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天画戟划过西凉刺史董卓「字仲颍」的脸颊,殷红的血液从董卓的脸上流了下来,只见那人威风凛凛、气宇轩昂,此人乃是并州刺史丁原「字建阳」的义子——吕布「字奉先」,吕布对董卓怒目而视。
董卓大怒,咬着牙骂道:“哼,你只会虚张声势,你那假儿子扔过来的方天画戟,也不过就是给我弄了一个小伤口而已!那个臭小子,看来是个平庸之辈!”
“啊!”下面的文武百官都吓得张大了嘴巴,这时候董卓才发现,吕布的方天画戟贯穿了一旁的三个军卒!
“啧……才三个!”吕布咬着牙骂道,“刀刃被骨头卡住了!”说着,吕布就要上前。
谋士李儒「字文优」假忙上前挡在董卓面前,笑着说道:“泰山!泰山今日宴请诸公,还是不谈国事为好,来日朝堂上,再作商议。”其他人也安抚丁原、吕布,吕布上前取下方天画戟,董卓不敢言语,丁原一甩袖子,就带着吕布离开了。
丁原离开之后,董卓问众大臣道:“各位,我说的,难道没有道理吗?”
尚书卢植「字子干」说道:“废立乃国家大事!当初太甲不明,伊尹将他关押在桐宫;昌邑王登基才二十七天,作恶三千多条,所以霍光来到太庙废掉昌邑王。当今天子虽然年幼,但聪明仁智,并无分毫过失,想要废立,终是要遵循圣人之道。明公是边镇刺史,从未参与国政,有没有伊尹、霍光的才能,岂能妄谈废立之事?圣人云:‘有伊尹之志则可,无伊尹之志则篡’!”
“住口!”董卓勃然大怒,拔出剑想要杀死卢植,“你怎么知道我不是伊尹!”
侍中蔡邕「字伯喈」、议郎彭伯连忙劝阻道:“将军,卢尚书乃是先帝老臣,海内人望,向来忠贞不二,现在如果加害卢尚书,恐怕天下震动,还请将军暂息雷霆之怒!”董卓才停止。
司徒王允「字子师」也劝谏道:“废立之事,不可在酒席上相商,不如改日再议。”于是百官皆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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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卢植带着两三个随从来到丁原的大寨之外。“什么人!”守卫拦住卢植。
卢植说道:“我乃尚书卢植,速速通报丁原刺史!”
丁原对卢植十分礼遇,将卢植请到大帐之中。丁原问道:“尚书深夜到此,可有要事?”
卢植说道:“今日温明园宴会,看那董卓,已有篡逆之心,将军愤然离席,已让那老贼,心生恼怒。”
“那又如何!”丁原拍案而起,“他董卓若是敢欺君犯上,祸乱朝堂,我必发兵击之!”
卢植说道:“我来正是为了此事,有人密报,董卓今夜已经整顿兵马,怕是要加害将军!”
“他来的正好!”丁原骂道,“我正想杀他,为朝廷除害!”
卢植说道:“还望将军早作谋划,以防不测,告辞了!”说罢,卢植便离开了。
“来人。”等卢植走后,丁原呼唤军士,“速唤我儿奉先,前来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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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董卓接到消息,丁原带着大军,在城外溺战,董卓大怒,带着李儒以及大军应战,两阵对圆,只见吕布头戴束发紫金冠,身披百花战袍,唐猊铠甲,腰系狮蛮宝带,纵马挺戟,随丁原来到阵前。
丁原指着董卓骂道:“国家不幸,阉党弄权,以致百姓生灵涂炭!你手无尺寸之功,怎么敢妄谈废立之事,欲乱朝堂!”
董卓大怒,问道:“谁敢出战?”
