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意,怎么了这是?”元彻放下手里的果子,对自家女儿招招手,让她靠近些。
怎么愁眉苦脸的?
还有今日不是应该在宫中....
难道和六公主....?
元彻赶紧站起来,神色紧张的询问道,“可是和六公主发生矛盾了?”
听陛下说,最近锦意和公主关系可不怎么好。
他也不知道陛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说让他别担心。
“不是的,父亲。”元锦意揪着袖子,垂头丧气的走到书桌前,小声的将皇后所说事情告诉给了自家便宜爹。
听闻元锦意的诉说后,元彻咬紧牙关,面色冷厉。
“绝无可能。”
许家那小子是什么人,凭什么敢打他女儿的主意。
太后未免有失偏颇了些,为了自己娘家这样胡来。
“锦意,安心些。父亲肯定不会让你嫁到许家的。”
那怕许家是太后的母家,权势不小,他依旧不会同意的。
他们这些清流文臣,谁能看得上许家那小子,要不是看在许老国舅兢兢业业,为国为民的份上,许家那小子早就被逐出梁安城了。
又一个妄想打锦意主意的,做梦去吧。
元彻一拂袖子,有些气愤的在屋子里打转。
元锦意看到元彻这样,心底涌上两分酸涩感,她也不想让元彻为自己思虑过多。
“父亲,若是实在为难,女儿....”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元彻就言辞激烈的打断了她,使劲摆手。
“不行,绝对不行。为父定然不会让你嫁到许家的。”
许家就是一个火坑,他怎能看着自己女儿跳进去。
一定有办法的,只是最近他用脑过度,没有想到而已。
再说,不是还有陛下吗,他大不了向陛下开口求情,一定没问题的。
元锦意嘴角一扯,瞄了眼元彻铁青的面色,小声的嘀咕。
“不是,父亲。
女儿想说,若是父亲为难,女儿就再用一次北秦律例,为自己求一道婚事自由的诏书。”
这样来,就可以一劳永逸了。
便宜爹瞎想什么呢,她可不是那种为了家族大义牺牲自我的人。
她自私着呢,早就做好了二手准备。
今日回府,一来就是问问便宜爹有什么办法没有,二来是问他再走律例的路子行不行。
元彻心中一紧,扭头盯着她,眼中充满疑虑,“???”
看来这个小丫头又有事情瞒着他呀。
“按理说,应该是可以的。不过锦意啊,你想到什么办法了?”
多少聪明人一辈子绞尽脑汁都不一定能用上北秦律例呢,锦意倒是厉害,这么快就有第二个想法了。
元彻眼底的焦虑逐渐转变为安然,不愧是他的女儿。
“嗯~~看陛下缺什么吧?女儿一时间还没有想好。”
元锦意在得知结果后,一脸淡定。
反正陛下没更改北秦律例,她就是再用上十次的本事也是有的。
除了听外公的,什么造火药和造大炮,别的应该都没有问题。
“.....”意思是这丫头还没有想好?
真是大言不惭,要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他都要开口挖苦了。
等等,不对,为什么锦意一服成竹在胸,轻松拿捏的样子?
她早就打算好了!!!
元彻心中笃定,这个想法越发的强烈。
他回头瞄了一眼自己桌上的两个果子,捏着下巴,若有所思。
不如让这丫头试一试?
