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致远率先开口问,“渡风,既然你是来襄助我们的,相信情况春书都已经跟你说清楚了。”
渡风略一点点头,春书在信中言简意赅的跟他说明了边城的情况。
“那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针对如今的情况,不知你有何建议?”
“有。”渡风在路上就已经想过了。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黑色的瓶子,瓶子放在桌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
“这是什么。”柳如云认出来了,这是渡风惯用的药瓶子,里面装的都是毒药。
渡风解释道:“此药名唤入骨,毒性霸烈之极,偏偏融入水中又无色无味,喝了掺杂此毒的水,就是不死也得去半条命。”
“既然叛军在外扎营数日,必定是要补给水源的,这附近的水源相信你们也略知一二,只要在叛军饮用的水源中下此毒,就能不费一兵一卒,逼退叛军,你们觉得这法子如何?”
渡风看着面前的二人,莫致远和柳如云同时陷入沉思。
还是莫致远率先开口,“我认为这个办法太过冒险,叛军办事向来小心谨慎,他们的水源肯定有人看守,想从水中下毒实在太有难度,说不定还会打草惊蛇,把我们的人折进去。”
“此事,需从长计议。”
柳如云却说道:“我倒觉得这个法子可行,风险虽大,但获益不小,一旦成功,就能一劳永逸,所以我们可以试试。”
渡风听了两人的话,心里那种怪异的感觉越发强烈,好像面前跟他说话的男子才是他的主子柳如云。
他忍不住想,倘若真是柳如云。也一定会赞同他的法子。
跟着柳如云这么久,他还是了解柳如云的性子,这种高风险高回报的计策,柳如云一定会试试。
反而,面前这个和柳如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不仅没对上暗号,行事风格思维习惯都不像柳如云。
他实在不知,这究竟怎么回事。
总之,情况一定不对。
“好了。”柳如云打破了平静的气氛,“如今天色这么晚了,我让人给你安排一间房间,你早点休息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渡风这一路赶来,肯定舟车劳顿,风尘仆仆,今晚无论如何好好休息一下。
“好,多谢。”
柳如云让底下人给渡风安排了一间客房,而自己则重新回到了书房,独留莫致远躺在床上。
本来刚才就辗转反侧,没有丝毫睡意,如今因为渡风的到来,莫致远更是睡不着,脑子里回想着渡风的话,以及柳如云听说渡风来了的那股子高兴劲。
疑心易生暗鬼,莫致远越是想越是怀疑渡风和柳如云的关系不单纯。
一男一女,究竟要什么样的关系,才会跑去单独看烟花?
不行,他一定要搞懂究竟怎么回事。
否则,他一刻也不会心安。
第二天早上,莫致远就想好了法子。
他现在不是柳如云吗,而渡风也是来找他的,估计旁人是怎么都想不到他和柳如云会互换灵魂。
他就顶着柳如云的身体去试试渡风,非得问出点东西来不可。
莫致远梳洗之后,就来到了渡风的房间。
渡风见莫致远来了,下意识的想行礼,可转眼想到了昨天晚上的异样,以及春书的叮嘱,只是淡淡的打了个招呼,“夫人这一大早的,找我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就是想看看你在这儿住的习不习惯。”莫致远左右打量了一番。
这更让渡风觉得不对劲了,因为柳如云大早上的来找他,绝对不会说这些有的没的。
索性,昨天晚上回到客房以后,他就写了封信让信鸽传给春书。
他在信里问了春书,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相信不久春书就能回信解答他的疑惑。
“还好,多谢夫人关怀。”
渡风客套的回答道。
莫致远自顾自的在桌旁坐了下来,两人都沉默了一阵子,似乎没什么话说。
莫致远主动问道:“对了,我近来记性不太好,你昨天晚上说我和你去京城看的那场烟花是几月几日看的?”
渡风几乎确定面前的人绝对不是他们阁主,因为他从来没有和柳如云看什么烟花,只是个暗号而已。
渡风掩住眼底的一抹暗影,随便胡诌了一个时间。
莫致远极力挖掘自己的记忆,想搞清楚那天的柳如云究竟有没有离开将军府。
可渡风说的时间有些久远,而且还是在柳如云嫁进将军府没多久,莫致远对她冷漠至极的时候。
彼时的莫致远根本不关心这位新娶的夫人,她爱吃什么,喜欢怎么穿着打扮,平日里都做些什么,他都一概不知,更别提柳如云的行踪了。
“夫人还有什么事吗。”渡风继续问。
莫致远有些不甘心,一个问题不行就再来一个,“对了,那次你是何缘故邀我去看烟花?”
渡风摇头,“夫人说笑了,并非是我邀请你去看烟花,是你和春书出来逛夜市的时候碰巧遇见有人放烟花,我带你们去了一个适合观赏烟花的楼里而已。”
莫致远一时间觉得渡风说的和他心里脑补的大相径庭,原来还有第三人在场。
莫致远的心情顿时好了很多,“原来如此,那我和你后来还单独见过吗?”
“自然不曾。”渡风有些佩服自己胡说八道的本事,明明都是没有的事,怎么说的好像真的发生过一样,不过是应付面前的人罢了。
“我是春书的朋友,和夫人只能算得上是点头之交,怎会私下见面?”
听到渡风这样说,莫致远这才彻底放了,心中的怀疑也尽数打消。
看来,是他多心了,渡风和柳如云之间的关系是清白的。
莫致远站起身来,聊做敷衍道:“若是缺什么,少什么再来告诉我,你是春书的朋友,又是来帮忙的,我必不会亏待你。”
“夫人言重了,来到边城,有的吃有的住就已经是万幸,我又怎么会挑三拣四。”
莫致远怀着不错的心情离开了渡风的屋子。
又是一个明月高悬的夜晚,星辰黯淡,明月如同擦拭干净的玉盘,格外皎洁。
仔细一看,边城的城墙底下有几个黑影窜动。
他们是城外扎营的叛军,叛军和城中的奸细约好今天晚上在东面城墙底下会合,禀报情况。
可是他们等了很久,早已过了约定的时间,那边的人迟迟没来。
叛军有些疑惑,“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