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
一名身材挺拔的男子站在苏黎世机场的出站口角落,似乎在等待着爱人的归来。
这名男子留着一头金色长发,头发抹着发膏朝后梳去,再加上嘴角若有若先的微笑,总有一种中世纪的英伦贵族气质。
机场来来往往的少女和贵妇,都会在不经意间朝这里注视过来,并想方设法的在这名男子面孔上停留那么几秒。
这并不怪她们,毕竟人的本性便是向往美好的,而眼前这名金发男子,无论是气质还是形象,都是高分。
人流中,金发男子带着温和的笑意,从一名名走出机场的旅客身上一扫而过,每人接受的目光几乎都是一致的,没有一丝多余。
无论怎么看,这名金发男子应该只是在等自己的妻子,或者友人。
一名名旅客从他身边擦肩而过,金发男子却没有一丝不耐烦的神情,他甚至连自己手腕上的手表都没有去看,只是充满耐心的等待着。
这种认真的神情,令那些被他的外表所惊艳的单身女子暗暗吃醋,只是不知道,能被这样的男子等待的,又会是怎样的一个女人?
可惜,男子毕竟只是每个人生命中的过客,她们能做的,也只是和这个完美的男子擦肩而过,随即彻底忘却。
就这样,时间再次过去了十五分钟左右。
就在机场的客人已经换了一批又一批的时候,终于,一名中洲人面孔的青年出现在人潮之中。
这名青年身高大约一米八左右,身材修长,但是却看不清面容。
因为他戴了一顶鸭舌帽,将自己整张面孔遮挡在了阴影中。
虽然有些看不清面容,可是他的前后左右,都有一名身穿黑色西装身材精干的男子暗暗跟随着,隐隐有将其保护在中间的架势。
这四名保镖散发出隐隐的血腥味,那是见过血的人才能散发出的味道,只是这种味道普通人闻不到也感受不到,只有同类型的人士,或者经过训练,并且观察能力极强的专业人士才能察觉出来。
而此时,站在机场出机口的金发男子脸上挂着微笑,照例将目光在中洲青年身上一扫而过,没有丝毫停留,随即继续看向茫茫人潮。
很显然,中洲青年也并非他要找的人。
于是,两人就这样擦肩而过,就好像这座机场其它几万人那般,他们的相遇只是一种巧合,不会诞生出任何故事。
直至中洲青年走远,再也看不见的时候,金发男子才皱了皱眉,他看了看表,随即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然后面露失望的离开了。
似乎他要等的人并没有来,对方爽约了。
接下来,金发青年径直出了机场,开着汽车,一直在苏黎世环城公路绕了一圈,最后七拐八拐,拐到了阿尔卑斯山脉的山麓之下。
半个小时后,金发男子回到了之前审问温恩的那间木屋中。
此时,木屋中有两名金发女子正在摆弄着桌上的电台,而一旁,还多出了一名金发女子。
这名金发女子看上去极为年轻,似乎只有二十岁左右,脸上长着丁丁点点的雀斑,就好像星辰般可爱。
此时,少女正坐在一旁的高脚椅上,修长白皙的双腿正一晃一晃地,充斥着诱人的青春和活力。
这是一名蜜桃般的少女。
“爱丽丝,你怎么来了?”
金发青年看到这名女孩的时候,顿时皱了皱眉,“你父亲随时有可能提出条件来见你,现在你应该做好准备才对。”
“我已经做好准备了,费舍哥哥。”
女孩嘻嘻笑道,一脸不在乎。
见此,金发男子只得撇了撇嘴,露出一副无奈的神色。
“好了,你们如果想要打情骂俏,建议出去。”
正在摆弄电台的其中一名金发女子转过了脑袋,露出期待之色,“费舍,你说要在对方死亡前,近距离观察那个男人,结果如何,你见到他了吗?”
