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下定决心的小克
卤香四溢的厨房中。
小狗崽瞄了一眼亚瑟，想了想道：
“其实我觉得，不管厨艺再怎么精湛，也不可能把鸭脖做成老鼠头的样子吧。
“这俩东西之间的形态差距如此之大，想要把一个东西变成另一个东西，我觉得恐怕得使用非凡能力才行。”
亚瑟沉吟了一下，点了点头，说道：
“是啊，想要指着一个东西，非说它是另一个东西，还要让其他人都附和这个说法，是得需要非凡能力才行。
“如果没有非凡能力的参与，怎么可能把一个东西变成另一个东西呢？”
小狗崽应和道：
“是吧，要是不使用非凡能力的话，鸭脖是不可能变成老鼠头的样子呀，鸭脖就是鸭脖，老鼠头就是老鼠头。为什么非要把它们混为一谈呢？
“就保持鸭脖原来的样子，肯定也挺好吃的呀。”
亚瑟神态放松下来，紧皱的眉头也舒展开，笑道：
“小家伙你真聪明，真是帮我解决了一个大难题，我之前怎么想都想不明白的道理，居然你一下子就想明白了。”
“哼哼，怎么样，我厉害吧？”小狗崽有些得意的说道，身后的小尾巴欢快地摇晃着。
“确实厉害。”
亚瑟先是夸奖了一句，然后轻叹道：
“哎，我感觉我现在脑子都变得有些不灵光了，真是连我家的小狗狗都不如啊。”
“亚瑟，你别这样说。”
小狗崽神情严肃起来，说道：
“其实这个道理是很好懂的，伱只是身在其中所以才没看明白而已。
“你看，我只是稍微说了两句，你就明白了。”
亚瑟重新开始做起了手头上的工作，边说道：
“那要是有些人怎么说也说不明白的话，那又是为什么呢？”
阿尔萨斯想了想，认真的道：
“那就说明那些人要么是个糊涂蛋，简单来说就是蠢。
“要么啊，就是他们故意装不明白，想要以此达到一些不可告人的目的，也就是坏。
“再要么，就多半是这些人眼瞎了，或者是睁眼瞎。
“如果不是又蠢又坏又瞎的人，我觉得应该是不可能想不明白那些道理的。”
……
乔伍德区，明斯克街15号。
沐浴着贝克兰德那呛鼻且刺激喉咙的雾气，克莱恩慢悠悠的回到家里。
昨晚，他在从博物馆偷到了那张书签之后，因为身上携带的万能钥匙的影响，迷路到了恶魔杀人的现场，正好撞到了那只恶魔杀手。
在经过一番“惊险刺激”的战斗之后，克莱恩充分发挥了自己强大的“战斗力”，让那只恶魔犬被吓得不敢再追他。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克莱恩还是没敢直接回家，而是去了自己早就准备好的一个安全屋内，将就着对付了一晚，直到今早才回来。
因为昨天晚上发生的凶杀案，贝克兰德的状况必然更加紧绷，外面肯定会出现各种盘查，所以夜晚回家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来到家门前，克莱恩顺手拿取了信报箱中的报纸和信件。
打开大门，他来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随手摊开报纸一瞧，有些惊讶地发现报纸上头版头条的标题居然是：
“第十二起凶杀案再现，凶手已被抓捕！！！”
那只恶魔居然被抓了？昨天晚上不是还活蹦乱跳的，跟我乒乒乓乓打了半天吗？今天一早居然就被抓了，正神教会的效率好高啊……克莱恩看着报纸上的信息，一时间有些愣神。
深知这次连环凶杀案涉及到了非凡因素的他，自然是不会相信报纸上那些掩饰真相的说辞的。
那只战力强大的黑色恶魔犬，也根本不可能真是警方所抓住的，多半是正神教会出动了高手，这才能让它落网。
