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锦意顾不得她们两个小鬼,写了纸条递给小玉让她送出去。
希望赵姨娘不要有事,毕竟她们都是一伙的。
高姨娘很快就收到元锦意的信,彼时,她还在床上跟贴身‘嬷嬷’颠鸾倒凤,好不快活。
只穿了一层纱衣的高姨娘美腿陈横,春光半露,纤长的手指打开纸条看起来。
身后身形精壮的‘嬷嬷’贴上来,把玩着她散发着幽香的青丝,“三小姐怎么这么多事儿?”
他话语中满是嫌弃,他都还没有尽兴呢。
高姨娘美眸中水光潋滟,眼角带着一丝娇媚,轻启樱唇,“咱们有的是时间,怕什么。不过这次帮了三小姐,我就能让她帮帮你我了,你不是一直想要个孩子吗....”
她拉过男人的手放在自己肚子上,嘴角勾起一抹算计的笑容。
男人感动不已,看了一眼纸条上的内容,随手把纸条给化为齑粉,往高姨娘身上压去。
“别闹了,先去将三小姐说的事情解决了来!”高姨娘素手抵着男人的胸膛,眼波流转,娇笑起来。
喝了这么多年调理身子的药,好不容易能够怀孕了,却只能被困在深宅大院,高姨娘早就受不了了。
三小姐,您来的可真及时!
“放心!为了咱们的孩子,我会处理好的!”男人斗志昂扬的起身,穿上嬷嬷的衣服,改变了一下外貌,沉稳走出去。
高姨娘也起来穿好衣服,她得去找一下赵姨娘这个蠢货了,也不知道小心一些。
实在不行,就将她除掉好了。
元锦意这边,她看着已经哭了一刻钟的小鬼,愣是有些气馁。
太能哭了,就算女人是水做的,她也哭不了这么久。
绿酒被小鬼死死拉扯着衣服,求救般看向元锦意。
元锦意耸肩,没办法啊,她劝也劝了,这小鬼不相信她,只逮着绿酒一个鬼不放。
罢了,罢了,谁叫她人美心善了。
她朝着屋外叫了一声,青竹走进来。
“青竹,去帮我打听一下后街苗将军府上发生什么事儿了!”
元锦意无奈的对她吩咐道。
“是,小姐!”青竹面色平静的离去。
青竹前脚刚走,周嬷嬷端着一个小匣子走进来,和气的说道,“三小姐,侯爷派人给您送了物件儿来!”
元锦意放下手中的毛笔,接过周嬷嬷手里的匣子,轻轻摇晃了几下,里面叮当作响,“什么东西啊?”
便宜老爹怎么这时想起她来了。
周嬷嬷将匣子的小钥匙递过来。
元锦意没想到这么小一个匣子都还用上锁,她把匣子放好,用钥匙打开。
里面有一对白玉镯子,一个编织好的金雕镂空花球,底下还放了两张银票。
她拿起来一瞧,都是百两份额的。
元锦意有些迷惑,便宜老爹发财了是吧,送她这么多东西。
“小姐,这镯子水头不错,颜色很配您,要不要就戴着?”周嬷嬷也看到了匣子里的物品,询问了元锦意一句。
她家小姐打扮了太素了,除了头上的簪子步摇,脖子上,手上,腕上是一件首饰都没有。
陛下赏赐的那么多贵重物件,小姐也没一个喜欢的。
元锦意将银票也放回去,把匣子合上交给周嬷嬷,“别了,收起来吧,以后出府游玩可以戴,现在没必要!”
她不习惯戴那么多东西,还是算了吧。
周嬷嬷只好将匣子收起来。
元锦意余光瞥见还在哭泣的小鬼,为难的揉揉额角。
有时候,能见鬼也不是什么好事,她抄书都没办法继续。
可算等到青竹打听了消息回来,元锦意看着急匆匆的青竹,给她扇扇风,“怎么样?”
青竹歇了口气,眼神佩服的盯着元锦意,“奴婢打听到,苗将军的老来女去世了,苗将军不相信,把所有的太医都请到府中去了。外面议论纷纷,说苗将军是杀人太多,报应遭到了自己女儿身上。小姐,您又是怎么知道的啊?”
元锦意嗤笑一声,对青竹摇头,“不知道,就是感觉那边好像出了什么事!”
