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现在莫致远的注意力并不在这点小事上,并未过多注意。
莫致远闷声不吭,自顾自的坐下,“云儿,你说,我到底该怎么办。”
柳如云见莫致远的眉心都皱成了川字,问道:“将军这是怎么了。”
莫致远就将刚才他和几位将领发生的口角一五一十告诉了柳如云,随后认真的盯着她,“云儿,你觉得此事该如何?”
柳如云思衬片刻,“几位将领无非就是担心家人的安危,强硬拒绝他们并不可取,只会让底下人怨声载道,还是要从事情的根源解决,依我看,不如折中。”
“怎么个折中法?”莫致远追问道。
“让这些将领的家眷通通连夜撤离,这样他们便没有后顾之忧了。”
“这不失为一个解决办法,可百姓那边该如何交代?”莫致远仍然十分为难。
磨人的疼又来了,如潮水一般席卷柳如云的全身,一阵接着一阵。
柳如云悄悄紧咬着下嘴唇,“这个,我自有办法,春书,你去把徐一算找来。”
徐一算几乎是随传随到。
很快,他就出现在柳如云面前,“夫人有何吩咐?”
“你准备准备,待会儿去街上给城中百姓免费算卦,记住,来者不拒。”
徐一算挠了挠头发,“为什么?”
“刚才我和将军商议过了,要先将城中的孩子安全转移出城,又不宜兴师动众,思来想去,这件事由你来做最合适。”
“你要先在百姓面前博得信任,后面的事才好操作,记住,拿出你的真本事来。”
“是。”徐一算恭恭敬敬的答应下来,很快就拿起他的家当出去照做了。
他穿上平时几乎没怎么穿的行头道士服,在闹市找了一个空余的位置坐下,将他的家伙什一一摆开,清了清嗓子扬声喊道,“大家过来瞧一瞧,看一看,包你们吃不了亏,上不了当!”
徐一算的声音嘹亮,极有穿透力,城中的男女老少很快围拢了徐一算的摊位。
见差不多了,徐一算便说道:“各位各位,贫道诞辰将至,想做个圆满,今日之内凡是找贫道算卦,一律不收取银钱,欢迎大家来找贫道算卦!”
人群有人问,“真的分文不取?”
“那是当然,而且贫道的卦十算十准,不信可以来试试。”徐一算略微昂起头,显得很是自信。
一位妇人将信将疑,挤到最前面,“道长,你能不能帮我算一下我丈夫何时归家?”
徐一算拨弄了一下卦象,语气很肯定,“你的丈夫百日之内必归,等着吧。”
“真神了!”妇人忍不住感慨道,她丈夫前天才给他写家书,说他百日之内归来。
徐一算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看起来更加高深莫测。
他从妇人衣角看到一片烘干的茶叶,加上其穿着不俗,就判断这家人必定是做茶叶生意的。
再过一两个月就是边城的采茶旺季,茶叶正是最青嫩的时候,口感也最好,若是再耽搁些时日,采来的茶叶会发苦发涩。
生意人怎会放过如此大好机会?
他之所以知道这些,还是归功于刚到边城的时候,就去周围走访了解了城中的一些情况。
徐一算本来就有几分真本事,再加上他眼神毒辣,会观察一个人的气质、相貌、神态,并且从中获取这个人部分信息。
玄学外加这些东西结合起来,配上一些模棱两可的可进可退的话,百姓们看不出破绽,纷纷称赞徐一算是神算。
“道长,你来给我算一卦吧。”
“道长,先给我算!”
“明明是我先排到前面……”
好几个被徐一算算了卦的人都对徐一算赞不绝口,后面的人生怕自己排不上号,开始变得拥挤。
有个人好不容易挤到最前面,徐一算根据流程按部就班,递给他一只毛笔,“给我你的生根八字。”
那个人在纸上颤颤巍巍的写着,写了半天,徐一算觉得这人有些奇怪。
寻常人对自己的生庚八字早就熟烂于胸,这个人怎么写半天?
他拿过纸张一看更是皱着眉头,满腹疑惑,“你确定这真的是你的生庚八字?”
他曾经看过易经,五月五日午时出生者阳火鼎盛,可是面前的人看面相,印堂萦绕着一股子若有若无的阴鸷。
徐一算只是随口一问,那个人像是踩到痛脚似的突然站起来,连凳子都带倒了。
“我不算了,我不算了!你给其他人算吧。”
说完,就钻进了人群。
其他人都不知道这人怎么回事,好不容易排到他怎么就不算了。
他跑出了人群之后,就急匆匆的没入了拐角,彻底消失,没人知道他去了哪儿。
这样一来,不出半天的时间,徐一算在城中彻底打响了名声。
大家都知道边城来了一位神算,算得极准。
就这样忙活到了晚上,徐一算刚把自己的家伙收拾整齐,春书就来找他,“夫人让我来和你会合。”
“我已经按照夫人所说赢取百姓的信任,不知夫人接下来有什么指示?”徐一算知道春树是柳如云的心腹,便全力配合春书。
“我们分头通知城中的百姓。”
“分头?”许一算还不懂春书的意思。
春书拿出了一个檀木箱子,箱子里面全都是她用来易容的工具,“待会儿你就懂了。”
春书在一张面皮上写写画画,不久便画出了五官。
一眼就能看出,面皮上的五官跟徐一算有八九分相似。
春书将这面皮贴在了脸上,面皮和春书的脸无缝贴合。
瞬间,春书就长得跟徐一算一模一样了。
徐一算看的瞠目结舌,他走南闯北,见多识广,很快就认出了这是传说中的易容之术,想不到夫人身边也有这样的高手。
“现在我也是你,我们可以分头说服城中百姓。”
“好。”徐一算答应下来。
两人一人走东,一人走西。
春书来到第一户人家,她敲了敲门。
第一户人家很快就开了门,这是一家三口,看见春书很是客气,“原来是道长啊,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快请进。”
春书的声音已经经过伪装,她在这户人家里左右巡视了一圈,“你们家可有孩子?”
“有,一儿一女。”男主人回答道。
“那你们可信任贫道?”春书继续装作徐一算的口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