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众人看的有些屏息凝神之际,下一瞬,嘭!
胜负已分,速度之快远超以往杜浩任何一场,也是今日最快一次分胜负的一场。
会场明显变得安静下来。
前面曹晏海朝杜浩冲去时,就吸引了不少人注意。
那手法步法就是突出一个专业,行家也没有,在场这些看了如此多跤技的自然是明白。
结果本该料想的龙争虎斗的画面并未出现。
反转太快,大家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同样,曹晏海躺在地上也有些没回过味来,有些呆滞的躺在沙坑里望着耀眼的阳光,感觉极不真实。
“承认!”
杜浩抱拳拱手,心中也是有些惊喜,没想到真让他用出来了。
只是模仿梦境那位摔技大师的手法,结果在紧急关头下,发挥的近乎于完美。
如果现在再让杜浩复刻这手,说不定还没这般巧妙。
——
“这....这.....”
看台上,别说是张魁愣住了,孙老更是瞠目结舌,这怎么和料想的结果不太一样?
半晌孙老这才有些复杂的看了眼张魁,
“师叔啊,您这小杜,这临机应变的能力可是一绝啊!”
这话,张魁听明白了。
就是对曹晏海的实力并没丝毫怀疑,只是这一下杜浩临机应变发挥的太好,发挥出比之先前更加出挑的摔技。
想明白后,张魁自然是不悦冷哼,“老孙你可真会找借口,你没瞧见刚刚小杜那一手是不是和保定摔技有点类似?”
“保定摔法.....是有那么点像,不过又不像,他这手更加干脆一些。”孙老摇摇头。
张魁捋须一笑,“呵呵,摔跤圈子里谁不知道这一句话,京油子,卫嘴子,保定府的勾腿子。
小杜这手勾腿我看着比现如今保定摔法更加干脆,可称得上一句快跤!亦或者保定快跤!”
闻言,孙老也是一愣,这话他当然听说过,京油子,卫嘴子,保定府的勾腿子。
这话不是贬义词,而是摔技圈子里的各地习惯。
京城的大多都是善扑营出身的,这群人个个人高马大,摔跤时喜欢用更大的气力,这身上 就容易出汗渍和油脂,混杂在体表油腻腻的。
这对手触碰到他们身上就会感觉滑不留手,这就是京油子。
此前杜浩遇到的不少对手都是京油子。
而卫嘴子,就是津门的跤手风格了,因为这边有很多跤手在摔跤前,都会先用嘴舔一舔指甲,据说更好的保护指甲,避免指甲劈叉风险。
总之花里胡哨的,就如津门的帮派文化也是奇奇怪怪的。
而保定府的勾腿子,就是典型的以快打快,而勾腿子就是里面的小技巧勾腿。
这勾腿里面讲究不少,能够玩出花来的那才叫有本事。
这个年代,快跤还没发展到后世那地步,集大成者目前还只是初出茅庐的年轻人,但再过不久他也会迅速扬名,只是如今被杜浩先给扬名了。
“我看出来是保定府的勾腿子,但这不同,更干脆利落,脚就跟手一样灵活。如果能多看看学起来应该不难。破解不难,再来第二位,或许这个小杜就没这么利索赢下了。”
孙老眼光毒辣,身为武林泰斗这眼光十足。
张魁没多说什么,因为他也觉得这招过于简单直接,看起来应该很容易就看透,估计再下一位上场,杜浩就得换个法子,不然想赢确实够呛。
毕竟看着很简单,就是简单的勾腿,不过要快,要灵活,只要防备这一手,注意杜浩落脚点就能防范于未然。
三板斧都算不上,典型一锤子买卖。
对此,藤原先生一群人也是如此认为。
“这个62号确实挺机灵,这可能是他的杀招,但下一场他这招没用!就连我都能看透的招数,跤手们也能轻易看穿!”
藤原一郎大声说着,那蹩脚的中国话都响彻整个雅间。
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缓解他们东洋武士战绩不如杜浩的尴尬。
虽然不想承认,但赙仪也是微微点头,这招的确容易看穿。
唯独婉嵘只是静静看着,因为她站在最后的位置观看,所以没人注意她表情中的异彩连连,和那股子笃定信任的神情。
而几分钟过后,雅间内已经没了其他声音,谈话声,议论声全然没有。
安静!
不仅仅是雅间安静,外头的近千观众也是寂静无声。
震惊,不可置信。
大家自认都是观赏跤技的老饕,但这一刻杜浩的表演第一次让他们感觉观看跤技是多么无趣。
嘭!嘭嘭!
接连三人,来一个倒一个,几乎都在看场师傅低喝开始后不足数息功夫就倒地。
似乎这几人上去就是为了摔倒这一下的。
快跤突出的就是快字,干净利落不假,但观赏性急剧下降,没了那种身体碰撞角力的紧张。
有爽感,但太快了,刚提起兴趣,人就倒了。
到了后面大家已经麻木,只是心里,哦,又倒了之类的感慨。
“他们都是蠢货吗?这么简单的摔法都看不透?”
藤原先生已经有些恼火,他恨不得自己下场代替那些人。
一旁的赙仪张了张嘴,他没太多偏见,立场本质上还是站在本国人这边。
所以他看起来就比较客观很多,杜浩的确是一招鲜吃遍天,但这一招似乎很多变化。
时机,落脚点,脚法,都有讲究。
不是那种一味的照本宣科,更不是说单纯的套路化行招。
他这个业余看家都能琢磨出不少道理,自然此时的孙老和张魁二人都是一脸的凝重。
“师叔....这....您这快跤之法.....我看着可是了不得啊!”
“这....这...。”张魁正想说这不是自己教的。
却见孙老已经再度开口,“师叔,此前我对您有些冒昧了,还以为您自从扬名后这技艺多有懈怠,是晚辈多想了。”
说着孙老起身朝面前的师叔张魁郑重一拜。
这......
本来想要矢口否认的话一下子堵在嗓子眼 ,爽啊!
太爽了!
老对头总算是服软了。
本来这些虚名他不能去占,但现在他就是杜浩的师父,这私底下说是自己教的貌似除了老孙也不会有人知道。
目光看向台上的杜浩,那叫一个越看越满意。
这弟子好啊,学东西不用他管不说,这还能给师父争口气,可比.....
就在张魁心中想着事儿之际,一旁一个脸上堆满了笑脸的人凑了过来。
“师父!徒儿已经完事了索性有空,看天气这么热就给您特意跑了两条街去顺源坊买的凉茶,徒儿知道您好这口,给您去去火!!”
来人自然是钱树,他身上还穿着跤衣,不过早就被汗水打湿了。
浑身湿漉漉的就连头发也是湿哒哒的。
这自然不是出汗出的,主要是卖惨然后示好。
“师父他老人家肯定对我气急,我这般为了给师父着想大老远买凉茶,累成这般,师父肯定会想起此前师徒二人促膝相谈,亲如父子的一幕幕。”
嗯?
忽的他皱了皱眉,不由抬头看了看,因为福伯一直挡在自己和师父的中间,这什么意思?