,只要吃了其他吃食,都会有所缓解。”清瑶道。
“原来如此……”
“或许,我死后也会变成这幅模样。”
王君越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清瑶,只说道:“不会的……”
清瑶浅浅的笑了笑,仿佛已经看淡了生死,看淡了这世间的一切。
“清瑶姑娘,我看丽颖姑娘身体的其他地方还好,怎的这脸……溃烂的如此严重?”王君越问。
“丽颖去的那天,我和她一起在易王府上奏曲,易王赏了一些酒水,所以她的肚子里还留着除了精元果之外其他的吃食。本来,她的脸会溃烂结浆,行成一个如面具一般的硬壳。”清瑶答。
“丽颖姑娘……实在是可怜。”王君越叹道。
“丽颖生前最爱惜容貌,她喜欢的那位林公子,最爱的便是她的双眼,造物弄人,没想到她最珍视的东西竟然会变成此番模样,我……我能为她做的,只有不让她变成真正的傀儡。”
清瑶有些哽咽,王君越叹了口气,劝道:“世事的确无常,可是丽颖姑娘现在这幅样子,也不过是在白白受苦罢了,人死不能复生,不如让她入土为安。”
“入土也无用,成了傀儡,会从坟墓中爬出来,如同僵尸一般。”清瑶道。
王君越看了看手里装酒的小瓶子,道:“那……这个要喂给她吗?”
清瑶接过,道:“从前,在春风秀丽,每一位姑娘都盼着能早日熬出去,嫁的寻常人家,可是没想到,熬了这么久,不过是一场空罢了。”
“不要这么想,只要活着,总还是有希望不是吗?”王君越道。
“从前,我和丽颖的关系最好,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她学琴,我学琵琶,合奏之音博得一众宾客的喜爱。我们相伴闺中多年,比亲姐妹还要亲上几分。那年,她与林公子相识,两人情投意合,林公子答应她考取功名后,要娶她为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