燥热的空气中飘起了阵阵细风,柔软延绵,细风顺着人们的皮肤周围划过,带走了那狂躁的热量,带来了一丝清爽,就犹如久旱逢甘霖般。
王权宁身骑一匹褐色骏马慢悠悠的走在道路上,显得有几分悠闲,脚下道路并不宽敞,充满了坑坑洼洼,好似这条路平时并没有多少人走似的,正常官道绝不会是这个样子的。
是的,我们那个在战场上骁勇无比,在诗会上才气无双的王权宁又迷路了,对于自己不认路这个毛病王权宁也表示很无奈。
就好像自己对于这种只走过一两遍的道路极容易忘记,而且它的方向感也很差,不过王权宁自己却是认为这并不是他的问题,主要是道路的分岔路口也没有个指示牌什么的,估计很多人都会走错。
他此时就是如此,从第一个分岔路口走错之后,后面就开始一路凭着感觉走,结果现在一路走到了这荒郊野岭的。
但他有感觉,此时应该已经到贝州境内了。
看来还是得找人问一下,王权宁一边想,一边左右四处张望着。
突然,就在前方一个山坡旁的曲折道路上,一道看上去年纪较大、头发都有点花白的身影映入王权宁的眼中。
见状,王权宁连忙骑马上前,“大爷,我想请问下贝州城怎么走?”
听到此话,只见身前那道大爷模样的身影扭头左顾右盼,随后像是反应了过来什么,伸出手指对着自己指了指,“大爷?是在喊我吗?”
“是啊,大爷,是在喊您。”王权宁说道。
前方身影连忙挥手,口中长长叹出一口气,“我不是什么大爷,你不要看我长的老,我今年才五十不到呢。”
五十不到就头发胡子都白了大半了?王权宁心中疑惑道,“那大爷您是干什么的?”
前方身影却不做回答,只是摇了摇头,那道叹气声仿佛也成了习惯般一直持续着。
“那大爷您家有几口人?”王权宁随便问着。
“四口人,一个媳妇,还有一男一女两个小孩。”
“那您这应该很幸福吧。”
大爷再次摇头,口中不经意间再次轻声叹气,“你不是要去贝州吗?就顺着这条路一直走就能到了。”
大爷随手指了指,似乎对贝州极为的熟悉。
大爷说完便身子佝偻的往远处走去,王权宁看着远去的身影,心中感慨,他实在想象不出来这是一个五十岁还不到的人的状态,看这副模样,说是六十多岁别人也丝毫不会怀疑。
随即也摇了摇头,将这些想法抛在脑后,继续骑上马匹向大爷手指的方向行驶而去了。
约莫又是几个几个时辰,一路上那从鸟语花香的丛林走到宽敞广阔的田野,脚下的路逐渐从蜿蜒曲折变为了笔直平整,周围的人流也开始多了起来。
王权宁抬眼望去,一道城墙在天边处拔地而起,并不算高,但面积十分的大。
贝州,到了。
突然,一辆急速行驶的马车从王权宁身边闪过,掀起阵阵灰尘,直扑王权宁脸上而去。
“他奶奶的,什么人惹着你王爷爷了还想跑。”王权宁双腿用力,身下马匹陡然间加速冲着马车狂奔而去,“给爷站住。”
前方马车内,这次专门负责招抚原太子和齐王府余党的主使魏征和副使张武正闭目而坐。
“张武,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魏大人您也听到了吗?我还以为是我听错了。”张武停顿了片刻,继续道,“这好像是王权宁大人的声音。”
“嗯,声音极为相似。”魏征随意的回答着。
话音刚落,两人的身体都是一颤,相互抬头对视一眼,连忙朝外头大声喊道:“停车,快停车。”
马车外,听到声音的小厮连忙拉住缰绳,正在疑惑间就感觉到自己身旁一道人影骑马飞快闪过,口中还不断喊着一些什么东西,直接是将他吓了一跳。
这时,马车上魏征和张武直接拉开了车上的门帘向外看去,就在马车前面,王权宁那满含怒气的身影映入在他们眼眸。
而此时,刚拦在马车前面的刚准备直接开口大骂,突然一下看到了从马车上走下来的魏征和张武,神情也是微微一愣,没想到这都能碰到一起。
只不过那些喊妈量极高的话已经含在嘴边,现在却是只能憋在嗓子内说不出口了。
“王爷,王爷,刚才多有冒犯,实在是对不住了。”魏征连忙上前,语气之间极为诚恳的道歉。
“算了算了,没事了。”王权宁嘴角带着一丝丝的坏笑,像是在心中酝酿着什么东西一般,“既然能在这里碰到魏大人那便是有缘,不如咱们就一起同行如何?”
“王爷,你不是要在暗处行动吗?和我们一起行动......这......”魏征不情愿的说道。
“没事,我有办法。”王权宁说着便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魏征。
“王爷,这......不好吧......”很显然,对于王权宁的这个办法魏征是极其不愿意的。
但看着王权宁那已经挤上了马车的身影,魏征和张武两人也只能无奈的轻叹一声,对于王权宁,他们也只能敬着,不敢有丝毫阻拦。
就这样,三人同坐一辆马车进了那贝州城。
刚进城门,魏征、张武两人便往驿站而去,而王权宁则是在中途就下车,到路上随便找了个人询问后便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贝州城一些较繁华的位置基本上都是集中在一个区域,只片刻时间王权宁便是一脚踏入了布庄之中。
等王权宁在布庄内经过一番交流再出来时,已大变了模样。
驿站。
这是专门供一些官员居住的临时场所,魏征和张武在驿站内随便找了个房间住下,并没有立刻就派人去通知贝州刺史赵德信。
不多时,二人正在房间商议着一些事项时,王权宁的那大变模样的身影缓慢从踏入门内。
只见王权宁原本那身奢华低调的青衣素袍早已不知去向,此时身上穿的是一件极为朴素的素衣,就仿佛和之前那赶车的小厮一般,俨然一副下人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