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外。
几个官兵似乎是早有准备,只用了片刻时间便将带了一大群人上来。
马末见状,不由得扭头向这些人看去,起初只是觉得这些人看着好像是有点眼熟,也是在脑海中一顿思索。
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双眼之中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脑海中是一片混乱,眼睛死死的盯着缓缓进入大堂的这群人。
这群人正是昨天在驿馆休息了一晚上的那群工人,此时的他们,作为极其重要的人证来指认马末的罪行,因为他们只看到过马末在矿场出现,而至于那赵德信和崔家,都还没有实质性的证据。
“马末,他们这群人你可曾认识?”王权宁冷漠道。
“回大人,小人......不认识。”马末一脸的无辜。
“那马末,你可认识此物?”王权宁手指了指那已经被抬到大堂上的金矿石,对着马末问道。
先前马末的注意力全部都放在这群工人的身上,对于这突然被抬上来的金矿石,甚至都没有注意。
此时他顺着王权宁手指的方向往身旁看去,那带着金黄色的石头映入自己眼帘,双眼瞳孔顿时就犹如扩散开来,手脚顿时冰凉,心中翻起滔天巨浪。
“大人,下官认......不认罪。”马末吞吞吐吐的强装镇定下来。
“哦,那你们可认识马末?”王权宁此时对于马末感到饶有兴趣,对着那帮工人开口。
“回禀大人,我认识,我在矿场被奴役的时候曾经见过他。”
“大人,我也认识。”
“大人,我们都认识。”
“哦,那这么说这马末就是将你们抓起来的人了?”王权宁故作疑惑道。
“禀大人,其中肯定有马末的参与,但我们在做工时曾听到那些守卫讲过,还有其他的几个大人和崔家都参与进来了。”先前那名骨瘦如柴的工人说道。
“你们也都听到了?”王权宁对着剩余的工人环视道。
“回禀大人,都听到了。”众人齐齐开口。
这是他们昨天都说好的,由他们来最先指认马末,而后再引出接下来的事。
现在这些工人已经完成了开局,接下来就轮到王权宁出手了。
只见其手中惊堂木猛地往案桌上一拍,大堂两侧的官兵齐齐的低声呼喊,喉咙中发出悠长的“威~武”二字。
其手中象征着权威的木棒一端拿在手上,一端杵在地上来回上下敲击着。
惊堂木的响声,加上那官兵呼喊出的声音,再配合着木棒在地上发出的威严声融合在一起,不断向着此时站在大堂中央的马末压去。
以往,马末也是在大堂上看过别人审犯人过,但那时候他代表着是高高在上的权力,对于这些发出的声音只觉得十分的悦耳,甚至心中还带着一丝主宰别人命运的快感。
但此刻当他换了一种身份再次听到这些声音时,就如同是一座座大山般陡然向他压来,不断挤压着他的心理防线。
在这种时候,给予马末的心理压力是最大的,同时,也是王权宁非常好的一个出手时机。
“马末,实话告诉你,你现在被人告私自开采矿脉、屠戮百姓、欺压工人几大罪名,如今人证物证确凿,还不快如实交来。”王权宁严厉开口。
马末本就被刚才大堂内的气势所震慑住了,现在突然又听到王权宁列出来的这一系列罪名,先前那直挺挺站立的身体直接是“扑通”一声, 跪在了地上。
见马末动作身体如此之大,王权宁知道如今的他心理防线已经被攻破,直接又下了一剂猛药,
“马末,你知不知道这些罪名可都是杀头的重罪,还不快将你所知道的都从实招来。”
大堂中央,那跪在地上的马末一听到要杀头后,直接是吓得连双手也向前紧贴在了地面,整个人都像是趴在了地上一般。
待王权宁话音刚落,马末整张脸便瞬间煞白,如那极为珍贵的洁白纸张一般,光亮照在上面甚至能闪闪发光,比那女人涂抹的胭脂水粉还要白上一个档次。
嘴中也是不断喊着,“大人别杀我,大人别杀我,我将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您。”
“那你如实招来,若是表现的好,死罪可免。”
一听到死罪可免,马末也是激动的两只手从地上拿了起来,跪在地上连忙开口,一副可怜兮兮的语气,
“大人,这一切都是那先前的贝州刺史赵德信要我做的,我就是一个下人,赵德信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不敢不听,还望大人能明察秋毫。”
“哦,那除了赵德信还有其他人参与吗?”王权宁问道。
马末这时也犹豫了片刻,不过一想到自己有生命危险也将心一横,管不了那么多了,开口道,
“据我所知,那座金矿其实是崔家的,我们只是负责给他开采,而且每月我们还有将其中所得的一大半利润给到崔家,这些都是我在负责。
另外,为了以防万一,我还偷偷将每笔交易都做了一个账本,就藏在我家的床底上。”
王权宁听到还有账本,顿时眼前一亮,没想到这马末还帮了他一个大忙,当即便派了两队人马出发。
其中一队前往马末家中寻找账本,另外一队去赵德信家中,准备将其带过来。
“对于,崔家的你是负责将钱交给谁知道吗?”王权宁问道。
“不清楚,那人每次来接收时都是蒙着面,但我想他在崔家的地位应该不低。”马末思索着回答道。
这下,他算是将心中所知道的全部都和盘托出了,而至于能不能保住这条小命,马末心里也没底,只得自求多福了。
贝州城。
一处豪华别院内,身为贝州刺史的赵德信正坐在宽大太师椅上悠闲的喝着茶,尽管他现在已经是被停职了,但门外,依旧还不时有客人前来拜访。
而赵德信作为一个在贝州当了这么多年的刺史,其影响力还是巨大的,依旧还是像以前那样不断收着人们的礼物而后动用关系给别人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