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家庭环境没有可比的,亲切,温馨,生机盎然,王瑞芳也有了愿意融入这个家的感觉了。
而常家一家人,全然没有把岳淑萍和王瑞芳当外人的感觉,真的把她们两人视作一家人,亲亲热热的,真真诚诚的,都觉得她们两个进入家之后,家里的气氛更加活跃,更加温馨,更有生气,也更有希望。
六个人,连吃边说着家常话。
岳淑萍看着常国柱:“大队长,小常庄共有多少地呀?”
常国柱望着岳淑萍道:“小常庄共有一千三百多亩地,其中自留地占百分之五。”
岳淑萍道:“要是生产队的土地,也像咱家的地一样大丰收就好了。”
常国柱看了一眼二丫,然后目光回到岳淑萍脸上,道:“实际上,今年生产队的地,收成已经大大增加了,今年生产队的麦子,比往年多收了六成。”
常永慧道:“俺爸爸当大队长以后,没日没夜地操心,带着全村的人没日没夜地干活,所以庄稼长得好了。”
岳淑萍的眼睛看向常永慧:“其实种庄稼光靠勤劳还不行,更重要的是苦干加巧干,比如咱家的种子发生了变异,就是大丰收最主要的因素。”
常国柱和夏翠花两口子听得出来,常永慧自己也听得出来,岳淑萍已经把种子变异的原因,往常永慧这个小神童身上想了。
而事实上,岳淑萍已经排除了地气使种子变异的说法了。
夏翠花道:“岳站长说得对,俺家收成这么好,就是种子好,不过也不全是,今年收的这些麦子,是去年十月种的,那时候的种子就是当年产的麦子,可是今年收成整整多了十倍。”
岳淑萍听了,脑子一闪。
她再次看向常永慧,然后看向夏翠花:“嫂子,这几天县里开会多,下一次我们来家,我想接小妹妹到我的农业科技站里玩几天。”
夏翠花道:“行啊,让二丫跟着岳站长多学习学习,说不定她就更能耐了。”
无形之中,夏翠花已经说自己的女儿是一个有能耐的女儿了。
常永慧道:“俺哥是村里的游击队司令,俺想让俺哥也一起去学习,这样他的游击司令就当得更好了。”
岳淑萍微微愣了一下,紧接着道:“好啊!其实我的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啊,只不过刚才没有说出来!”
王瑞芳接着道:“妹妹厉害,哥哥也厉害,今天扳鱼,就仗着这个小哥哥了。”
常永生道:“还是俺妹妹厉害。”
听常永慧说哥哥是游击队司令,岳淑萍想到了什么,看着常永生:“原来你是游击队司令呀,好厉害啊,你怎么就想到成立游击队呢?”
常永生道:“俺跟电影上学的。”
岳淑萍道:“我就是本县人,家在五马营村,我大哥也是大队长,我就建议他把村里的孩子组织起来,在团支部的帮助下,成立了红孩子班,帮五保户干活,拣麦穗给五保户,秋后拣棉花地里落下的棉花桃,晒出棉花来也给五保户,我还建议大哥给孩子们半亩地,让孩子们搞农业科学试验。”
常国柱一听,立即道:“红孩子班?这个好!比游击队好!啥游击队啊,打打闹闹的,那次出了乱子,差点弄出人命来!俺看,村里的游击队统统解散,成立红孩子班!”
岳淑萍笑道:“大队长,我不过是这么一说,还要看村子里的孩子们自愿呢!”
夏翠花道:“俺也觉得孩子们打打闹闹的不好,俺也赞成改成红孩子班。”
常永慧用小脚丫踢踢常永生的小脚丫,常永生反应过来了,看着岳淑萍道:“俺听你们的,解散游击队,成立红孩子班。”
常国柱道:“办成这事,光你们小孩子还不行,回头俺让团支书帮你们。”
吃完了午饭,岳淑萍和王瑞芳告辞,她们确实有事情要处理。
岳淑萍取出一千三百块钱,递给夏翠花:“嫂子,小麦种子一千零八十块钱,西瓜和甜瓜种子一百二十块钱,总共是一千三百块钱,今天采摘巴掌地里的各种瓜果的种子,我们回所里全部弄出来后,按照种子的重量,下次我把钱带来。”
夏翠花满面绽花地接过钱:“俺真的要谢谢岳站长!没有你收购,俺到哪里卖这么多的钱。”
岳淑萍道:“嫂子,我也谢谢你,谢谢你们全家,没有你们,我到哪里去弄这么好的种子!”
