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的寂静歌颂在每个人脑海中,总能在不经意间带来一丝忧伤后,又悄悄划走。
清晨,天刚蒙蒙亮,银洋快速起床,简单洗漱后,朝着玉秀房间走去,当然去的路上也没忘记带上早餐,馒头、蔬菜、以及稀饭,再难受,总得吃点饭吧。
这会是卯时四刻,不管是佣人也好,还是店铺侍女们也罢,都是刚起床洗漱准备各忙各的。
见程长老来她们这边,女子们纷纷打招呼,眼神中流露出爱意道:“程长老好。”
银洋一一点头示意,一点架子也没有。
惹得个别女子花痴似得驻足观望,都忘了自己还有事情要忙,要不是银洋以及走远,怕是会耽误了她们的正事。
“看到没?程长老刚才对我点头致意了,我的天,”一女族人双手握拳,神采飞扬道。
身旁的闺蜜捂着嘴偷笑道:“行了,看你那副花痴的样子。”
顺手拉住一位族人,银洋道:“玉秀出门没?”
族人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还是亲自去吧,老规矩,到门口率先敲了敲门,本想硬闯,竟听到回声。
“进。”
将早餐放在桌上,不一会,玉秀从屏风后方走出来,瞧着脸色依旧憔悴,等她洗漱完毕,吃完早餐,银洋欲言又止,想说又不敢说,扭扭捏捏,跟个小姑娘一样。
玉秀主动道:“昨天,我去找指夏理论,他一口咬定货已经发出,收没收到他们不管,说是我们的事。”
银洋一拍桌子,吓玉秀一跳。
“岂有此理,他说发了就发了,万一那货就是他们搞的鬼呢;店大欺客,当我们是傻子吗?”银洋呵斥道。
玉秀沉默寡言。
气归气,银洋也知道无用,冷静下来思考道:“既然他们发货,我们负责收货,那就从店铺查起来。”
有了嫌疑目标,俩人开始行动,银洋负责调查张家余孽们,玉秀则是查身边侍女等人。
“好了,马上就要到程家药铺了,再忍忍。”
妇女牵着儿子,走到铺子前,发现程家药铺关着门,只能换家药铺。
今天,药材铺子停业一天,一群人都被带到程家地牢,牢内众人,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火影石在地牢中忽闪忽闪的,一道身影突然出现,是玉秀。
一见面,不等众人说什么,玉秀率先道:“让各位来,没别的意思,主要是负责调查药材的事情。”
众人心中恍然。
单独开一个小房间,玉秀进去后,开始一个个独自审问,先进来的是小慧,也是跟玉秀身边的侍女。
“小慧,你跟我时间最长,我也一直把你当管理后选来培养,问你些话,可要如实回答啊!”玉秀十指交叉,抵着下巴道。
施了个万福,小慧赶忙道:“玉姐姐,我对族内、对店铺、对您那都是忠心耿耿,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很好,坐!”玉秀点了点头,伸手示意道:“押运药材那一天,你在干什么?”
“我跟小袁在店里捯饬位置,用来腾放药材,这点小袁可以为我作证,”小慧信誓旦旦道。
玉秀点了点头,先让小慧出去,叫小袁进来,结果和小慧说的如出一辙。
剩下就是一些玉秀不怎么熟悉的人,她也简单问了问,没发现什么情况。
另一间地牢内,银洋嬉笑道:“张大长老,张二长老,好久不见啊!”
“哼,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老夫没时间陪你玩,”张大长老吹胡子瞪眼后,脸一横,一副要杀要刮随你便的样子道。
见他还是一副张家长老的样子,没有认清现在局势,银洋也不惯着,猛地一拍桌子,气氛冷到极点,开着门,随便大吵大闹几句后才离开。
将他暂时晾在后边,走出门后,银洋脸色转为和缓的走向张二长老房间道:“您们家大长老以及招了,您还苦苦支撑什么,如若老实交代,还可从轻处罚。”
说着,再次拍在桌上,没法,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害的张二长老眼皮直抖,脸不红,心不跳,仍旧咬定货品跟他们无关。
见这招不行,只能先将他们晾在一边,转身跟玉秀会合道:“怎么样?”
玉秀摇了摇头道:“没有发现,我这边没有太大问题,你呢?”
银洋面露凝重,沉思道:“问题可能出现在我这边。”
“哦,真的吗?”
“嗯!但是,”思虑一会后,银洋道:“也不排除指家故意搞我们。”
“额,好家伙,说了跟没说一样,”玉秀翻了个白眼道:“那接下来怎么办?指家那边又没希望,要不在咱这再查的严格些?”
她现在只想尽快破案。
“查呗,只能寄希望在咱这有所突破咯!”银洋认同道。
银洋挨个到房间将没有嫌疑的遣散,毕竟不能一棒子打死所有人,又不是多大的事情。
没有嫌疑的是程家人,只有张家被银洋扣押,自此,两位长老和二十来个族人们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牢中过日子了。
雪压枯枝冻未消,一夜风寒万木凋。
闲来无事,没有思绪的银洋来到后院,看到池子中的鱼儿被冻结,瞧它们没法呼吸,想来是非常难受,正准备敲碎冰面时,玉秀走来。
“你这是做什么?”