就是不知道是哪一家教会出手了，之后问一问艾辛格·斯坦顿大侦探，看他知不知道内情……克莱恩轻吐了一口气，在心里想道。
报纸上关于这件杀人案有用的消息并不多，他也没能从中看出太多东西，自然也无从推测。
至于王国博物馆展物被窃之事，只在不显眼的地方，被提了一句，甚至没说被偷的是什么物品。
与报纸一块送来的没邮票的信则是水费账单，需要克莱恩自己去缴纳，他瞄了一眼，就随手丢到茶几上，自身回到二楼，烧水泡澡。
等到水雾弥漫于浴室，他才抓住机会，逆走四步，进入灰雾之上。
巍峨不变的古老宫殿内，克莱恩坐了下来，拿起了那张描绘有罗塞尔皇帝形象的书签。
“得到你，真不容易啊！”他轻轻摩挲那硬纸表面，无声感叹了一句。
从外表来看，那张书签没什么特别的地方，罗塞尔的肖像画在纪念展上随处可见，皇帝形象和仍然处于中年般的状态同样如此。
克莱恩翻来覆去审视了几遍，找到了一个被戳出的细小印记，确认这就是“正义”小姐验证过的那张书签。
他尝试着蔓延自己的灵性，慢慢灌注入内，结果就像对普通的物品一样，灵性只是流淌覆盖，并未渗透，也没能制造出任何异变。
也是，罗塞尔的想法是寻找一个“有缘人”，不会专门限定为非凡者……克莱恩想了想，开始尝试起了开启咒文。
他尝试着用各种语言来说出“海盗王”“one piece”等，他认为罗塞尔可能会使用的暗号，结果均告失败。
看来我最初的猜测是错误的，青年时期的罗塞尔会用海贼王的梗来开玩笑，年老时代的他却未必会这样，人随着年龄的增长是会发生变化的……克莱恩反省了下错误，用手指轻敲着斑驳长桌的边缘，力图从日记中透露出的些许信息里推理出开启办法。
在经过一番梳理之后，克莱恩认为，制作亵渎之牌时期的罗塞尔应该是既疯狂又绝望，同时又有一种恶趣味的。
所以，可以肯定的是，当时的罗塞尔是真的想让某些人机缘巧合地发现‘亵渎之牌’的特殊。
因此，开启的办法就不会太难以想象，在日常生活里有出现的可能。
罗塞尔需要的，是偶然间出现的巧合。
比如，当某人拿着没有价值的书签，随口念出了一个特定的词汇时，那么，恭喜你，你获得了奇遇！
嗯，这样就很符合那种恶趣味。
由此可以推断，罗塞尔不太可能会让所有的亵渎之牌的开启咒文
都相同。
克莱恩停下钢笔，将自己代入罗塞尔，以此来找到灵感。
他先用各国语言加古弗萨克语试了些咒骂和希冀方面的词语，可耻地收获了失败。
紧接着，克莱恩又揣摩起一位濒临绝境的强者最不舍最留恋的会是什么。
在一番思考过后，他开口用各种语言念出了一个新的单词：
贝尔纳黛。
当克莱恩用古弗萨克语说出“贝尔纳黛”这个单词之后，那张平平无奇的书签终于产生了变化。
书签之上，明净的光芒一点点腾起，外面的罗塞尔皇帝形象随之焕然一新。
他坐在了古老的石制宝座上，头顶戴着一个镶嵌着各种宝石的黑色皇冠，他穿着漆黑的盔甲，盖着同色的披风，手里握着权杖，眼睛冷漠前望。
书签的左上角，璀璨的星辉凝出了一行文字：
“序列0，黑皇帝。”
紧接着，那张书签变得立体，仿佛一册微缩的书籍。
书籍无风而动，展现出了一页页内容：
“序列9，律师。”
“擅于发现并利用规则的漏洞和对手的薄弱之处，拥有非常出色的口才和思辨逻辑……”
“魔药配方……”
“序列8，野蛮人。”
……
“序列1，弑序亲王。”
……
“序列0，黑皇帝。”
……
在大致浏览了一遍之后，克莱恩忍不住有些感慨。
这张亵渎之牌中所蕴含的，是律师途径的成神之路。
对于他这名占卜家途径的非凡者而言，用处其实并不算太大，只能够用来拿配方换取物品，或者是关于神灵和序列的一些知识。
不过，对于愚者先生而言，这张亵渎之牌还是很有意义的。
因为这意味着愚者不再是一个空壳，而是实打实的掌握了一条神之途径。