岳淑萍和王瑞芳正要出院子,夏翠花从屋里提来一个水桶,一个篮子,道:“岳站长,王同志,这鱼是你们扳的,你们带回去自己做着吃吧,这些鸡蛋,是俺家那些鸡下的,送给你们,你们自己煮着吃吧!”
岳淑萍道:“嫂子,这哪行呀,鱼是我们四人一起扳的,中午吃一顿就行了,这鸡蛋,你们得来不易,我可以按照上一次收购鸡蛋的价格收购。”
两人推来让去的,常国柱道:“这样吧,鸡蛋收购,鱼一定要提走,大湾坑就在村边,俺们随时可以去扳。”
王瑞芳对岳淑萍道:“那就按大队长说的办吧。”
岳淑萍同意了,这时候,常永生已经从屋里拿来了那杆古秤,常国柱将鸡蛋秤了,岳淑萍又给了夏翠花四十二块钱。
往吉普车上装水桶和鸡蛋篮子时,问题来了,吉普车里塞得满满当当了,实在装不下了。
常国柱有办法,他将上午装进吉普车里的两个大南瓜抱出来,用绳子固定在吉普车顶上,腾出的吉普车里面的空间,正好装进鱼桶和鸡蛋篮子。
王瑞芳开车,岳淑萍坐在副驾驶的座位上,车子发动,即将上路,岳淑萍从车窗探出头来,向常家一家人挥手告别,她的眼睛,停留在常永慧脸上的时间最长。
………………
自从二丫的姐姐大丫加入常永生的游击队之后,不说天天,也是隔三差五,大丫要和二丫在一起,因为她爱妹妹,十足的爱妹妹,而妹妹进入常家之后,变成了全村人都在刮目相看的小神童,大丫除了爱妹妹之外,心底里还多了一层:“俺妹妹出息了,有能耐了,俺要天天和妹妹在一块,说不定俺妹妹能帮俺……”
正是基于这样的想法,大丫不顾爸爸和娘特别是爸爸的反对,力争和妹妹二丫在一起。
然而,王拒倌和钱福英两口子,特别是王拒倌,越来越反对大丫和二丫在一块,因为,二丫已经是地地道道的常家人了,似乎是早就把爹娘忘了,要是大丫和二丫天天在一块,说不定大丫也成了常家人了。
王拒倌和钱福英两口子,特别是王拒倌,心眼小得狠,甚至毒得很,二丫给常家带去那么多的好运气,常国柱当了大队长,就是二丫的原因,现在村里人几乎人人都向往常家了,要是大丫和二丫搅和在一块,岂不渐渐地也成为常家的人了,自家养的人,成了帮别人家的人,王拒倌和钱福英两口子岂能接受。
正因为如此,为了断绝大丫和二丫的交往,其实也就是断绝大丫和常家的交往,王拒倌甚至不惜让自己的亲生女儿忍受切肤之痛,下毒手用玻璃渣子割伤女儿的屁股。
大丫虽然不知道用玻璃渣子割伤自己屁股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亲爹,但是从亲爹看到自己和二丫在一块时的凶狠目光,小小孩童的心底里,似乎感知到了什么。
“爹娘为什么不让俺和亲妹妹在一起?就算是妹妹现在是常家的人了,可是二丫不是你们亲生的么?当姐姐的想和亲妹妹在一起有什么错?!”
“你们把俺妹妹扔了,俺妹妹就算是心里忌恨你们,可是俺妹妹没有把你们怎么样呀,过年的时候不是来给你们拜年了么,而且俺妹妹不是说了么,她是你们生的,将来会报答,你们还要怎么样,连俺和妹妹在一起都不允许?”
