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杨老夫人在看自己，显然是在问询自己的意思。
苏芷染淡淡道：“这样的大事，当由老夫人做主。”
杨老夫人却道：“现在，你才是侯府的主母，璟儿娶妻纳妾之事，自当向你询问，这是规矩。”
苏芷染知道，这所谓的“规矩”，也不过是做做样子而已，自己反对，杨楚璟就不娶苏晴菲了吗？
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另外，杨楚璟显然也只是在走个过场，这才开口询问的。
苏芷染沉默了一下，冷淡地瞥了杨楚璟一眼，道：“既然侯爷想娶，那便娶吧！我没有异议。”
有异议也没啥用……
哪怕是威勇侯府那边，也是赞成苏晴菲嫁过来给杨楚璟当平妻的。
而且，这事，之前，两府之间也是说好了的。
现在，不过是在挑日子、走程序而已。
杨老夫人道：“那你最近就看看日子，看哪一天合适吧。”
苏芷染点头：“染儿知晓了。”
见得苏芷染面色淡淡、对于璟儿迎娶苏晴菲之事似乎并不在意，杨老夫人在心中叹了叹，有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杨楚璟斜着眼看了看苏芷染，对她这种面无波澜、冷冷淡淡的态度，心里也是五味杂陈。
在离开的时候，苏芷染问杨楚璟：“侯爷，你想在什么时候迎娶菲儿？”
她之所以唤苏晴菲为菲儿，完全是因为现在苏晴菲是她亲妹妹的身份。
杨楚璟道：“你看日期吧，哪天好，就哪天。”
苏芷染问：“没期限要求吗？”
杨楚璟想了想，道：“自然是越近越好。”
没期限要求的话，她挑年底的日子，他岂不是要等很久？
“行。”在这个事情上，苏芷染也没有要刻意刁难他的意思，“那我去准备准备。”
杨楚璟要去宫里办事，走了两步，又回头看她，道：“平妻的这个位份，本来该是你的。你占据着不属于自己的位份，让菲儿受尽委屈，你现在心中是不是很得意？”
苏芷染淡淡地看着他，道：“让菲儿嫁过来当平妻，不是忠信侯府与威勇侯府共同商谈出来的结果吗？我有什么好得意的？你要是不满意这个结果，那就去跟老夫人谈，去跟威勇侯府谈，让他们改变想法，我也不过是在履行两府之间的默契罢了。”
说完，走开了。
她才不想听杨楚璟的废话。
杨楚璟紧紧地攥着拳头，指关节一阵苍白。
苏芷染在回了染香院之后，就翻着历本挑选日期。
紫苏皱眉：“夫人，你真要给侯爷娶平妻之事挑日期啊？”
苏芷染翻阅着历本，淡淡道：“这是两府之间谈好了的，我当然要照办。”
青苏撇着嘴，道：“澜京诸多世家，都少有娶平妻的，侯爷这般折腾，真真是……！！！”摇了摇头，没有往下说。
苏芷染看了几天历本，又找几个在这方面资深的嬷嬷商量了一下，很快就确定了日期，是在下个月的初八。
选好了日期，苏芷染去见了杨老夫人，说了此事。
杨老夫人叹道：“染儿，辛苦你了。”
跟着又道：“也委屈你了。”
苏芷染道：“这是染儿的本分。”
杨楚璟在知道日期之后，寻个机会，找了苏晴菲。
“我不要当平妻！”苏晴菲一脸抗拒，“我要做，就做嫡妻！”
杨楚璟一脸为难，道：“就我们两府之间的态势，只要苏芷染自己不退让，我也没法让你做嫡妻。”
苏晴菲噘嘴：“璟哥哥，你可是答应过我，让我做主母的！”
杨楚璟眼睛转了转，道：“菲儿，这样，你先嫁过去，做平妻，等机会合适了，我再想办法逼苏芷染让位，将主母之位给你！”
听他这么说，苏晴菲倒是好好地考虑了一下。
杨楚璟又安抚了她几句，苏晴菲这才点头，道：“行，记得你答应我的！将来，我要做嫡妻，做主母！”
杨楚璟将她揽入怀里，紧紧抱着，道：“放心，我答应你的，一定会履行的！这个主母之位，一定会是你的！一定！”
苏晴菲的嘴角，这才扬起笑意。
在日期定好了之后，两府之间，也开始做筹备了。
不过，苏晴菲哪怕是嫁给杨楚璟做平妻，也没法享受当年苏芷染出嫁时的那种排场，只能小操小办。
得知不能风风光光嫁去忠信侯府，苏晴菲还找苏孝清、苏夫人闹过。
当然，闹了也没用，苏孝清、苏夫人不可能同意。
真给苏晴菲风风光光办了这样的婚事，威勇侯府在澜京的脸面以后还往哪里搁？
毕竟，这种事情是没有先例的！
苏晴菲心中那个恨！
她去找大哥，大哥也不帮她说话，还让她懂事点，别给侯府添麻烦。
“大哥，你和爹娘一样，都偏心！”苏晴菲一脸委屈，“我才是你的妹妹！你们怎么一个个的都偏爱苏芷染？她就是个外人！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孽种，将我给替换了，抢了我的生活，抢了我的亲情，抢了我的一切！现在，你们还都维护她，全都在针对我！”
说着骂着，苏晴菲哭着跑开了。
苏利贤追了过去，但怎么劝，也都无济于事。
“菲儿，要不，你别嫁忠信侯了？”苏利贤心中也是有些惭愧的，毕竟，苏晴菲才是自己的亲妹妹啊，“就你的身份，完全可以嫁个好人家，当嫡妻的，何必非要嫁忠信侯，去当那什么劳什子的平妻？”
他觉得，只要菲儿不嫁忠信侯，这事就好解决。
苏晴菲抹着眼泪，哽咽着说：“不，我就要嫁璟哥哥！除了璟哥哥，我谁也不想嫁！再说了，与璟哥哥指腹为婚的，本就是我！那贱蹄子完全就是因为占了我的身份，才能嫁给璟哥哥的！”
“如今，她明知一切是占我的，却还厚着脸皮不肯将一切还我，你们也不肯帮我将我失去的一切夺回来！”
“我真不知道，在你们心中，到底，她是亲的，还是……我是亲的！”
说着，呜呜哭咽。
苏利贤一副头大的神情。
“菲儿，你千万别这么想。”他咬着嘴唇，“在我们的心里，你当然是亲的！”
“那你们为什么不肯帮我？”苏晴菲抬头，愤愤地瞪着那双挂满泪珠的大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