“我见到了。”
费舍闻言不禁轻笑起来,他抱着双臂,慵懒的靠在门框上,“虽然中洲人的长相有些分不清,可是这个人身上,却有一种独特的气质……”
“独特的气质?”
被称为爱丽丝的少女露出好奇之色,“其实我也见过他,他亲自来我家邀请我爸爸,可是当时我并不知道他的身份,只知道最后我爸爸拒绝了他的邀请。”
“这里就能说明,你父亲在那个男人眼中,还是很有分量的。”
费舍点了点头,“这也就是我们为何要假装绑架你,逼迫你父亲将那个男子从瑞士邀请过来的原因所在,不过今天我看到这个男人之后,却发现他的确不愧为一名天才,因为凭我的行为心理学的造诣,我发现自己竟然看不透他。”
“连你都看不透他吗?”
爱丽丝露出惊讶之色,“费舍哥哥,你是不是太高看这个人了?我当初见他时只觉得很一般嘛。”
“事实就是如此。”
费舍闻言顿时皱了皱眉,“爱丽丝,你不要小看我们的敌人,他能白手起家,一手创建一座影响力堪比世界级医药企业的势力,又怎么会简单?恐怕他的能力并不输给我多少。”
“知道了知道了!”
爱丽丝哼哼了两句,随即却再次辩解道,“反正这次来瑞士,他已经算是死定了,费舍哥哥,你就等着我们的好消息吧!”
“希望如此。”
费舍点了点头,的确,对方虽然带了保镖,可是面对多个财团合力出资,再加上洲区政府的暗中支持,费舍真不知道这个名叫陈晨的男人还有什么活下去的资格。
想到这里,费舍转头看向木屋中一张中洲区青年的照片。
照片上,青年的神色阴鸷,双眼仿佛幽潭般深不见底,隐隐带着漆黑的光。
看着这名传奇般的青年,费舍眼中闪过一抹嫉妒,随即低声轻笑道,“就算你有再强的手腕,能够联合十几个财团保护自己,就算你再有才华,能研发出改变世界的药剂,可惜终究是挡住了我们的路。”
“挡了我们的路,就要做好被我们碾死的准备……”
就在这时,金发女子正在使用的无线电收发器上,突然传来一阵有节奏的滴滴声。
这种声音看过电影的人都十分熟悉,任何人都能叫出名字,然而在听到这个声音的同时,无论是费舍还是爱丽丝,都露出振奋之色,默默倾听起来。
过了一会儿,其中一名金发女子神色兴奋的回过神,大声说道,“B小组那边发来的消息,目标已经在凯撒大酒店租了一套五星级总统套间,可是他们并没有逗留,而是在租下套间后,直接朝着萨姆埃尔的家中走去!”
“既然如此,那就开始布局吧。”
费舍嘴角挑起一抹残酷的笑意,“让执行组分为四组,第一组埋伏在萨姆埃尔的家门外,随时找准机会一击毙命!”
“第二组埋伏在酒店充当候补,以防第一组出现意外导致计划取消。”
“第三组,就按约定埋伏在中洲区的大使馆附近,如果刺杀失败,对方前往大使馆寻求庇护,就在对方即将抵达大使馆的时候进行截杀,尽量不要让对方进入大使馆……”
“至于最后一组,就埋伏在大使馆内部吧,放心,官方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将这一切布置完毕后,费舍才暗暗呼出一口气,虽然不是第一次发号施令,可这却是他第一次尝试将一条生命掌控在自己的手中。
不得不说,这种感觉,真的很不错。
“费舍哥哥,我爸爸……”
就在这时,爱丽丝低声提醒道,“请尽量不要伤及我爸爸的性命。”
“抱歉,我无法保证。”
费舍却摇了摇头,义正辞严道,“你在乎你父亲的生命,那么有没有在乎我的手下的生命呢?可能他们保留一分,就会导致一人阵亡,甚至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因为顾及你的父亲导致此次行动失败,那么你和我就都是整个世界的罪人……”
“那么……好吧。”
闻言,爱丽丝只得有些失落的低下了头,“那就请尽全力,费舍哥哥,我想我爸爸应该会理解我这个女儿的苦衷!”
