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歇特身边的气场骤然变冷,带着上位者毁天灭地的气息,一时间,这片战场寂静地有点可怕。
其格索斯夫和库瑟尔已经位居高序列,对这种改变尤为敏感,瞬间感受到了这股不祥的气息。
这是……
邪神的气息?!
神级强者的威压铺天盖地而来,其格索斯夫和库瑟尔瞬间感受到了精神上的不适,几乎站立不稳。
密歇特从未有此感受,从来没有感觉自己拥有这么庞大的力量,但同时他脑海里疯狂的念头多的几乎想要爆炸,他觉得自己已经疯了,但他……觉得自己如此真实过。
仿佛这才是真正的他。
不管是前世那个都市生活的苏洲,还是如今亚奇米特大陆的探员密歇特·林,都没有此刻的自己来的更加真实和自由。
密歇特明白,在刚刚的汲取中,他与那位伟大签订了某种羁绊,他知道此事太过,但他没有其他的选择。
要么接受那位“神只”的馈赠,要么迎接“终止”,他必须要做点什么,这就是密歇特的信条。
纵使那不可能是真神,而是更多意义上的怪物和不可名状之物。
哈?!不可亵渎吗?
密歇特扯了扯嘴角,随后,他看向对面的其格索斯夫,笑的更加肆意了。
让密歇特继续在海城平凡生活不好吗?他不是很自在吗?
“落日追逐,一个不足二百人的野鸡组织,是吧?”
“为什么要毁掉密歇特·林普通的生活轨迹,为什么?为什么?动了命运齿轮,就为了一颗红色眼球?”
“我本可以有家庭,一个不够惊艳但是美丽的妻子,一些足够让我交心的队友,还有本该属于他的一切!!!”
密歇特一步一步朝着其格索斯夫走去,他的面色低沉,日光找不到的地方留下了深刻的阴影,他就那么面对面地盯着其格索斯夫,仿佛想从他身上找到什么答案。
看了一会,密歇特又被其他的东西牵扯了思绪,他退了几步,陷入了自己的世界里。
嘴里喃喃:“被破坏掉了,所有的一切都没了,这里所有的,还有梅恩,梅恩哪去了,他总是没有地方去的……如果不来我这,他就没有地方去的。”
“奇怪,除了我这里,他还能去哪……”
其格索斯夫见密歇特身上发生的这一系列变化,尤其是那不可忽视的强大威压,一时不敢轻举妄动,待到密歇特像疯子一样在那边自说自话时,他才敢有所动作,他的手在身后结印,打算开始染色。
他手里的印记逐渐成型。
……密歇特已经知觉自己恐怕是疯魔了,晋升序列4失败导致的失控吗?他并不清楚。
滴。
答。
他感觉自己手边一片黏腻,低头看到脚边被滴落的墨汁,他抬手,看到自己一手的墨汁,自己的手也好像失去了手的形状,变得模糊而不可识别。
“什么嘛……”
没过几秒,他就觉得墨汁已经淌遍了自己全身。
“哈!哈哈,咳,咳!”
魔鬼啊……魔鬼来所要我的灵魂了吗?
密歇特已经疯了,他从没觉得自己笑的如此开心过,以至于嘴角快要咧到耳根了也不自觉,他觉得自己将要被黑暗,被这墨汁吞噬殆尽,但占据感始终没有最终到来,自己的灵魂始终占据着内心的一席之地。
尽管被神秘的力量冲刷重塑着全身,但他没有丧失某种理性,他仍拥有着这具身体的绝对掌握权。
其格索斯夫看到对面身为辩论学家的年轻男人,表情由疯魔变得惊恐,最后又变得可怕起来,他似乎已经从自己的小世界里走出。
此刻,密歇特可怖的目光牢牢地锁定了其格索斯夫。
其格索斯夫只觉得自己的血液已经凝结了,感觉不到寒冷,但是内心如堕冰窖。
可他没有忘记,对面只是一个序列4,现在的表现,应该是因为某位的力量短期获得了强化,不过是昙花一现的能力罢了。
没准,下一秒他就会疯掉。
他反复这样劝说着自己,运用自己染色师的能力,使用连结印记,拨动着密歇特脑海里那根名为“怜悯”的情绪中枢。
根据染色师的敏感度,密歇特年岁尚小,序列也低,该是涉世未深,这类孩子,如果向他祈求怜悯,是绝对可以奏效的。
可是,其格索斯夫尝试拨动怜悯时,就感觉自己是在拨弄一根钢筋!
怎么可能?!
他小小年纪,怎么会有如此心性?
天生铁石心肠吗?
指向怜悯的精神影响无法奏效,其格索斯夫又相继使用了懦弱、卑微,发现也无甚用处,索性直接提起了自己的铸剑,打算正面进攻。
他用眼神示意库瑟尔,和她两面夹击,从左右两侧向密歇特同时发动了进攻!
密歇特自知躲避不及,这该是致命的一击,毕竟墨汁虽然对他进行了神级提升,但还是没法改变低序列和高序列之间的鸿沟。
密歇特明显感到死亡已近,这种感觉来的直接而清晰。
只是几息的思考,密歇特就下定了主意。
他索性不再关注肉体的格斗和躲闪,放弃了格挡,转而使用墨汁的力量调用起附近所有可用的裁判者“手牌”。
这些手牌就是随着幽灵船而来的幽灵大军。
收到墨汁的指令,原本漫无目的的大军似乎收到了统一指示,齐齐朝着其格索斯夫和库瑟尔·雷加发起了致命攻击。
墨汁状态下的密歇特尚有直觉,他感受到自己的身体被某种尖锐的兵器洞穿,但墨汁依然在流淌,嗯……还有被容器暴击头部的感受就好像在放烟花……
如果这里还有一位旁观者,就会发现,战场上的一男一女合力杀死了一个怪物,然后战场的外缘,数以亿计的幽灵大军包围了中间的一男一女。
怪物就是密歇特·林。
……海城该是毁了,但还留有一线生机。
有些建筑很坚固,没有遭遇怪物袭击,那些还在罹患怪病的人,突然奇迹般地痊愈了,最近几天,风平浪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