大冷天摸冰块,疯了吧;真是年纪轻轻,阳刚气十足,无所畏惧。
“看它们被冻结,我有点难受,想救它们,”银洋平淡道。
玉秀忽然想到一句话,甚是好笑,咯咯咯的笑个不停。
“你笑什么?”
“没有,没有,”玉秀连连摇头,摆手的同时道:“我只是想到好笑的事情罢了。”
看到玉秀不再为之前的事情所苦恼,银洋不禁道:“哦,什么事情,说出来听听。”
玉秀想了想道:“我之前在书上看到一句话说的特别有意思,叫‘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说完,又咯咯笑了起来,银洋板着脸,将冰面敲碎,看着鱼儿在水中欢快活跃,时不时探头冒泡,便会心一笑。
玉秀见他一意孤行,停止笑声道:“你是不是不懂我说的什么意思啊!”
银洋扭头,呵呵道:“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鱼之乐?”
好家伙,原来他知道,玉秀冷哼一声,一跺脚,再也不想搭理他了。
见状,好不容易哄出好心情,银洋连忙岔开话题道:“你知道这是什么鱼吗?”
玉秀摇了摇头,虽然她喜欢鱼,但着实不及药材方面钻研深刻。
“这叫乌鳢,据说它产卵后,便双眼失明,没法觅食,只能忍受饥饿,不过,它孵化的鱼苗仿佛天生有灵性,不忍母亲饿死,一条条游到母亲嘴里充饥,到最后十不存一。”
瞬间,通过这些,银洋似乎联想到了药材的事情,激动的手舞足蹈,随后转身抱着玉秀道:“我想到了,我想到了。”
然后就像疯子一样朝外边冲去,看样子是病的不轻,只留下玉秀傻愣愣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好一会才反应过来道:“我好像没有直接刺激他吧!”
看着池塘中欢快游动的鱼儿,玉秀愣神间,鱼儿产出卵来,转瞬间将其吃掉,吓得她惊呼一声后,转身离开。
一路小跑,银洋到镇上报社,花了两颗魔金,一颗是排版费,一颗是打印费,加起来总共一百张。
“大家好,在这个快节奏时代,占用大家时间,非常抱歉,但我程家在指家购买药材,被张家余孽搞丢,为正家法,特此公告,对程家造成重大损失的张家余孽,于午时三刻斩首于菜市场,以儆效尤,落款:程二长老,程银洋。”
纸张顷刻间传遍大街小巷,人们开始在茶余饭后讨论此事,这之中自然少不了指家。
没办法,程家起势太快,短短十年左右,从普通家族一跃成为三流家族,最近还灭掉了张家,一下子稳固了他们作为阳星城三流家族的地位。
指家。
习惯于吃饭前看会报纸的指迦,每当看到有趣的故事,就胃口大开,可一连看了好四五个都没有发现啥好看的,便要扔掉,这也就是他们中层家族,换做别的小户人家,看完还会留着在别处使用。
好巧不巧的是,他刚想扔了,无意间瞥见上边有两个大字,指家,简单看了几眼,气呼呼的扔到门口位置。
“去,让所有人来用餐,”指迦吩咐身边女佣人道。
女佣人应允后,踏着小碎步,提着下摆,快速喊人。
不一会,指家长老们以及指夏、指奵都来了,当然,还有指姈,也就是指迦夫人。
见指迦都没有动筷子,其余人就更不敢了,气氛一时间有些僵持。
只有指夏,左看右看下,发现了扔在门口的旧报纸,连忙捡起来,递给父亲。
他以为父亲不吃不喝是因为没有看报,谁知他父亲再次将报纸扔出,还是朝着他的脸上。
这下好了,众人胆战心惊,指夏以为自己做错什么,赶忙俯身请罪道:“是孩儿做错什么了吗?父亲。”
没有搭理他,指迦目视前方,在众人身上扫过,淡淡道:“药材是怎么回事?”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一时间,茫然不知所措。
还以为什么事呢,原来是这个,指夏只知道药材一直都是妹妹管理,说是管理,其实是玩忽职守,跟个甩手掌柜似得。
趁着没人注意,指夏趁机看了眼妹妹,见她略显局促,又想到自己之前参与过此事,答复道:“回禀父亲,我已经调查过,货已经给对方,但对方却说没有收到。”
指迦点了点头,有些事情总要给他们年轻人施展拳脚的机会道:“你们自行处理就行,我就不管那么多了。”
见气氛缓和,指姈身穿黑色镂空连衣,金丝在镂空中穿插而过,显得雍容华贵,赶忙招呼指夏和指奵用餐。
晚间,一处院落内。
烛光在空气中摇曳,将微弱的光芒照射在墙壁上,显现出人影,面目狰狞,单手握拳。
“原想着恶心你们一手,不曾想被杀鸡儆猴,也罢,大丈夫能屈能伸,”说完,犹不解气的继续道:“还好这胖子没有深究。”
人影絮絮叨叨完,见夜已深,天已黑,正要关门睡觉,一道曼妙倩影从院里飘过。
“谁?”闻到浓重的脂粉味,人影恭敬道:“是您来了!”
倩影站立于黑暗中,静待片刻后嘱咐道:“我想你知道该怎么做,别给我惹麻烦。”
人影连忙道:“在下正有此意。”
毕恭毕敬的样子,实在是怕惹恼了对方,倩影说完,挥了挥衣袖,消失不见,人影这才敢关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