一个保家卫国的将军能遭什么报应,真是搞笑。
苗将军在北秦名声很好,年轻时候一直镇守边关,是个难得的忠臣武将,元锦意之前听夫子提起过。
可惜了,老来失女,打击未免太大了。
青竹眸子亮了亮,那小姐也太神了吧。
“下去吧!”元锦意对青竹摆手。
她回头看向那已经停止哭泣的小鬼,朝她走过去,“怎么办啊?你现在已经回不去了!”
要是她能回得去她肯定能帮忙,可眼下她三魂离体,已经回不去了啊。
小鬼大概五六岁的模样,看着呆萌可爱,浑身肉乎乎的,一看就是精心娇养长大的那种。
“呜呜呜...”小鬼又忍不住哭了起来,洪水泛滥成灾,“芸儿想见爹娘,呜呜呜,姐姐,帮帮芸儿吧!”
绿酒赶紧扯开她的手,躲到元锦意身后去,一脸害怕。
元锦意蹲下来,温热的手指轻轻帮她擦了擦眼泪,柔声轻语,“你叫芸儿是吗?对不起,姐姐帮不了你,不过姐姐尽量再让你看看爹娘,跟她们告个别行吗?”
小丫头使劲摇头,她不要告别,她不要!
元锦意看着快要黑下来的天色,小丫头哭的这么厉害,再这样哭下去,她估计就不能睡觉了。
“芸儿,别怕,姐告诉你一个秘密,芸儿不会离开爹娘的,以后呢你就会变成天上的星星,你爹娘抬头就能看到你了,你会一直陪着她们呢!”元锦意没有办法,只能继续耐心的哄着她。
小丫头哭哭啼啼的看向元锦意,星光般闪烁的眸子里带着些疑惑,瞥了瞥小嘴。
“姐姐,祖母去世的时候也是这样对芸儿说的,真的吗?芸儿不想离开爹娘!”小丫头啜泣着,眨巴眨巴大眼睛,打了个小嗝。
元锦意伸手轻轻抚摸过她的鬓角,轻笑着开口,“当然是真的啦,姐姐跟你拉钩好吧,芸儿一定会变成天上最闪亮的那一颗小星星!”
“芸儿不要成为最闪的那一颗,芸儿要成为距离爹娘最近的那一颗!”小丫头天真的说着,抬起自己的袖子擦了擦眼泪,眼眶红红的,跟个蠢萌的小兔子一样,可怜兮兮的惹人怜爱。
“好好好!”元锦意点点头,伸出小拇指,“姐姐答应你!”
小丫头信任的伸出自己的小手,两人拉钩,小手拉小手。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小丫头稚气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开心。
“那姐姐现在带芸儿回去见见爹娘好吗?”元锦意向来是个说到做到的人,她既然答应了小丫头,那就一定会完成。
虽然这个时候出府被逮到了可能会被父亲训斥。
小丫头摇摇头,双手紧张的绞成麻花状,期盼的望着她,“芸儿想..想姐姐再帮我一个忙!”
“可以啊!”元锦意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小丫头能有什么坏心思呢,估计也就是个小要求。
第二日,元锦意照常上学、‘补课’、下学。
青竹站在族学门口,元锦意走出来,就赶紧带着她往外面大街奔去。
苗将军府门口,白绸白幡都已经挂上了,元锦意看着吊唁的人来来往往,她这么过去,太显眼了。
她低头,苗芸儿正拉扯着她衣角,指着旁边的巷子,“姐姐,后门哪里有一个狗洞!”
元锦意嘴角扯了扯。
青竹看着自家小姐撅着屁股将刚买来的东西塞进别人家的府邸,大为震惊。
“小姐,小姐,您干嘛啊?快走吧,一会儿要是被发现了不好啊!”青竹左右望风,生怕被人看见了,急的额头上汗水直冒。
“马上。马上!”元锦意本想顺着狗洞钻进去的,接过发现狗洞太小,她根本就进不去。
算了,等一会儿晚上想办法出来吧。
呼!元锦意涨红了脸从狗洞钻出来,拍拍身上的泥巴灰尘,赶紧溜了。
入夜,元锦意带着小玉偷偷从侯府后院溜了出来。
守门的小厮是小玉的同乡,小玉跟他点点头,让他留个心眼,别睡着了。
还好苗将军府就在侯府后面,不然元锦意也不会半夜溜出来。
狗洞旁边,元锦意踩着小玉的肩膀努力翻过围墙。
“小姐,您小心一些啊!”小玉双手撑着墙,垫着脚尖,把元锦意往上送了送。
只见小玉额头青筋暴起,眉毛都要拧成一块儿了。
她不知道为啥自家小姐半夜要来翻将军府的围墙,她劝不住,只好’助纣为虐’了。
“知道...知道了!”元锦意已经够到了围墙上面,连忙把一只腿给跨上去。
旁边漂着的绿酒和苗芸儿也在给她加油打气。
呼,等她稳住身形坐在墙头后,她看了看院子里面,小声的对小玉开口,“你就在这儿等我啊!”
