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州。
与唐朝京师长安紧密相连。
而此时雍州某一处牢房内,正关押着一独特男子。
这些狱卒从远处看向该男子,只觉得他浑身上下气质非凡,一看就是身居高位的大人物。
而每当他们离近给其送饭的时候,看到他那张脸庞,又能感觉道一股颓废之气扑面而来。
尽管如此,这些狱卒也都还是对他十分的客气,只因为他有一个极其响亮的名字——王世充。
王权宁因为是主动打开的洛阳城们投降,再加上有秦王李世民的担保,所以并没有像窦建德那样直接被杀头,而是决定将其全家流放蜀地。
但不知道是因为唐朝疆域一瞬间扩大了数倍的原因,还是说朝廷的事务实在是太多了的关系,直到现在负责押解他们全家前往蜀地的押送人员都还没有准备好。
一直到今日,终于是有了结果。
午间。
这个时辰大牢中的狱卒不知怎的竟然全都不在,不知道是去吃饭还是干什么去了,整座大牢内只有最外面的门口有着两人守着,还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突然,大牢外,一队人马出现。
其中间之人身穿威严官服,手持一幅明黄色卷轴,浑身气质不怒自威,在他周围还有着几人,都是一副下属的打扮。
待这队人马行走到大牢外,那守在外面的两名狱卒刚准备上前询问。
还不待二人开口,一道宏大的声音便从前方队伍中传来,惊的二人慌忙跪在了地上。
“圣旨到,王世充接旨。”
“大人,王世充还在大牢里。”听到问话,其中一位矮个子狱卒战战兢兢的回答道。
“那带我去见他。”
“好,大人请跟我来。”
说着这位狱卒便是起身,连忙带着众人来到大牢里面。
大牢中央的一块区域,一张方桌摆放,上面还有一些没有喝完的酒和剩余的小零食。
显然,平常这些狱卒们就是在这里聊天喝酒打发时间的。
矮个子狱卒眼睛往桌上一扫,飞速的在方桌中央拿起一串钥匙,便带着众人连忙往大牢里面走去。
大牢最里面,这里是专门负责关押重嫌犯的地方。
狱卒带着众人一路走到这里,在第一间大牢的门前终于是停了下来,门内,一道身影正低头沉思,似乎是百般无聊的在以此打发时间。
狱卒连忙拿起手中的那一大串钥匙,连续试了好几次,总算是打开了前方那扇大门。
推开门,那身穿官服的人独自进入,而其他随从则是守在大牢门外,那位狱卒同样是守在外面,并且,离得远远的。
他害怕知道到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情了被杀人灭口,所以还是少打听为妙。
大牢内。
王世充正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发呆,这时听到外面又有人来打扰自己了,刚准备发火,转念一想自己现在也不是皇帝了,只是一个阶下囚,算了,打扰就打扰吧。
王世充自从被关进这座大牢之后,也变得十分咸鱼了起来,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什么时候能够走出这座暗无天日的囚笼,所以他现在对于什么时候开始流放之旅竟然还期待了起来。
只能说世事无常,心态随时都在转变。
“圣旨到,王世充接旨。”
一道悦耳的声音传入王世充的耳内,只见其迅速从地上爬起来,散步并两步走到官员的面前,扑通一声便是跪了下来。
往日那身为郑帝的尊严早已被这座阴暗的囚笼磨没了。
那位官员看着身前的王世充腰部弯曲,双眼盯着地面没有丝毫斜视,下巴紧紧贴在胸口处。
见如此情形,那位官员的嘴角也是露出了一抹诡异的微笑,随后双手缓缓打开了圣旨。
随着圣旨缓缓打开一角,映入眼帘的并不是字迹、也不是印章,而是一片空白。
而随着圣旨打开的越多,空白的位置越来越大,那位手持圣旨的官员嘴角处那抹笑容也是越发的诡异起来。
直到,圣旨被完全打开。
圣旨上,一柄利刃浮现,而前方官员的眼中,也是道道寒芒闪过。
只见其右手迅速握住刀柄,身体紧绷,右手随之朝着王世充方向用力一挥,一抹血色便是出现在刀刃之上。
而前方的王世充本就跪在地上,毫无防备,待其反应过来之时,只感觉呼吸瞬间变得困难起来,喉咙处一道血痕也随之出现。
一代枭雄就这样惨死狱中,甚至到死都不知道杀他的是谁。
这位官员模样的人名叫独孤修德,时任定州刺史。
他的父亲在王世充称帝之后,曾经秘密谋划准备归降唐朝,但最终事情泄露从而被王世充所杀,独孤修德此时正是为父报仇而来。
而此刻站在大牢门外的那几个下属,也是独孤修德的几位兄弟假扮的。
见王世充已死,独孤修德便和这几位兄弟一起飞速逃了出去,而此时整座大牢内又只有两个狱卒在,自然是拦不住他们的。
不过就在几日后,独孤修德还是被官府抓获,而一起的几位兄弟,早已不见了踪影。
皇宫内。
李渊得知王世充竟然被人刺杀了,还是被一个唐朝官员刺杀的,瞬间大怒,直接下令免了独孤修德的全部官职。
对此,众官员感到十分诧异,觉得这个处罚是不是太轻了一些,只是免官然后就让其回家了?
瞬间,某些官员脑海中便浮现出了一种可能,但却急忙摇头,不敢深想。
总之,在此事上,有人心知肚明、有人讳莫如深、有人避而不谈。
不久之后,独孤修德便被重新启用,后来更是一路高升,官至宗正卿,受封滕国公,可谓是封妻荫子、荣耀至极。
而在王世充死后,其全家便踏上了流放之路。
流放途中,还没有到达蜀地时,全家便因为阴谋叛乱的罪名被全部拿下,就地处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