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连悠的心里,眼前的女人是必死无疑,面对一个将死之人,他就给展家两位长辈的面子,守在这里又何妨。
没想到这个女人虽然躲过了叛国大劫,却还是难逃一死,看来有人是真的要这个女人死,不给一点机会的那种,这样也好,他也省了不少的麻烦,毕竟要顾及两家的情况,要做到滴水不漏,在大难来临之际救下除了眼前这个女人的两家其他人,确实是很伤脑筋的,不过他本就早有安排,所以也没有什么大问题。
现在没有灭门大难,不过最后的结果还是连悠乐见其成的,那就等着,等着这个女人走向死亡,他连眼皮都不会眨一下,这个女人,他从没有在意过,她的死活,又与他何干。
知道什么叫梦离嘛!它还有一个名字,叫醉生梦死。
在睡梦中浮浮沉沉,浑浑噩噩,就像喝醉酒一样,终日不得清醒,最后在躺下的那个地方,化为一滩血水,梦离,名字听上去很唯美,事实上它是一种非常阴毒的致命毒药,尤其像展舒玖这种平时生活糜烂腐朽的女人,最后的下场便是那样。
“连悠……”舒玖还是趴在桌面上,一点要起来的意思也没有,就那样软软的瘫着,她想现在这个人心里正想着她最后的死相,舒玖当然也知道梦离的毒性,慢性致命毒药,说实在的,这是她第二次出现在位面世界就中毒了,该说她跟毒有了不解之缘,还是真以为区区凡毒就能够让她任务受挫,寸步难行。
尤其眼前这个人,那满眼的疏离冷漠,满不在乎,其实面对这个人这样的一面,舒玖挺新奇的,也许这便是这个人她所不知道的某一面真实性。
这样的接触,其实对舒玖而言,并不排斥,以前都是这个人主动靠近她,现在,她可以试着主动靠近他,应该会有不一样的体验。
连悠没有应声,端坐在那里,贵气逼人,气息沉稳,此时房间虽然已经大开着房门,但目前只有他们两个在房间坐着,就是之前跟在连悠身边的黑衣男子也很识趣的退到房门之外,静候着。
“你很想我死。”舒玖趴在桌面上,把手中喝完茶水的茶杯放倒,在两手之前滚动着,声音同样平静。
连悠没有回话,而是总算给了舒玖一个眼神,还是那么疏离,眼底有些不解,这个女人竟然在这个时候把话说的这么明白,难道是因为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所以有些大彻大悟,才会跟他如此推心置腹,连往日即使察觉到,也没有说出来的话就这样直接坦白。
“你想我死……可……我就是不死。”舒玖的话始终平静无波,可这些话的内容,却很是气人。
果然,在听到舒玖的话后,连悠眉宇微微一皱,本就异常俊逸的面容上更是添了意思惆怅的风华。
他不解,很费解,梦离无药可解,这个女人到底是哪里来的底气。
“你想我死,我就偏不死,突然发现我的夫郎竟如此好看,以前肯定是眼瞎了,才会浪费了那么些年,以后……还请夫郎多多关照。”本来软趴趴瘫在那里的舒玖一下子站起身来,身段高挑,气势如虹,她可是大将军,身上的杀伐之气可不是常人能够想象的。
双袖一挥,一股强劲之气从身上迸发出来,形成一股气墙,四面散开,连悠坐在那里,发丝衣衫被这股强而有力的内劲给吹开,煞是好看。
可连悠的神色却带着隐隐的震惊可不可置信。
就那样看着舒玖,看着舒玖背脊打直的,一派潇洒的走出房门。
“母亲,父亲,我去去温泉那边,不用担心。”说话间,舒玖脚尖一点,绝妙的轻功施展出来,恍若战争仙子一般,从眼前掠过,去往她口中的温泉所在地。
见到这一幕幕的连悠眼底则是满满的不可置信。
梦离无药可救,除非、除非……
“悠儿……”就在连悠心中不敢置信的时候,展母还有其夫郎莫逸霄走了进来,自然也见到平时清冷淡然的女婿此时面上的松动和不可置信。
“母亲,父亲,她……”她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还是……
“看来你应该猜到了。”见到女婿的反应,展母很是心疼这个女婿,她是把连悠当自己亲儿子一样看待,就是不希望他受到伤害,结果伤他最深的,就是他们展家。
想到她那混账女儿,她是打也打了,骂也骂了,难道真要她亲手杀了女儿不成,现在见到悠儿这震惊的表情,展母心里也不好受。
“她为什么还是、还是处子。”是的,梦离无药可救,除非处子之身,便可自行化解毒性,成为寻常的秘药,除了短时间的软绵浑噩,没有其他的作用。
但是那个女人明明已经……他是证实过的,他们成婚四年之久,一直都是水火不容,怎么可能亲密无间,在知道那个女人已经非处子之身时,连悠连最后那一点点因为是夫妻的关系而留下的怜悯都瞬间消失。
他们可以水火不容,可以是敌人,可以一直这样相看憎恶,但他不会容许背叛,尤其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那个女人与别人厮混,便是对他的背叛,那个女人到底把他当成什么,竟然如此的践踏羞辱他,所以这几年就是这样过去的,现在一下子知道那个女人还是处子之身,给连悠的冲击自然是不小的。
感觉自己被戏弄了,他认为对方背叛了自己多年,在外面越来越混账,结果却是他一叶障目,根本看不清真相,他连悠竟然也有看不清的一天,简直是可笑,而这个可笑的对象就是他自己。
“悠儿,你别难过,这都是父亲的不是,还是因为我太惯着她,竟然给她做了假象,好让你,好让你更下不了台,她不碰你,却碰了别人,她以为你会跟她合离,结果你却是那样的反应,悠儿,是父亲的过错,是我们展家对不起你…唉……”以莫逸霄的医术,自然可能做出那样的假象来。
连悠听到莫逸霄的回答,这个确切的回答,心底自然是有气的,他当初也想合离的,但他们两家不仅仅是交情深厚,更是陛下赐婚,加上他还没有做好安排,不知道以陛下对展家的厚爱,会不会迁怒连家,他也就忍了,结果他不待见了这么多年的女人,甚至心底是怨恨了这么些年的女人,结果并没有背叛他。
“所以她这些年回朝会在外面那些混账事……”连悠继续问着,他今天就要知道个究竟。
“她确实混账,不过……也是一种保护自己的假象,她说,除非是她真正喜欢上爱上的,就是一生孤寂,也不会委身的。”这是展母的声音,既然已经知道了,展母也不打算在瞒着女婿,其实她内心还是希望女儿跟连悠能够好好过日子,能够和和睦睦的,她与夫郎恩爱半生,自然也希望女儿能够有属于自己的好归宿,在展母看来,那个什么赫连文清根本不适合女儿,悠儿才是跟女儿长长久久的对象。
“所以她是在对赫连文清守身如玉。”连悠如此嘲讽的说着,在这么说的时候,他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很不舒服,尤其是之前那个女人说出的那些话,怎么,以前眼瞎,现在突然眼睛敞亮了,把他连悠当成什么。
替代品,还是打发时间的玩物。
连悠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总之心里闷闷的,还无处发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