“这才对嘛。”
费舍揉了揉爱丽丝的脑袋,顿时令少女红透了脸颊,情不自禁的转身跑开了。
直至爱丽丝彻底离开,费舍脸上才露出一抹冷笑,他朝两名金发女子点了点头,随即转身离开了木屋。
这一次,他要近距离欣赏自己猎物的死亡……
……
一个小时后,当费舍开着自己的被拆卸掉所有电子设备的限量版汽车,出现在萨姆埃尔的别墅附近时,他已经找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将腿抬高,半躺在座椅上。
此时,他的身前已经多了一台手持对讲机,而对讲机中则不断发出一个个带着电流的汇报声。
“一组已经就位,狙击手准备……”
“发现目标,目前目标正位于萨姆埃尔家中的客厅,双方似乎是在交谈。”
“狙击手就位,随时可以射击……”
“爆破组就位,已经在萨姆埃尔家中安放了一百公斤炸药,如果狙击失败,将会在局势无可挽回前引爆炸药,直接摧毁别墅……”
“追击组就位,万一对方侥幸逃脱,追击组将会采取道路直接追杀的方式尽一切可能消灭目标!”
仅仅是第一组,费舍便将所有的情况都考虑了下去,如今唯一的缺陷,就是政府不可能帮自己了。
虽然欧洲区政府巴不得陈晨死,可是他们却不可能亲自出手,毕竟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万一这个消息被泄露出去,对整个欧洲区威信的打击要远超陈晨的危害。
因此,欧洲区政府唯一能提供的帮助,便是尽可能的为“白色余烬”的活动提供便利。
此时,在所有人都就位后,对讲机中便有人开始询问费舍,“先生,我们现在是否开始?”
“开始吧!”
费舍按下语音键,下达了最后的命令。
随即,不过几秒钟的时间,费舍便听到自己左前方的不远处,传来一阵雷鸣般的爆鸣声!
那是一台雷明顿狙击步枪的声音。
“成功了吗?”
在听到枪声的同时,费舍便死死盯住了远方那栋别墅,等待着接下来事态的变化。
可是,费舍等到的,却只是那名狙击手默默松了一口气的声音,“我成功击中了目标的脑袋,如果没有意外,对方应该已经死亡。”
“死了?”
费舍闻言顿时一愣。
实际上,他甚至做好了第一组行动失败的准备,毕竟对方可不是什么普通人,而是一个创建了一家传奇医药公司的奇才。
只是,幸福还是来得太突然,令费舍一时间没有缓过神,反而以为消息是假的。
“是的,先生,”
对讲机重复了之前的那句话,“我从瞄准镜中看得很明确,在雷明顿狙击步枪射出子弹的同时,目标的大脑已经被彻底摧毁,我已经成功完成了任务!”
“做得很好,现在请立即后退,离开现场。”
见到对方信誓旦旦,费舍明白,这群人都没有欺骗自己的必要,有的人甚至身家性命都掌握在自己手中,这群人杀手们想要保护自己不受处罚,唯有逃离现场这一条路可走……
就在费舍下达命令的同时,第一组已经开始全面撤退。
十几分钟后,救护车和警车也跟着到来,警察开始封锁现场,而救护车则将已经死亡的目标带回了太平间。
而费舍为了防止被对方金蝉脱壳,干脆借着这个机会,派人潜入了萨姆埃尔家中,提取血液样本。
此时萨姆埃尔家中,几名警察正在严密探查着,作为政治的底层,他们当然不知道这起凶杀案与自家的高层有关,因此反而在兢兢业业的勘察着。
而费舍则派出了一名同样在警察局上班的内线。
这种东西还是很好提取的,毕竟这场刺杀场面虽然血腥,但却也多出了满地的血液和脑浆,稍微多提取一些,是没有人会注意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