“末将愿往!”董卓一看,乃麾下大将——索罗,军士们山呼索罗大名。
索罗挥舞金蘸斧,直奔吕布,吕布慢慢催使战马,丝毫不乱,霎时间黄沙漫漫,乌云密布,索罗在吕布前方停下,只见吕布依然缓慢的行进,索罗冷笑两声,再次冲向吕布,吕布也开始加速,只见两马一交,索罗尸横马下,乌云尽散!
西凉军见索罗轻松的被吕布击杀,全都胆战心惊,董卓也有些慌乱。丁原于是率军掩杀,董卓慌忙退走,西凉军大败而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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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败仗的董卓很是恼怒,董卓被丁原打败,硬是后退三十里才敢安营扎寨,聚众商议。
董卓叹了一口气,说道:“我看吕布不是常人,我若是得到吕布,何愁天下?”
李儒说道:“吕布非等闲之辈,今日我们不是败给丁原,是败给了吕布。泰山,吕布是丁原的义子,丁原还很受部下爱戴,英雄们都爱追随爱惜自己的主君,吕布如此讲义气,怎么可能抛下丁原呢?”
“哈哈哈哈……”忽然有人大笑起来,董卓看去,原来是虎贲中郎将李肃,“不好意思,主公,属下没忍住。吕布他知道‘义气’是什么吗?主公不必担忧,我和吕布是同乡,吕布为人有勇无谋,见利忘义,凭属下那三寸不烂之舌,肯定能让吕布拱手来降!只是,需要主公舍得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董卓问道。
李肃说道:“听说主公有名马一匹,名叫‘赤兔’,日行千里,赤兔马,加上金银财宝,吕布必反丁原,来归顺主公!”
听到李肃要自己的赤兔马,董卓有些迟疑,李儒劝道:“泰山想要夺取天下,又何必吝惜一匹马呢?”董卓便答应了李肃,又给了李肃黄金一千两,明珠数十颗,玉带一条。
李肃带着礼物,前往吕布的军寨,求见吕布。
李肃见到吕布,问道:“贤弟别来无恙啊?”
吕布说道:“原来是李肃兄,许久不见,现在在何处当差,现在得意否?”
李肃笑着说道:“现在是虎贲中郎将,不知贤弟得意否?”
吕布说道:“现在丁刺史帐前听用……”
李肃笑着说道:“听说贤弟匡扶社稷,愚兄打心里为你高兴!我这里有一匹宝马,名叫‘赤兔’,日行千里,跋山涉水,如履平地,特来献给贤弟,以助贤弟虎威!”
随从将赤兔马牵过来,吕布一看,那赤兔马浑身上下如同炭火一般赤红,没有半根杂毛,从头到尾长一丈,高八尺。
奔腾千里荡尘埃,渡水登山紫雾开。
擎断丝缰摇玉辔,火龙飞下九天来。
赤兔马平日性子最烈,寻常人牵不住赤兔,但是赤兔见了吕布,性情大变,立马温驯起来。
吕布大喜,牵着李肃的手回到大帐,笑着说道:“此马真乃世间少有,马中难见!仁兄送我龙驹宝马,弟何以为报啊?”
李肃笑着说道:“宝马配英雄,我是为了义气才来的,哪里需要贤弟报答啊?”吕布安排酒宴,款待李肃。
酒至半酣,李肃说道:“愚兄与贤弟少得相见,都怕贤弟忘了愚兄,幸好还能和令尊大人常常相见。”
“兄醉了……”吕布有些不悦,“先父弃世多年,安得与兄相会?”
李肃笑着说道:“非也,我说的是丁原刺史。”
吕布看在赤兔马的份上,没有发作,只是冷笑两声,说道:“兄取笑了。”
李肃笑着说道:“贤弟,不是为兄多言,有擎天架海之才,四海之内谁人不知,想要功名富贵,岂不是如同探囊取物吗,为何要屈居于丁原之下?”
“哎……”吕布叹了一口气,“也是出于无奈,天不佑我……”
李肃说道:“事在天佑,也在人为啊。”
“仁兄,此话何意?”吕布问道。
李肃说道:“世无伯乐,何来良驹?不逢明主,何来功名?”