克莱恩看着手里的黑皇帝牌，突然一愣，因为他想到了一个问题。
当初亚瑟对于班森的途径建议是律师途径或者药师途径，原本克莱恩并不知道在哪里才能得到律师途径的配方，而亚瑟又给出了药师配方的线索，所以克莱恩才努力的去获得了药师配方，打算让班森成为一名药师。
而现在克莱恩已经得到了药师配方，却又拿到了黑皇帝牌，这就顿时让他陷入了选择困难之中。
啧，这可真是个乌龙，律师还是药师，这是一个问题……克莱恩摸着下巴，开始思考了起来。
假使让班森走药师途径的话，那么如果他幸运的消化了魔药，那克莱恩还得去寻找下一序列的魔药配方。
因为虽然克莱恩并不想让家人在非凡途径走得太高，但是也不至于强行压制，非得让他们保持在序列九。
在低序列，如果消化完了魔药的话，晋升其实并不会有太多的风险。
而如果让哥哥班森走上律师途径，那就意味着他之后完全不用担心魔药配方的事情。
而且平心而论，以班森的口才来说，其实还是律师途径更加适合他。
这一点，亚瑟曾经也是认可过的。
不过，成为律师有一个最大的问题，那就是很容易被卷入纠纷之中。
无论是在克莱恩的前世还是现在，律师其实在某种程度上，可以算作是一个危险职业。
因为律师帮一方进行辩护，那就难免会得罪另一方。
如果是民事案件那还好说，可要是刑事案件的话，那可就……
在前世那个相对来说比较安全的国家，克莱恩就曾经多次在报纸上，看到过律师被人报复的新闻。
更何况是现在这个更加混乱和危险的世界。
而且从亵渎之牌的内容也可以看出，律师其实也确实不那么安全。
“序列8：野蛮人。”
“不能用法律解决的问题，必将付诸力量，这同样是规则的一种。”
克莱恩看着亵渎之牌上的这一行字，脑海里想着班森成为了野蛮人之后，撸起袖子捶爆别人脑壳的场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不行不行，还是药师比较好，在任何世界医疗都是最吃香的，而且这样我受伤的话，还可以找班森来治疗我……克莱恩最终下定了决心。
然后，他又开始思考起什么时候去和班森见面的问题。
距离我被亚瑟从棺材里面拉起来的那晚，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但是不能保证值夜者是否还在继续追查廷根的事情……当初那件事涉及到了一件零级封印物，以及教会的一名叛逃大主教，多半是不会那么简单就过去的……克莱恩轻敲着青铜长桌，皱着眉头想道。
不过，虽然教会多半不会轻易放弃追查廷根事件，但是他其实并不是那次事件中的关键人物。
他被幕后黑手因斯·赞格威尔所算计是事实，但其实他也只是参与了这个阴谋的前半段，也就是涉及到安提哥努斯笔记的那一段。
后续的事件，虽然克莱恩因为亚瑟的提醒而有所察觉，委托三位侦探去调查红烟囱房屋，但总的来说其实牵涉的并不深。
在教会的眼里，是我察觉到了因斯·赞格威尔的阴谋，然后私下进行了调查，最后也是被因斯·赞格威尔给偷袭干掉……所以，其实在某种程度上，我算是被这名叛逃大主教报复而死亡，是一个身份清白的局外者……我真正的问题，其实是死而复生的问题，但是在一般情况下，教会应该不会考虑到我会死而复生这件事，因为我当时只是一个序列八……克莱恩逐渐理清了思路。
在这种情况下，也许当时的班森和梅丽莎会受到一定的注意，但是在过了一个多月以后，作为一个局外者家人的他们，应该就不至于会再受到教会持续性的关注了。
所以，我现在或许可以试着去见见他们……克莱恩坐在那里，目光中浮起了淡淡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