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要我说?”
“当然。”
“那我说了?”
“说吧。”
顾少辰在等着她说。
苏芷染微微扯动嘴角,道:“我刚才想说的是,等一切结束了,你也得偿所愿了,你会不会鸟尽弓藏?”
顾少辰眼眸里的光芒微微变幻:“鸟尽弓藏?”
苏芷染抿着唇,抿成了一条线,然后道:“你会吗?”
顾少辰:“你就是这么看我的?”
苏芷染:“没有!我只是在做这样的一个设想,嗯,设想而已。”
顾少辰:“你是担心我在事成之后,把你杀了?”
苏芷染:“……谁知道呢,毕竟,我知道了你那么多秘密,万一,你登帝了,觉得我知道的实在太多了,留不得,然后……”
她抬起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见她在做着的动作,顾少辰笑了笑,道:“你这脑袋瓜,可真的会胡思乱想,这个天下,我杀谁也不会杀你。”
苏芷染眼睛微微睁大一些,问:“为何?”
顾少辰欲言又止,最后道:“因为,我重情重义。从澜京出发,再到回归澜京,在这一年半的时间里,我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早已积攒起了深厚的情谊。有着这样的情感基础,我又岂能对你下手?”
“何况,我还欠着你一条命没有还你呢。”
苏芷染撇了撇嘴,道:“这么说,靠着这些,我是在殿下这里捡了块免死金牌了?”
顾少辰道:“岂止一块,无限块!不管将来会怎样,我永远都不会杀你,我发誓!”
苏芷染垂眸,敛起眸中神色,道:“一个破事而已,哪里值得殿下发誓?”
跟着吐了口气,说:“好了,殿下,时候不早了,早些休息吧,明天就要回京了。”
然后,将面具戴上,出了顾少辰的营帐,回了自己的营帐。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顾少辰在心中叹了叹。
自己什么时候,才敢于跟她表白呢?
这马上就要回澜京了。
回了澜京之后,还有机会吗?
这么一想,他不由泛起了愁。
当下,最让他发愁的,不是与二皇子、四皇子争夺皇位,而是——怎么将苏芷染娶为自己的妻子!
每每看到她在自己身前,他心中总会有一种妄想——将她抱在怀里,紧紧地抱着,永远也不放开!
次日。
行了大半天,在黄昏的时候,终于,他们回到了澜京!
朝廷早做准备,顾少辰、苏芷染一从城门进来,立刻收获大片的欢呼、掌声,人山人海的聚拢在街道两旁,欢迎着他们的凯旋!
这样的场面……
苏芷染也是第一次见到!
这个欢迎,太热烈了!
就连二皇子、四皇子、五皇子,也都来了。
此外,还有一众文武大臣!
都在欢迎着他们的归来!
“九弟,没想到,你竟如此厉害!”五皇子主动靠了过来,满脸的笑,“我们欣澜能够收获这场胜利,真是多亏了你!要是没你,这场战事,现在肯定还在打!甚至,我们澜京,都有危险!”
顾少辰朝他笑了笑,道:“五皇兄,一年半没见了,你看着,却是越来越精神、越来越文雅了。”
五皇子哈哈一笑,道:“我现在乐得自在,自从放弃了某些东西之后,我就沉迷于我的一些个人喜好之后,练练字,看看书,写写文章……”
“对了,九弟,你回来了正好,我最近喜欢上了写故事,有空了,得找你聊聊,向你了解你这一年半里的情况,然后,给你写本关于你平定叛乱、奇袭苍跃的书!”
顾少辰笑道:“真的?”
五皇子道:“那是当然!我要将你的这个事迹编撰成书,好让多年之后,历史在记得你的同时,也记得我这个作者,哈哈哈!”
顾少辰道:“行,等有空了,我去皇兄府上,亲口讲述这一年半里发生的事。”
五皇子却道:“不用你到我府上,我去你府上便好,你现在可是英雄,是战神,是我们欣澜的风云人物,怎能让你来我府上?”
