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后，微风凉凉。
柳如云确定莫致远睡着，起身披着衣服悄悄的出了门，走到花园内的水榭处，春书正在那里等着她。
春书瞧着柳如云前来，又见她穿的单薄，连忙叮嘱道：“夫人，现在天气微凉，你应该多穿一点。”
柳如云扯了扯身上的披风，浑不在意，“莫致远这个身体还是挺健壮的，放心吧，不会那么容易生病。”
“春书。”柳如云顿了顿继续道，“你通知惠春阁，让他们暗中查探这一次朝廷拨给芜城的震灾款究竟去了哪里？”
春书也听说此事了，知道这震灾款被朝廷的官吏层层剥削，想要全部追回，恐怕得耗费一些时间，“是夫人，春书知道了，这就去安排。”
“一定要小心点，切莫被莫致远知道了。”。柳如云叮嘱道。
柳如云回屋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桌边的椅子，莫致远惊醒，变瞧见柳如云披着披风站在那里，门还没有关上，微风吹进来，柳如云打了一个寒颤。
莫致远起身，漆黑的眸子一动不动的看着柳如云，“你刚刚出去了？”
柳如云尬笑了两声道，“是啊，我睡不着，出去走了两圈。”
心里砰砰直跳，现在惠春阁的事情还不能让莫致远知道。
莫致远起身取了一件厚一点的披风，给柳如云搭上，“现在天气渐凉，多穿一点，别冻感冒了。”
说着有斟了一杯热茶递给柳如云，“喝一点吧，暖暖胃，你才刚刚从外面走了一圈回来沾染了寒气。”
柳如云捧着茶水，小口的抿着，心中有一丝愧疚，但这也没有办法，这件事情确实不能告诉莫致远。
“你为什么睡不着？是因为赈灾款的事情吗？”莫致远拉着柳如云坐下询问道。
柳如云点了点头，“是啊，本身已经给百姓们解决了粮食的问题，如今就等着这波款项救命，可谁曾想这些贪官污吏竟然连赈灾款也要贪污！”
“放心吧，我已经重新修书给皇上了，让他在一拨赈灾款下来。”莫致远道。
闻言，柳如云一愣，她是知晓皇上不会那么容易拨款的，莫不是……
“你同皇上做了什么约定？”柳如云皱眉担心道。
“想要修复好芜城，确实是一笔很大的工程，我在信中同皇上说了，先让他重新拨款，先解决燃眉之急，等我回去之后，必定会追回这笔款项，填补国库。”
“那如若追不回呢？”柳如云询问，这笔款项巨大，而且经手的官员很多，想要全部巡回几乎是不可能的，若想要皇上答应重新拨款，必然是给了另外的条件。
莫致远点了点柳如云的头，笑道：“太晚了，睡吧这段时间你已经操心的够多了。”
说着想要起身，却被柳如云拉回来坐下，如今他们身体互换，就连体力也互换了，莫致远被柳如云轻轻一拉，便被按在凳子上动弹不得。
“莫致远，你今天必须给我讲清楚，你到底和皇上做了什么交易！”。柳如云压低眸光，看着莫致远。
莫致远无奈的笑了笑，这具身体也太弱了，被他轻轻一拉，简直就不动弹不得了。
“我告诉皇上，如果我不能追回款项，那么我就主动交出虎符。”莫致远淡淡道，好似交出虎符并不是什么大事似得。
“莫致远，你疯啦！”
闻言，柳如云蹭的一下站起来。
“这笔款项接触的人员那么多，想要追回，谈何容易，你为了这笔款项，竟然拿虎符做赌注，你明知道皇上一直想要找个机会收回你的军权，你还这样去同他说，你真的是疯了！”
看着柳如云气呼呼的样子，莫致远忍不住笑出了声，这般模样的云儿还有些可爱。
“你还有心思笑！”柳如云简直气不打一出来，“信件是什么时候传出去的？我马上让渡风去拦截！”
说着就要往外走去，却被莫致远拉住了，“夫人这是不相信为夫的实力？”
“这笔款项确实难追回，但也不是没有可能，如今芜城的百姓们受着煎熬，我们必须让皇上再拨一部分款项下来，至于后续的，我一定会想办法解决的！”
“可是……”柳如云还想说什么，却被莫致远打断。
“没有可是，我们都不能看着芜城的百姓受苦，不是吗？”
柳如云轻轻叹息，她又何尝不想芜城的百姓早日度过苦难，可是莫致远那虎符与皇上交换的代价太大了。
如果莫家没有虎符，没有了莫致远这个将军，会是什么样个情况，她不敢去想。
“好了，先休息吧，明天还有很多事。”
……
次日，柳如云唤来春书，“你附耳过来我与你说。”
闻言，春疏眸光一颤，不可置信的看着柳如云，“夫人真的要这样吗？”
柳如云点了点头，“去吧，无论如何按我说的来做。”
春书刚走，莫致远就来了，将手中一叠卷轴递给柳如云，“这个是款项流动下来的官员名册，这上面的每一个人都有可能贪污了震灾款。”
柳如云简单扫了一下上面的人，高达数十个人。
“这么多人想要挨个查根本不可能，而且这些人都精的跟个老狐狸一样，一旦我们彻查其中一个，其他几个人定然会防范起来，就根本不好着手。”
“而且既然他们敢贪污震灾款，胆子如此之大，就证明他们做这种事情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说不定现在早已经把钱财转移，并且制造了各种证据，来洗清自己的嫌疑。”
莫致远认同的点了点头，“所以我们不能明察，只能暗访。”
“我已经派了人暗中去查探这些人。”
莫致远将卷轴收好，忽然想起来，刚刚过来的时候，柳如云正在和春书说些什么，“你刚刚让春书去做什么了？”
柳如云一愣，眼神有些飘散，连忙垂眸掩盖了一切，替莫致远斟了一杯茶，“没事儿，只是让他去其他地方帮我买点东西了。”
莫致远定定的看了她一眼，没有继续问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