“来来来,正好父亲有问题问你。”
元彻拉着元锦意来到桌前,拿起两个果子。
“父亲?”元锦意疑惑。
果子有什么好看的。
“这个果子是邬纥进贡的蜜果,而这个是我们自己偷偷种植起来的蜜果。
你看看,两者有什么不同。”
元彻把两个果子递给元锦意,颇为苦恼的对元锦意解释,还将背后的故事一并都说给了她听。
蜜果在邬纥产量极高,一棵树上能生长两三百个果子,味道极好不说,糖分还重,在北秦和周边几个国家那可是有市无价。
因此,陛下让司农官悄悄从邬纥将果子树运回来自己种植,结果种出来的果子又小又酸,产量还少。
运输蜜果树损失了北秦不少暗探和银子,陛下舍不得放弃,便让他们找找原因,看看能不能解决这个问题。
要是解决了这个问题,就能狙击邬纥的一部分经济产业,对北秦来说也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可他一个文官,哪里知道怎么改善果树啊。
司农署的官员都一筹莫展,他就更别提了。
最近司农署的官员一直都在村子里待着想办法,眼看今年蜜果的收获期已经快要过去了,又浪费了一整年啊。
一想到陛下肉痛的样子,他也感到惭愧。
元锦意低头一瞧,两个果子无论是颜色还是大小都有差距,她放在鼻尖闻了闻。
味道也不一样,大的明显要香甜些,气味回甘,是正新鲜的时候。
她瞧见元彻桌上还有好些小的果子,不禁好笑。
大的蜜果她在宫中常吃,小的这个...
元锦意将小的果子剥开准备尝一下,刚放进嘴里咬了一口,却直接酸出了表情包。
“......”
不仅酸,还有点苦呢。
“傻孩子,谁让你往嘴里放的。”元彻一把夺过她手里的小果子,给她递来一杯茶水,哭笑不得。
也不知道问一下,他一个没留神,咋就往自己嘴里塞了呢。
“呜.....”元锦意小脸扭曲,连表情都已经分不清了。
她赶紧喝了一口茶水漱漱嘴。
怎么这样酸啊,元锦意连着灌了好几口,才稍微缓过劲儿来。
元彻无奈的摇头,跟两三岁的小孩儿有什么区别,拦都拦不住。
元锦意抿着小嘴,揉搓了一下因为苦橘汁僵硬的脸颊,对元彻傻笑两声。
“父亲,这不就是南橘北枳吗?
估计是因为我们北秦水土和光照的问题,所以果子才会这样。”
这么浅显的道理,便宜爹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南什么枳?”元彻迷糊了,什么南橘北枳,他怎么不知道呢。
跟南北有什么关系。
他还觉得是暗探带回来的果树根苗不够强壮呢。
“!!”南橘北枳都不知道吗?
元锦意猛地想起来,北秦好像没有南橘北枳这个说法,她都没有在书上看到过。
她赶紧组织了一下语言,向元彻解释起来。
“那这岂不是没有办法解决了。”
总不能去把邬纥的土地也偷回来吧。
元彻叹息着坐回椅子上,目光盯着面前的果子,眼眸充满惋惜。
辛辛苦苦带回来的果树,居然因为北秦的土壤和光照,变得难以下咽。
陛下要是知道了,肯定会吐血吧。
元锦意跟着坐在元彻对面,撑着自己的小脑袋,神情飘忽。
她想想,应该是有办法的。
元锦意敲敲自己的脑袋瓜,快速思索起来。
橘子,种植,改善....
有了!
元锦意猛地一拍大腿,眼神灼热的看向元彻。
元彻睁大眼睛,吓得身子直往椅背上靠。
乖女儿突然要吃人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锦..锦意啊,可是想到什么办法了?”
元彻擦擦鬓角的冷汗,磕磕巴巴的询问道。
别把孩子逼疯了才是。
“对啊,父亲。女儿想到办法了。”元锦意站起来,双手撑着桌子,眼睛明亮的吓人,声音都不娇软了。
嫁接术啊。
她怎么把这个造福人类的好技术给忘记了。
元锦意目光灼灼,她解决了蜜果的问题可能不够,但要是拿出嫁接术,她的婚事诏书不就有着落了。
太好了,太好了。
还好这个时代还没有出现嫁接技术。
元锦意高兴的在书房里蹦蹦跳跳,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元彻一头雾水的表情。
孩子不会真的疯了吧?难不成真要到邬纥偷土去?
陛下,还他女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