看着他们两个在那里有说有笑,一旁的二皇子、四皇子:“……”
二皇子:老五,你知不知道,就是老九怂恿你不参与夺嫡的,结果,你不夺嫡了,他却要参与夺嫡了!
这不是在明着坑你吗?
你现在却还要给他写书?
有病吧?
他在心中狠狠地吐槽了五皇子一把!
等五皇子与顾少辰聊得差不多了,二皇子、四皇子也简单地跟顾少辰打了声招呼,简单地客套了几句。
随后,顾少辰便去了皇宫,向皇帝做汇报去了。
苏芷染自然也跟着去了。
顾自勤接见了他们二人,跟他们聊了聊,好好地将顾少辰夸赞了一番,并说要给他怎样怎样的奖赏。
此刻,赵皇后也在。
等他们说得差不多了,赵皇后忽然道:“陛下,辰儿年纪也不小了,是应该给他择个九皇子妃了。”
闻言,顾自勤连说了几个“好”,然后问:“舒妍,你可有什么人选?”
赵皇后看了一眼顾少辰,微笑着跟顾自勤道:“安国公府世子的嫡女,年纪正好,出身也合适,而且冰雪聪明,知书达理,温婉贤惠,臣妾觉得,没有比她更适合辰儿的了。”
顾自勤眯了眯眼,短暂地沉默了一下,跟着点了点头,道:“这确实是个很不错的人选。”
赵皇后目光看向顾少辰:“少辰,关于九皇子妃的人选,你可有别的人选?没有的话,本宫就给你定下了。”
顾少辰却跪于地面,道:“皇后娘娘,关于九皇子妃,儿臣心中已经有了人选。”
赵皇后微微一惊,看着他:“哦?是哪家的姑娘?”
苏芷染也是惊讶,用余光悄悄地瞟了顾少辰一眼。
顾少辰道:“儿臣已经与陆府小姐定了终身,望皇后娘娘成全。”
苏芷染:“???”
赵皇后:“……陆府小姐?”
她皱了皱眉,道:“就是,去年迁至澜京的那个隐世世家陆家?”
顾少辰:“是。”
赵皇后:“你与陆府小姐私定终身了?什么时候的事?”
顾少辰:“去年。一次偶遇,儿臣对陆小姐一见钟情,后面又巧遇了几次,然后,就跟她私定终身了。本来,儿臣打算当年就迎娶陆小姐的,只是,没想到,宣南发生了叛乱,之后儿臣就去了南方,此事也就拖到了现在。”
“出征之前,儿臣向陆小姐发过誓,说在战争结束后回来就娶她……刚回来,皇后娘娘就询问了儿臣选九皇子妃的事,所以,就没能在事前告知皇后娘娘。”
苏芷染:“……”
殿下,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我们什么时候私定终身了?
赵皇后默了一瞬,盯着顾少辰看,眼里隐隐闪现着一丝莫名的情绪,道:“你若喜欢陆府小姐,可将她纳为侧妃。九皇子正妃,需是一个真正配得上你的。”
顾少辰道:“皇后娘娘,儿臣觉得,陆小姐就是真正配得上儿臣的那个。”
赵皇后道:“你那是感情用事,想要在将来有所作为,陆府帮不了你任何忙。本宫给你挑选的赵世子嫡女,不仅在家世、样貌、才华上能与你匹配,她还能给你带来陆小姐没法带来的帮助。”
顾少辰道:“皇后娘娘的心意,儿臣心领了。但,儿臣的正妃,只能是陆小姐。既然儿臣与陆小姐私定了终身,就不应该违背诺言,做个不义之人。至于赵小姐……儿臣非常抱歉。”
赵皇后压制着心海间的情绪波动,声音略显清冷,道:“顾少辰,有些事,你可要考虑清楚了。有些选择,一旦错了,那就会错一辈子,没后悔药可吃。本宫希望你能够听从本宫的建议,娶赵双儿为九皇子妃!因为,这对你,绝对有百利而无一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