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王山寨的正堂之中,梁王端坐于主位之上,睥睨着底下的众人。刚刚刘逸洋已经向梁王表明来意,可是他并不在乎。
“梁王,虽然您落草为寇,但还是一方英雄好汉,惩戒傀儡背后之人,不仅能保证百姓安全,也能保证您的兄弟平安,难不成你想一辈子躲在这个山寨里吗?”王君越道。
梁王微微蹙眉,道:“我什么时候落魄到一个外人对我指手画脚了?本王因你们是试炼者,才高看你们一眼。和你们交个实底,你们若是能做成什么事,那本王和弟兄们便坐享其成,如果你们不能,那和我也没关系。”
王君越继续劝言,道:“可是除去傀儡也能让您和弟兄们过上好日子,不必再担惊受怕。”
梁王道:“本王此刻也不怕什么,在这山寨里,依然能够安详人生。”
“梁王,都说绿林好汉最珍惜自由,这样躲在山寨之中,还有什么自由可言?”王君越道。
梁王冷笑了一声,道:“这个鬼地方有什么自由,那些傀儡存在于否,这里终究都不过是一个人家炼狱罢了……就算没了傀儡,这里的人又能活上多久?”
刘逸洋道:“如果生命只剩下最后一天,云风兄是想去做一些有意义的事,还是等死?”
“在这里,有意义的事太少了,我也不是什么心怀天下的好汉,我更珍惜我这些兄弟的生命,行了,多说无益,送客吧。”
梁王说罢,从座位上站起身来准备离开,清瑶终于开口,叫住了他道:“梁王大人请等一等。”
梁王听到清瑶的声音,回头问道:“清瑶姑娘,何事?”
“梁王大人,奴家的琵琶坏了,今日一别,奴家就要随君越公子他们前去念灵镇,此次前去凶多吉少,或许也没有命再回来。奴家曾经听闻梁王殿下有一把上好的琵琶,可否借奴家一用,奴家靠一手琴艺才能养活自己,如今……请梁王大人成全,让奴家再弹最后一曲吧。”
清瑶说的恳切,梁王也没有想其他,回到座位坐了下来,道:“本王曾经偶然听得清瑶姑娘的琵琶,琴技十分高妙。今日既然姑娘请求,那本王便允了,正好再次聆听一番。”
清瑶对着梁王微微却身行礼,道:“多谢梁王大人成全。”
梁王派人将自己收藏的琵琶取了来,交到了清瑶的手上,清瑶在椅子上坐下,调起了琴弦。
王君越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心中五味杂陈,刘逸洋看了王君越一眼,稍稍拍了拍他的胳膊。
琴弦调好以后,清瑶开口问道:“不知在座的各位想听什么曲子?”
场内无人发完,清瑶环顾一周后,笑道:“清瑶从小便专攻琵琶,自认学曲无数,请各位尽管开口。”
这时,梁王道:“那便弹一曲长相思吧。”
清瑶点了点头,道:“好。”
说罢,清瑶微微拨弄了一下琴弦,此琴音色清脆,是一把难得的好琴。
一曲长相思,一曲相思长,道尽离别苦,不忘旧时殇。
清瑶将这首长相思演绎的无比生动,不禁让听者落泪,回忆起曾经美好的同时,又感叹着往事不堪回首,事实难以预料。
阿欣偷偷的抹了把眼泪,她知道清瑶不常演奏长相思,因为此曲是她的恩师所作,每每演奏此曲,必是清瑶伤心绝望之时。
来之前,清瑶说的话大义凛然,完全忘我。但是阿欣和刘逸洋王君越三人都明白,她这么做是不得已而为之。
因为她认识了王君越,当她的心中将王君越视为自己知音之时,她的命便不再是自己的了。
从真正爱上琵琶开始,她一直在寻找自己的知音,知音在而琴声在,知音没而琴音绝。
为了王君越他们能逃离这里,为了能为那些枉死之人报仇,她愿意奉献自己。
她知道,虽然王君越也很在意自己,但是她不能和他们一起离开这,因为她不想有朝一日成为王君越的负担。
弹着弹着,在座的人都沉默了。
梁王微微闭着双眼,聆听这曲妙不可言的长相思,心中无比感慨。
梁王本就是个附庸风雅之人,也对音律颇有了解,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这么美妙的琵琶曲。
一曲结束后,众人迟迟没有走出长相思曲中的意境,阿欣看着刘逸洋发呆,刘逸洋则想着宁寒,王君越看着清瑶,清瑶则注视着梁王。
梁王率先带头鼓掌叫好,而后,他走到了清瑶面前,道:“不愧是清瑶姑娘,当初本王听你弹琴时,虽然也技艺精湛,可却不如现在这么有情致。”
清瑶缓缓站起了身,笑了笑道:“或许……这便是清瑶最后一次弹琴了。梁王大人,谢谢您把这么好的琵琶借用于我,如果没有这把琴,或许我永远无法将长相思演绎到此等地步。”
“清瑶姑娘谦虚了,姑娘琴技如此绝妙,即使是一把普通的琵琶,也能尽为彰显。”梁王道。
清瑶将怀中的琵琶横了过来,道:“不管怎么样,清瑶多谢梁王大人,今日之恩,清瑶无以为报,这把琵琶还给你,清瑶先走了。”
梁王拿过琵琶交给了手下,在清瑶转身之时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
清瑶回过头,问道:“梁王大人还有何事?”
梁王轻笑,道:“让本王去对付那些活死人也不是不可。”
清瑶脸上浮现出惊喜之色,道:“真的吗?那太好了,我梁王大人在,一定能事半功倍。”
梁王将清瑶拉近了些,盯着她的双眸,道:“你很想本王去吗?”
“当然,梁王大人此举,便是救了印象狱中的所有人。”清瑶道。
“没想到清瑶姑娘不仅一曲琵琶举世无双,还如此善良,心系他人。本王去也可以,不过你要答应本王一个条件。”梁王道。
清瑶愣了愣,小心翼翼的问:“不知梁王大人有何条件,只要清瑶办得到,清瑶都会答应。”
“此话当真?”梁王问。
“自然当真。”清瑶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