小玉摸着肩膀点头,眼中还是有些着急。
元锦意看着另一头高高的围墙,小脸烂的跟啥一样,还好下面是草坪,她攀住围墙,小心的往下跳。
轻微的响动过后,元锦意落在草地上,她拍拍屁股,呲牙坐起来。
很好,她以后再也不干这种事儿了。
她赶紧转身将狗洞里的东西掏出来,扭头对苗芸儿开口,“芸儿,你住那里的,给我带路!”
苗芸儿点点小脑袋,往前跑去。
元锦意赶紧站起来,跟上她的步伐,可还没等她走出去两步,足以燃烧这片黑夜的火把将她团团围住。
“哪来的小蟊贼!”手持棍棒的的将军府侍卫凶神恶煞的将她围住,眼神恶狠狠的打量了她一眼。
“不不,我不是,你们听我狡辩!”元锦意抱紧怀里的东西,后退半步,害怕的小脸都皱成一团了。
别啊,她还没开始行动呢。
“哼,不知好歹,跟我见将军去!”侍卫冷着脸,一把拎住元锦意的后领子。
还敢狡辩?当他将军府黑旋风是吃闲饭的是吧,下午就发现她鬼鬼祟祟的模样,没想到竟敢夜闯将军府。
噗通!
元锦意被侍卫粗鲁的丢在双目通红满脸络腮胡男人的下首。
侍卫对男人拱手,“启禀大人,属下抓到一个夜闯我将军府的小毛贼!”
“都说了我不是贼,你怎么就不听呢!”元锦意捂着今日受伤严重的屁股无奈狡辩起来。
她这不是没有好办法,才只能出此下策吗。
侍卫佩刀出鞘,瞪着她。
元锦意从心的瑟缩了一下脖颈,心中暗暗吐槽,粗俗。
“先带下去关着,本将军现在没心情处理这些小事!”穿着白色锦衣的络腮胡男人面色冷峻,对侍卫挥挥手,连看都没看元锦意一眼。
“是!”侍卫点头。
“等等,等等,别拉我,敢问这位大人可是苗将军?”元锦意避开侍卫伸来的大掌,赶紧来到络腮胡将军面前,提高了声音。
元锦意实在不敢确定,苗芸儿生的娇俏可爱,这是她爹?
“爹爹!”跑丢的苗芸儿被绿酒拎了回来,她径直扑到络腮胡将军身边,撒娇的叫了一声。
络腮胡将军猛地抬头,却不是对元锦意开口,盯着空空如也的怀中,惊奇的开口,“本将军怎么听到芸儿的声音了!”
侍卫眼眶一热,“大人,您肯定是太思念小姐了!”
这那里有人啊,小姐都去世两日了。
将军已经不吃不喝两日了,这样下去,小姐还没有出殡,将军肯定就先倒下了。
“你没有听错!”元锦意实在不能再继续耽搁了,瞅着周围没有几个人,她连忙跺脚,气鼓鼓的开口。
侍卫抽刀放在元锦意脖子上,“小贼,我劝你乖乖闭嘴!”
这两日也不是没有上门招摇撞骗说小姐还能救活的江湖术士。
结果一个个都是骗人的,刑部大牢已经关了好几个了,也不差她这一个。
元锦意眉眼一挑,和脖子上的刀拉开距离,轻描淡写的说道,“你叫狂风,今年二十一,孤家寡人,左腿有伤,是你去年前给你家小姐捡风筝从树上摔下来的,我说的对不对?”
“你怎么...这事儿我们将军府谁人不知,用你说!”侍卫横眉冷眼,只是握着佩刀的手松了松,眼底闪过一抹惊诧。
其实这事儿知道的人并不多,侍卫有心试探,所以矢口否认道。
啊?
“...你不是说这是跟他之间的秘密吗?”元锦意低头看向苗芸儿,眉头轻蹙,这孩子能不能靠谱点,说点有用的啊。
侍卫和络腮胡将军同时将锐利的目光射向她空荡荡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