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永瑶道:“嗯是的!我去处理一些事情,已经处理完了。”
常永瑶看了一眼常永慧的车子,问道:“永慧妹妹,你这是从家里过来的吗?”
常永慧道:“不是,我大前天就到了县里了,先和岳县长到石市玩了两天,顺便看了看李省长,今天上午回来后,我又到县一中看望了路校长和我娘,吃完了中午饭,我就直接到你这里来了。”
常永瑶道:“妹妹,你总是闲不住啊,你总是把时间安排得满满的,这都放暑假了,你还是忙来忙去的!”
常永慧道:“其实我也没有忙什么呀,基本上这几天都是在玩呢!”
两人亲密地说着话,肩并肩地登上办公楼二楼,到了常永瑶的办公室里。
常永瑶的办公室布置得别具一格。
常永瑶出生在大海市,高中毕业后下乡来到皮县的小常庄,但是,常永瑶仍然保持着南方人的生活习惯,这在办公室里的布置上也能体现出来。
常永瑶给常永慧沏了茶水,接着,常永瑶打开柜子,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小吃盒,放到常永慧面前的茶几上。
“这是前几天我妈妈从大海市寄来的,妹妹,你尝尝好吃不?”
常永慧随手拿了一块糯米酥,尝了一口,道:“嗯,味道和感觉和北方的小吃是不一样呢!”
常永瑶坐在常永慧的对面沙发上,把这半年来皮县玻璃综艺制品厂的情况简明扼要的对常永慧说了一下。
常永瑶的口吻和姿态,完全就是给上级领导汇报。
而常永慧听得非常认真,时不时地点点头,但是,常永慧始终没有插话。
常永瑶汇报完了,道:“总的来看,皮县玻璃综艺制品厂的经济效益还可以,但是我知道,离你的期望差距还很大。”
常永慧微笑道:“不!永瑶姐,你干得比我希望的还要好!你真的很能干呢!”
听了常永慧的夸奖和肯定,常永瑶很高兴。
常永慧注视着常永瑶,道:“永瑶姐,你大概也知道了,全国知青工作就要结束了,现在知青基本上就可以回城了,永瑶姐,你有没有产生回大海市的想法?”
尽管,当初常永慧推荐常永瑶当厂长时,常永瑶态度坚决地表示自己永远不回大海市了,就在皮县干一辈子,但是,彼一时此一时,当知青们纷纷回城的时候,常永瑶未必没有心理变化。
果然,常永瑶听了常永慧的问话,头微微一低,沉默了一下。
常永慧没有继续追问,而是耐心地等着常永瑶自己说出心里话。
一两分钟后,常永瑶道:“我爸爸妈妈最近连续给我写了几封信,劝我回大海市,他们说,无论从哪方面看,皮县家乡再怎么好,也不如大海市好。”
常永瑶的父母希望女儿回大海市工作和生活,完全在情理之中。
哪个父母不希望孩子回到自己的身边生活呢。
常永慧问道:“永瑶姐,你自己是怎么想的呢?”
常永瑶道:“实话实说,我现在心里有点矛盾,我实在是舍不了皮县玻璃综艺制品厂,而且,是你一手把我扶上厂长岗位的,我不能辜负你的期望呀!可是,看到越来越多的知青们纷纷回城了,我的心里确实起了一些波动。”
常永慧稍稍一顿,道:“永瑶姐,你是回大海市去工作和生活还是继续留下在这里创业,主意完全由你自己来拿,我一点也不干预你的选择!”
常永瑶听了,头重新抬了起来,道:“永慧妹妹,其实,在回不回大海市这个问题上,我真的想听听你的意见呢!特别是在我心里产生矛盾的时候,我更想请你帮我拿主意,帮我消除心理上的矛盾。”
常永慧听了,又顿了一下,道:“永瑶姐,既然你想让我帮你拿主意,那我就说说我的意见供你参考吧!”
常永瑶道:“好的!妹妹,你说吧,我听着!”
常永慧道:“永瑶姐,我觉得,在社会形势发生重大变化的时候,特别是在关系到自己的人生命运,而且面临重大抉择的时候,心里产生矛盾是很正常的。”
“心里产生矛盾,实际上就是不知不觉地陷入两难境地了,而这时候,应该跳出自己本人,跳出当前社会潮流,完完全全地客观地分析一下,到底走哪条路更能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
“而之所以不知不觉地陷入两难境地,那是因为,人生所面临的两条道路各有各的好处,都能实现人生价值,那么,在这时候,就应该冷静地评估一下,走哪条路最能实现人生价值?评估清楚了,最后再作抉择,利弊得失取其大!”
“我从我的角度,客观地来看待你目前面临的两条人生道路,毫无疑问,回大海市,那就像是一条鱼从一个湖泊里游到大海里,从此便就拥有了更加广大的人生舞台!然而,舞台越大,登上大舞台进行表演的人就越多,从而竞争更加激烈!”
“确确实实,皮县,这个小湖泊,根本就无法和大海市相提并论,再说具体点,皮县玻璃综艺制品厂,哦,实际上是一个玻璃综艺制品集团,它也无法和大海市的大企业相提并论。”
“然而,你现在是玻璃综艺制品集团的主要领导者,而且经过两年的打拼已经建立了业绩,打下了坚实的事业基础。永瑶姐,倘若你回大海市去创业的话,你能确保拥有玻璃综艺制品集团这样的一个集团吗?”
“还有,应该看到,皮县和大海市相比,是一个不起眼的湖泊,但是,随着形势的迅猛发展,皮县玻璃综艺制品厂的业务范围会越来越大,干得好了,业务范围就有可能拓展到全国,甚至拓展到全世界,当然也包拓展到大海市!……永瑶姐,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其实,常永慧已经看到了,常永瑶在听自己的客观地分析的时候,常永瑶的眼睛越来越亮了,而且面色也越来越舒展了。
常永慧几乎是一口气把自己的想法说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