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屋,三楼。
王权宁满面笑容的看着前方女子,心中也是感慨,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与她相见。
“翠儿,你怎么会在长安?”王权宁疑惑的问道。
“本就无家可归,觉得长安还不错就来了。”前方翠儿眼中狡黠之色一闪而过,说道。
听到这句话的王权宁还以为无意之中触及到她的伤心事了,一时竟然有点语塞起来。
“好啊,当初不是你说,你以后会在长安吗,所以我就来啦。怎么样?”前方女子见王权宁那副不知所措的模样,也是立刻说道。
谁知王权宁听到这话又不知该怎么回答了,心想‘这是,喜欢自己吗?这算向自己表白吗?’
翠儿也有点意识到这句话好像有点不太对劲,脸色微红,想着赶紧转移话题,便连忙从身前盒子里拿出一个令牌递给王权宁,道:“这是之前你给我的,这东西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王权宁低头一看,原来是那块刻有‘王权’二字的纯金令牌,便说道:“你还是收着吧,以后说不定碰到什么紧急的事情这个令牌或许还可以帮上一点忙。”
前方翠儿脸上布满怀疑之色,自己在这长安还算有点背景,不然也开不了这杨柳屋,要是自己都解决不了,就凭这一块令牌能解决?
抬头看着前方男子的眼神,算了,还是收下吧,一片心意。
两人就这么一句一句的聊着,方寸都把握的极好,谁也没有问对方的身份、家世,就像两个许久未见的朋友般闲谈着。
但两人脸上的笑容却是从未停下过。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闲谈良久,这似乎已经超越了这个时代的朋友之情。
许久,天色渐暗,王权宁起身告辞,满脸笑容的出了杨柳屋。
杨柳屋内帮忙的众女见状,纷纷都在猜测他跟自己老板究竟是何种关系。
就这样,王权宁时不时的就会出现在杨柳屋,喝喝茶、品品酒,与翠儿聊聊人生理想。
渐渐的,一则流言在长安城中传出,说杨柳屋的美女老板常与一男子私会,但是该男子的身份人们却是怎么也扒不出来。
对此,王权宁、翠儿两位当事人却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照常如之前一般,丝毫不在意外界言语。
楚郡王内。
这天,王权宁依旧像往常一样准备出门喝茶,谁知一则消息传来彻底打乱了安排。
刘文静入狱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王权宁刚开始觉得是假的,但随即反应过来这种消息应该没人敢乱传,便连忙派人去打探具体情况。
原来,自从刘文静当上这个民部尚书之后,与裴寂的矛盾就日渐加深,在议论朝政时常常与裴寂提出相反的看法。
起初人们还只是以为两人的看法确实是不一样,但到后来裴寂的看法刘文静几乎都反对,这就很不寻常了,引起了李渊极大的重视。
有一次,刘文静与兄弟刘文起吃饭喝酒时,最后喝的有点醉意,起身拔刀说要杀了裴寂,说完便对着前方的柱子砍去,砍的柱子上刀痕纵横交错。
恰巧这时家中发生妖祟之事,刘文起便请来巫师抓鬼,夜间,巫师披头散发,作法驱除妖孽。
刘文静还顺带要巫师做了几个小稻草人,其上贴上裴寂的名字,用银针狠狠扎入其中,埋在院内。
哪知这件事恰巧被刘文静一小妾看见,小妾最开始嫁给刘文静时还对其十分恩爱,但后来开始被刘文静冷落,逐渐心生怨恨。
便将这件事告发了,最后一步步传到李渊耳朵里被说成是谋反,在古代用小人扎针这种事本就是大忌,李渊便将刘文静下了大牢,命裴寂与萧瑀审讯。
要知道,刘文静本就和裴寂水火不容,结果李渊还命裴寂审讯。
帝王之心,不可揣测。
王权宁分析了一番,觉得刘文静应该是不会出什么事的,说不定几天之后就官复原职了。
哪知,接下来又有一则消息传来,说刘文静面对审讯,竟直言道:“太原起兵时,我是司马,裴寂是长史,地位相当。而今裴寂官居仆射,而我的官衔与赏赐却远不如他。我东征西讨,家属却无所庇护,确有不满之心。”
这句话一出李渊顿时脸色一黑,在寝宫大发雷霆,怒道:“怎么,他这是对我不满吗?”
不一会,李渊的这句话便从皇宫里流了出来,流到了裴寂府,流到了秦王府,流到了楚郡王府。
王权宁听到这句话,在心中仔细思索一番,不应该啊,刘文静怎么会说这种话呢?
随即闭上眼睛,脑海中理清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分析背后的人物关系、权衡利弊。
不一会,猛然睁开双眼,两眼仿佛要射出精光一般,心中一个答案浮现。
这根本就不是冤枉刘文静,这是,敲打秦王李世民,是皇权。
现如今,李世民军功卓越,在军中威望唯有自己能与之相比,但自己又是站在李世民这一方的,这是武将。
而刘文静先前位列宰相,又与李世民交好,这是文臣。
不知不觉间,如今的秦王府竟已有威胁皇权之势,这种情况是李渊绝对不允许发生的。
在这种情况之下,便有了今日这一局。
想通其中原由,王权宁连忙往秦王府赶去。
秦王府。
下人见王权宁过来连忙去通报李世民。
王权宁一听李世民还在府内,也是放心不少,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
随即便有人过来将王权宁迎入府内。
一见到李世民,王权宁直接将心中的猜测全部说了出来,哪知越说李世民脸色越黑,到最后仿佛就要变成墨色一般,王权宁见李世民如此,心中一个猜测浮现而出,不会吧。
结果不出所料,王权宁猜对了,李世民不是还没有出门,而是刚从皇宫替刘文静求完情回来。
李渊本就认为秦王府做大威胁到了皇权,现在李世民主动的去求情,这在李渊的心目中可能就看成直接是对皇权的挑衅了。
想到此处,王权宁一阵感叹,用手捂着额头。
没办法,现在只能听天由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