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脚下,京官最不好当。
勋贵子弟间打架斗殴,时不时就会发生。因此没有相当的眼力,长安城父母官最容易得罪人。
杨德干在长安城当了十年万年县令,如果他能力不强,要么被撸下来,要么被砍掉脑袋。
其实以他的实力很早就能升职,只可惜长安、万年两县县令无人接手,因此他的县令一直当到现在。
随着他年纪越来越大,也就熄了往上爬的心思。
昭国、晋昌两坊归万年县管辖,之前因为道岳的存在,长安城三教九流之人,压根不敢进昭国、晋昌两坊。
随着道岳身死、玄通被抓,佛门隐藏的势力被一网打尽,长安城的黑暗势力侵入两坊。
短短数十天,在两坊发生的命案,已经有了三起。
如果再发生两起命案,他的乌纱帽肯定保不住。
听完杨德干的汇报,李承乾心中有些无语。
每座城市都有不为人知的阴暗面,很多看起来正常的营生,都与阴暗面脱不了关系。
就拿朝廷允许的赌博与青楼来讲,所牵连的阴暗面层出不穷。
拐卖儿童、贩卖女人、逼良为娼的手段只不过是基操而已。
哪怕李承乾手中掌握着锦衣卫与隐卫,长安城的黑暗势力并不能完全渗透进去。
老爹也是的,不知怎么管理长安城,到处都是漏筛。
“起来吧。放心当你的万年县令,我会给京兆府打声招呼。”
打发走万年县令,李承乾登上一座高塔。与北边各坊相比,昭国坊里面的宅邸布局稀疏不少。
从李唐建国到贞观元年,短短九年间,昭国坊几乎全部被昭国寺侵占完。
真不枉打压它!!
跟上来的长乐紧紧抱着他的腰:
“哥,这里阴森得可怕,一点人气都没有,早点离开吧!!”
李承乾紧抱一下她,给长乐一点安全感。
“嘻嘻......”
长乐一下子跳上他的背上,美滋滋叫着:“猪八戒被媳妇咯!!”
李承乾抱着美腿的手捏了下,长乐越来越没公主样了。
长安城启夏门与建福门之间,有条媲美天街的道路。它是三条纵向主大街之一,宽足足有二百四十步。
李承乾牵着长乐的小手,漫步在夕阳下的长安城内。
落日余晖撒在北边的皇宫上,随着炽热的太阳陡然下坠,化作艳丽多彩的晚霞。
于是明黄色琉璃瓦的边缘上,再添一层朦胧的鎏金。
美轮美奂!!
东宫便衣警卫们,像渔网一般散开,护卫着两人的安全。
“哥,长安城着实无趣,一点意思都没有。”
“熙熙攘攘的人群,怎会让你觉得无趣?”
长乐并没有什么,转头在界面上寻找着什么。
终究她叹口气道:“哥,那位卖肉夹馍的婆婆,终究不在了!!”
李承乾明白长乐的意思,她想寻找小时候的乐趣。
见长乐热得俏脸绯红,李承乾拉着她上了马车。
......
柴令武自从返回京城,他一直呆在府邸。之前玩得挺好的杜荷、程处亮等狐朋狗友请他上青楼,避不开面子的他只去过一次。
此时的柴令武,真没心情在外面鬼混。在北疆历练几年,他成长了很多。
“哥,太子殿下从洛阳回来,怎么不给阿耶看病。你说有没有可能,陛下忘记告诉他?”
柴哲威眉头紧蹙,迟疑着道:“不大可能吧!!”
柴令武起身踱了几步,猛然停下道:“不能等下去,我这就入宫请太子殿下。”
没等柴哲威同意,柴令武令家奴准备着马车。
还没等柴令武的马车准备好,前厅传来一道道请安声:
“见过太子殿下,公主殿下!!”
...
柴令武两兄弟惊喜万分,连忙朝前院跑去。
“参见太子殿下,参见公主殿下!!微臣有失远迎......”
李承乾直接打断两人,虚抬手示意两人平身。
两步来到柴令武身前,捶下他身子道:“不错,在北疆历练几年,颇有令祖柴烈之勇。”
柴令武连忙拱手道:“殿下厚爱,学生不敢当!!”
李承乾拍拍他肩膀:“行了,还跟孤客气?带路吧,孤此次过来特意探望姑丈。”
不多时,李承乾在西边厢房见到病床上的柴绍。
他挣扎着想起来行礼:“殿下,老臣...咳咳...”
李承乾连忙按住他:“姑丈躺着吧。十分抱歉,高明早该过来探望您。”
解释完,李承乾为他把起脉来。
【宿主别浪费精力,他得的是心疾,世界上无药可治!】
李承乾眉头紧皱,心里默问着:“你的意思是他得了相思病??”
【是的,所以无药可医!!】
“好意思说你是无所不能的系统,还不退下!!”
心中将系统鄙视一顿后,李承乾松开把脉的右手。
“姑丈,您得的是心病!!”
柴绍长叹一口气,默默不语,房间内顿时变得寂寥无声。
骤然,李承乾的声音响起:
“雄关险道,走龙蛇,万里云天凤舞。烽火台前,人道是,处处铜墙铁壁......长城内外,古今多少豪杰。”
“犹觉笳鼓悲鸣,平阳公主,正娇姿英发。金戈铁马,挥手间,关寨烟消城灭......登高远眺,城楼悬挂新月。”
柴绍眼角默然留下两行泪。突然他猛地大叫一声:
“好词,当用美酒庆之!!”
“哲威,赶紧置办酒宴,阿耶与太子殿下好好喝两杯。”
这首词似乎有魔力,柴绍似乎又回到与妻子并肩作战的年代。
他的妻子,平阳昭公主,所率领的娘子军,在历史上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啊!
长乐眼睛里都是小星星:
“好羡慕姑姑啊,有了这首《念奴娇》,姑姑将是华夏第一女将军!!”
柴令武眼里都是崇拜。他的父亲卧床养病多日,太子一来就瞧出问题所在。
更没想到,太子竟用诗词作药,让阿耶的精神头好了不少。
不多时,谯国公府邸的酒宴置办了起来。
“混账,勋贵们的酒宴,岂能无乐师歌姬??”
柴绍怒斥着他的长子,眼睛里透露出浓烈的不满。
李承乾笑着劝道:“姑丈别责怪表哥,仓促之间有这种效果,已经挺不错了。”
柴绍豪爽笑了声:“哈哈,来喝酒!!”
随着乐师奏起欢快的音乐,随着胡姬跳起胡璇舞,几人间的酒宴变得热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