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非洲项目,要去往非洲偏远地区,在这非洲偏远地区地处沙漠,烈日炎炎,干旱,尘土飞扬,贫穷,条件艰苦,恶劣,温饱都是个问题,没人肯毛遂自荐主动前往,便暂时搁置下来了。
依着前世的记忆,杜清雪恍惚记得是已经搁置了一个多月了,这一非洲项目是她偶然看见的,印象深刻,便记了下来。
“你说的是谁?”不是不清楚杜清雪话里之意,江景琛故作不知,只是顺着她的话头来说,在配合她。
“喏,曹总监。”
杜清雪转移了视线,看向背对着她一步步往前走的曹丽丽,下巴往曹丽丽方向抬了抬:“曹总监能力出众,不落于人后,近些年来的业绩一直稳步上升,在众多员工里脱颖而出,我们都是有目共睹的,刚好,这一个非洲项目就需要这么个有才华有能力的人揽下来,而曹总监正好是合适人选。”
听言,曹丽丽脚下一顿,脊背僵直,没有继续往前走,事关重大,关乎于她,她不能忽视,不会不在意。
揽下这一个非洲项目,并非出于曹丽丽的本意。
曹丽丽是拒绝接受这一安排的。
去非洲完成这么这一个项目,前前后后大抵要好几个月,她肯定会遭罪,吃尽苦头,身心交瘁,受尽折磨,吃不饱,饿着,渴着,晒着,在恶劣条件下生存,不受重用,无养尊处优的生活,不能享受精致的生活,曹丽丽深受重击。
曹丽丽僵硬着转身,脸色难看,眼里满是惊惶,红唇惨白,已无半分艳丽红色,她的心在颤着,惊颤着,被驱逐于非洲偏远地区,无异于是一种严惩。
是曹丽丽极力抵触的一种严惩。
这一种严惩,折磨的,是她的身心。
曹丽丽看向江景琛,微亮的眼神半是希翼半是恐慌,她期待着江景琛能放了她一马,却又恐慌江景琛会应下杜清雪这一提议。
终归,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曹丽丽只听江景琛沉哑有磁性的嗓音低低一遍遍回响在耳畔:“好,依你,这一个非洲项目全权交由曹总监负责。”
“江总,我手头上的工作还没有做完,我抽不出空来,也脱不了身,我实在是有心而无力,要不然,您……派别个人去?”不放弃最后一丝挣扎,曹丽丽打着商量道。
江景琛一脸冷肃,话里话外都不留余地,声音里冷意深深,直接破灭了曹丽丽最后的希翼:“你现在回去好收拾收拾,飞机已经备好,你可以即刻动身了!”
事情,容不得商量。
决定一出,不再更改。
江景琛冷色冰寒的星目看向曹丽丽,目光宛若锋刃,裹挟着三分凉薄,三分冷漠,四分绝情。
局势已落定,曹丽丽心下悲伤,难过,覆没着无尽的黯然,到最后,依旧是改不了江景琛派遣她要去往非洲偏远地区受苦受难遭罪的命令,好几个月艰苦的生活,马上就要开始了……
收拾行李,即刻出发。
连一点回旋余地都没有。
曹丽丽眼眶充盈着点滴湿意,再苦再难都捱过来,好不容易坐上销售总监这一职位,自以为是守得花开见月明,苦日子过去了,好日子马上就来了,哪曾想,享受了一段时日的好日子,却没过多久,又要遭难受罪,而且不是一般难捱的日子,是比她之前难上加难的艰苦生活。
是连生存都成问题的日子。
曹丽丽两眼发黑,身形有些站不稳,往后踉跄了几步,胸口沉闷,在江景琛漠然迫人的威压之下,曹丽丽不敢违抗,不敢忤逆。
明知求情无用,也不再自讨没趣。
曹丽丽低头,垂眸,双手垂在身侧,她紧紧揪着自己紧身的黑色套裙裙裾,微启失了血色惨白的红唇:“知道了,江总,我……这就回去准备。”
曹丽丽耸肩,脊背弯着,拖着颓然的身子,她往后转身,却在不经意间一撇,撇到了杜清雪娇美绝艳的面上带着清澈妍丽的笑容,她看见杜清雪眼角眉梢上染尽喜色,欢愉之情藏不住。
那笑容璀璨,似是在讽刺她。
在无声地羞辱她。
让她难堪,无地自容。
也更显狼狈。
曹丽丽强撑着一口气往前走,心底的愤恨越发浓烈,不甘心,本就一直都对杜清雪看不顺眼,而今,她更是痛恨杜清雪,已对杜清雪怀恨在心。
有朝一日,自己所受的苦,所受的罪,所受的委屈,她一定会让杜清雪全数奉还!
曹丽丽渐渐握紧拳头,涂染着火焰一般艳红色丹蔻的指甲嵌入皮肉里,些许鲜血涓涓而流,曹丽丽却像是感觉不到痛一样,步步沉重地走向电梯。
等曹丽丽走了,办公室门口站着的人有江景琛,杜清雪,员工几人,司机一人。
杜清雪澄澈的眸光一转,看向仍旧愣在原地瞠目结舌的几人,几人怔住,荡漾的心绪久久平复不下来。
“谢谢你们的帮忙,不然,我也不会这么轻松地将这么多东西拿上来。”杜清雪浅笑率先开口,神情直率,诚挚,是认真的在同她们道谢。
“杜小姐,你客气了,都是小忙而已,不足挂齿。”慢慢反应过来的几人连连摆手,帮了个小忙而已,不需要刻意放在心上。
“剩下的事,就交给我了。”搬在门口的东西,路程近,几步的距离,她可以来回搬几趟就行了,不必再麻烦她们了。
“已经没事了,你们依旧可以继续待在江氏集团工作,没人能赶得走你们,这些,是景琛允许了的,由我做保证。”
话一说完,杜清雪仰头望向江景琛,点染着漫天星辰的眼眸粲然,明亮,她问出声道:“景琛,你说,对吧?”她的说法,江景琛理该不会反驳。
“嗯,对的。”她需要他,肯依靠他,江景琛自是满心乐意。
江景琛嗓音醇厚,蕴含着一抹浅浅淡淡的宠溺。
转而,杜清雪偏过头来望向几人:“日后,若是遇到了难处,你们大可来找我,能帮得上忙的,我绝不含糊。”
“行。”几人眼底的点点震惊没有散尽,她们低眉,垂头,不敢直视江景琛清寒深幽的鹰眸,点头连声应道。
杜清雪与几人来回说了几句后,几人便纷纷与她告别了。
门口,站着的人只有杜清雪和江景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