本来就因为爹娘扔了妹妹心寒的大丫,因为不让自己和妹妹在一起,对爹娘的不满越来越重了,甚至觉得自己在这个家呆下去有没有必要了。
“这还是家吗,这还是爹娘吗?”
无数次地,大丫在梦里哭醒……
自从姐姐在大湾坑里被坏人扔到水里的玻璃渣子割伤屁股之后,常永慧就更关心大丫了。
“俺是女帝,但是俺的身体是二丫,是姐姐的亲妹妹!俺一定要让姐姐活得好,活得幸福快乐!俺一定要让姐姐这一辈子有出息,成为一个人物,成为自立自尊的人物!”
这个念头,装在常永慧心里好久了,而大湾坑事件之后,常永慧心里的这个念头更加强烈了。
“俺姐在王拒倌家没有好下场!整个王家家族基本上没有几个好东西,而且,过年的时候俺去王拒倌家就看到了,他家的屋子下面三十米处有一口棺材!”
虽然,直到现在,女帝还不能完全看清,王家宅子下面那口棺材里面到底是什么,甚至女帝令癸已去查看,因为棺材上非常厉害的禁锢癸已也无法断定,但是,随着女帝的元神一点点地恢复,周边三大灵力的养育,女帝的法力渐渐地提升,她经过探查已经断定,王家宅子下面那口棺材里面,是一个无比凶恶的生物!
从那天在村东南大湾坑里姐姐的小屁屁被划开一个血口子开始,常永慧就更把姐姐放在心上了。
这天上午,哥哥常永生由于拉了一夜的肚子身体非常不舒服,全身没有一点力气,夏翠花让儿子在家休息,就不去打草了,常永慧一个人背着草筐,从村西到了村东,在姐姐家大门口等着,想像往常一样和姐姐一起去打猪草,然而,常永慧等了半天也没有姐姐的动静,就在大门上叩了三下锁吊,然而姐姐仍然没有像往常一样开门出来。
常永慧又叩了三下锁吊,还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常永慧便就开启透视目光向里看去,顿时吃惊了。
姐姐竟然被锁在一间房子里!
王拒倌家的院子和房子都比常家的院子和房子大得多,院子大一倍,房子也多了一倍,常家是三间土房子,而王拒倌家是六间砖瓦房。
大丫被锁在六间砖瓦房最西边的房子里,里面东西倒是不缺,被褥什么的都有,甚至还有一张小书桌。
然而房门是用一把大铁锁锁住的,显而易见,就是不让大丫出来和二丫常永生等人在一块活动。
此时此刻,大丫正在翻看一本小画书,就是那种以图为主下面有两行文字说明的小画书,大丫还没有上学,虽然钱福英教她认了几个字,但是小画书的文字说明她看不懂,只看画面也可以知道大概意思,然而此刻大丫翻看小画书的动作告诉常永慧,姐姐此刻的心思,并不在小画书上,毫无疑问,她已经到了外面的世界,和自己,和好朋友在一块了。
常永慧不知道的是,就在前天晚上,王家家族专门为大丫和常家的孩子交往一事开了个家庭会议,王家老祖王培根身体有所恢复,坐在主席位置,他的儿子,算是二长老的七十二岁的王建族坐在他的右侧,比他晚两辈的王树宽坐在他的左侧,辈分更晚的王拒倌坐在下首。
王培根开口了,因为在和黄大仙的较量中元气大伤,现在有点上气不接下气,但是态度非常坚决:“一个二丫,就让王家呈现衰象了,难道再让大丫出去败家吗?”
算是二长老的七十二岁的王建族气势汹汹:“绝对不能!就算是下狠心除掉大丫,也不能让大丫成为常家的人!”
这两个说一不二的老东西,在家族内部,真的是一言九鼎。
两个老东西这一说,王拒倌和钱福英两口子顿时紧张起来:除掉大丫?
两口子的脸色全都变了。
不过,两口子有差别,王拒倌虽然紧张,却是没有激烈反应,而钱福英一下子就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跪在王培根和王建族面前:“老爷爷和爷爷开恩呀,千万不要除掉大丫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