吕布说道:“我也是一时无奈。”
李肃问道:“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既然如此,贤弟何不另谋高就?当今天下豪杰之士,英雄人物众多,贤弟追随丁原,如何建功立业?”
吕布问道:“怎知谁为明主?谁又是当世人杰?我也得有个能够追随的主君,才能考虑易主的事……”
李肃说道:“愚兄此番,正是为了贤弟前程而来。”
吕布问道:“哦?兄观当今天下,谁能称得上是世之英豪?”
“好!”李肃说道,“某纵览天下,遍观群臣,以为皆不如鳌乡侯、西凉刺史——董卓!”
“你!”吕布暴怒,李肃却哈哈大笑,吕布问道:“为何发笑!”
李肃笑着说道:“贤弟,像你这样的英雄,听到董卓的名字都为之变色,董卓真英雄也!”
“哈哈哈哈!”吕布冷笑了起来,“兄弟真会说笑,怎么为以此贼为英雄?他董卓明明是乱臣贼子,不过是一介武夫,专横跋扈,怀篡逆之心,满朝文武谁人不知,而你竟然说他是人杰!”
李肃问道:“试问贤弟,你只知其表,不知其里。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当今少帝与陈留王,孰强孰弱?天子懦弱,不足以威慑群臣,文武百官心里人人都明白,而陈留王精明强干,聪睿好学,强天子百倍,满朝文武又有哪个心中不明白!人人心中皆明,为人人口中皆不说,这是为什么?只是怕担了不忠、不义、不仁的千古骂名,怕担乱国篡逆之罪罢了。天子懦弱则好欺,天子精明则难奉,满朝文武明里是做忠臣,暗里则是为一己之私,有谁真正为国家设计着想?他敢言人皆不敢言之事,他敢担人皆不敢担之恶名,董公心中何其光明,董公之行何其磊落,岂可不为明主?更何况,董公胸怀大志,一旦成就废立大事,权倾朝野,岂可不为人杰?”
吕布想了想,说道:“此话……虽然闻所未闻,但似乎不无道理。然而妄行废立,终是篡逆之道。”
李肃说道:“贤弟,自古以来,天下有德者居之,陈留王和天子同是先帝之子,扶陈留王继承大统,又怎能谈得上是篡逆呢?先帝在位时期,欲立之主就是陈留王,只不过那时候何进依靠大将军之势,抢先一步,强行立嗣,立了少帝,以致铸成大错,这是天下人尽皆知的实情,贤弟难道不知?既然如此,董公谈废立之事,废天子而立陈留王,正是尊奉先帝初衷,还陈留王帝位,怎么就成了篡逆?”
吕布握着李肃的手,笑着说道:“明公一席话,令我拨云见日,茅塞顿开。”
李肃说道:“贤弟万不可犹豫不决,坐失良机,如我之不才,尚为虎贲中郎将,以贤弟之大才大勇,如果能辅佐董公,定会平步青云,扶摇直上,贵不可言!”
吕布说道:“我欲从之,可惜今日一战,我斩杀他一员大将,又追了他数里之遥,他岂能不记恨于心?”
“哈哈哈。”李肃笑着说道,“董公若是心胸狭窄之人,又怎么会让我来拜访贤弟?那赤兔宝马,是董公最爱之物……”说着,李肃打开了装满金银珠宝的箱子,立马露出金灿灿的光芒,让吕布看的眼睛都直了。
吕布盯着金银珠宝,走到面前,问道:“仁兄,这是何意啊?”
李肃见事情有门,说道:“董公仰慕贤弟大名,特令我前来,奉送良驹珍宝。”
吕布笑着说道:“董公对某如此厚爱,我却无寸功回报,没有进见之礼。”
李肃笑着说道:“贤弟,功在翻手之间,我想贤弟应该是个聪明人,董公最想要除掉的人是谁,你该知道,只怕你不肯而已……”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